花园里,凉亭中没有灯笼,只有远处折射过来的亮光,隐约洒在这个地方。兰蕊一路缓缓而来,她丝毫不认为段如风会比自己早到。是以,她走得很慢。
段如风果然如意料中的还没有来,兰蕊有些无聊,拿起水塘边的小石子,一下一下往水里丢。石子在水面上跳跃着,“一,二,三……”她数着,又拿起一个,一用力,嗖飞出去,“一,二,三……四……呵呵,多了一个!”她笑着跳起来转圈,兴奋的拍着手。
“看不出,你丢石子还很厉害!”淡淡的磁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兰蕊没有回头,又拿起一颗小石子使劲丢出去,“一……二……”眼看着石子掉进了水里,这次,居然只有两个。
“手腕要用力!”段如风拿起一个石子,朝兰蕊示范着,一,二……兰蕊在心里默默数着,竟然跳了五次!
哼,故意显摆!她不悦的冷哼一声。
“我从五岁就开始打水漂,所以,你比不过我,也不奇怪!”他难得笑着解释。
兰蕊没吱声,只是不服气的又拿出一颗石子再丢了一次。同样的成绩,她还是四个。
看着她不高兴的嘟起嘴,段如风竟有了一种,想要亲吻她的感觉!而他,真的做了。
猛然遭受到他的侵犯,兰蕊大怒,二话不说,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段如风,你想干嘛?”她拼命擦着自己的嘴唇,想要抹掉残留在上面他的气息。
“你真的这么恨我?”他眼神一暗,阴郁的眼眸有了一些痛色。
“我恨你,从你要杀我的那天起,从甜儿死的那晚起,我就已经开始恨你了!”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他曾经冷血无情的一幕,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让她有剔肉般的痛。
“蕊儿……”他叫,再一次亲呢的叫起这个被他剥夺的名字。今晚在皇宫,看到那个谜一样的流烟,看着她美丽明媚的大眼睛,他总是会不由自主想起她的眼睛,想起她!他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早已经在自己心底,深深的种下属于她的印记。
“不要叫我蕊儿,你的蕊儿在心仪园!”兰蕊苦涩一笑,段如风,你叫的是不是有些晚了?
“我从来没有真的想要杀你,那晚,你要是不走,我也不会杀你!”他同样苦涩一笑,可是,她走了,偎在陌生男人的怀抱,决然的走了……
“你不用骗我,你的身上明明有很强烈的杀气,我能感觉的到,要不然,我也不会走,甜儿也就不会死!”说起甜儿,她的眼圈红了。
“甜儿的死,真的只是意外!我让周青拿解药给她送去了,他怕自己老去惹人怀疑,就打发一个下人,结果,解药没送到,那个人也被人杀了!”至今他都没有查出杀死田三的凶手是谁!
“真的吗?”兰蕊追问。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他自嘲一笑,“很早我就说过,甜儿的死,是个意外,可是,你听不进去!”
兰蕊仔细想了想,他好像说过这句话,只是自己当时根本就不想听。她有些疲惫,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和她以为的一点也不像!
“呵,已经都不重要了,甜儿已经死了,是你,我,一起害死了她!”兰蕊无所谓的笑笑,是啊,甜儿死了,她的心也冷了!
“蕊儿,别走好不好,不要离开王府!”低垂下他高傲的眼帘,他近乎于祈求的低语。这晚,从回来的路上,他突然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他很害怕她会离开王府,离开他的身边。他甚至在想,没有了偶尔和自己吵架斗嘴的她,这个王府会是个什么样子?
“呵,这个地方是不属于我的,我的天空在外面!”兰蕊笑笑。也许这个样子的结局会是最好的!
“竹心的解药呢,希望你不要食言!”兰蕊看着他,不信的眨了眨眼。他的话,可信度值得怀疑。
“我让周青去拿了!”他还是有些依恋的望着她,奇怪她这张平淡的脸竟然也可以牵动自己的心。
“不在王府?有人在炼制?”兰蕊这才知道周青一天不在王府的原因。
“恩!”他点头,没有多做解释。兰蕊也没再追问,只要竹心的毒解了,其他的她也不想关心。
“段如风,以后,对你的女人好点,如果不爱,就放她们早早离开!”抬眸,她真挚地说。
“蕊儿,你留下来,我会好好对你,就像对王妃一样!”他再一次试图挽留。
假山后,一个模糊的身影震了一下,随即悄然离开。兰蕊笑笑,“我不会留下来,不会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再一次拒绝。
段如风黯然的垂下头!
“好了,我该回去了,不然,竹心会着急的!”转身,她面对着他,看着他一身的紫衣,在朦胧的灯影中,闪着冉冉柔光。
没有等他回答,她已经飘然走远!
段如风的手臂伸出,却只抓住一股清风……
继续悠闲地踱步回到兰轩,看着屋中燃亮的烛光,有一种安心的温暖。听到她的脚步,威威第一个冲出来,撒娇的就是一个小扑。兰蕊咯咯笑着,伸开双臂,堪堪抱住它的大脑袋。
“臭威威,把我的裙子都划破了!”竹心追出来,双手叉腰,赫然一个孙二娘。现在,她已经完全不害怕威威了!
看着竹心彪悍的样子,威威将头埋在兰蕊怀里,不肯起来!
“呵,难得威威也知道害怕啊!”兰蕊故意笑着说。
“敖唔……”威威不服气的抖抖毛,什么害怕,人家是让她好不好!
“竹心,身体有什么不适吗?”这个周青怎么还不来!兰蕊有些担心。
“没事啊,很好!”竹心笑着揉着威威的毛。
“走喽!我们睡觉觉!威威。”兰蕊站起来,摸摸威威的头,带着它进了屋。
刚进去,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竹心去开门,一个侍女走了进来,“暮侧妃,王爷请竹心姑娘过去!”她站在院子里不敢进来,甚至可以听到她的话音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