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监德全脸色惨白得几乎透明,一脸惊恐无措的瞪着凤青鸾,一只手挡在二人之间,看样子是想将凤青鸾推开,另一只手里却拎着凤青鸾的青色纱裙,裙子从侧身上整整扯开了一条口子,最要命的是,太监德全的脸上全是鲜红的嘴唇印子,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凤青鸾印下的口红。
而台下,众人纷纷石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得用手掰都掰不上,疑似下巴脱臼了,愣愣的盯着玉台上这副诡异至极的画面,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连穿梭于花枝的风都似乎被惊傻了,忘记吹了。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儿?凤青鸾顿时犹如五雷轰顶,愣愣的像个木偶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孽女!”凤修最先反应过来,一张脸顿时黑成了铁判官,双目流火的瞪着台上凤青鸾,那眼神比地狱阎罗还要恐怖骇人。
只见他‘噌’的一下,霍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台上,扬手就是一个响脆的耳光,直接将凤青鸾扇的嘴角出血、眼冒金星,耳朵轰隆一声,意识一下子恍惚了,世界顿时空白死寂,直直地向身后倒去,摔在地上半天才有点反应。
众人在凤修的这个耳光中找回点儿神智,可是刚才的刺激实在是太大,各个脑子还都不太清醒,皆噤口不做声,暗自稳神。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正在背书的凤青鸾神容突然一变,眼神逐渐迷离,然后就像着了魔一般猛地扑到旁边的太监德全身上,死死地抱住他不放,然后就凑上自己的红唇,按住太监德全的头,揪扯着彼此的衣服,无比饥渴狂乱的热情索吻。
而太监德全先是吓了一跳,还未待反应,自己已经被不知什么附了身的凤青鸾死死困住,他脸色惊骇的大变,逐渐苍白,一个劲儿的想要摆脱凤青鸾的纠缠,可是奈何凤青鸾太过异常,他一个身份卑贱的奴才怎么能对娇贵的千金小姐动粗,只好用手去推凤青鸾,可是你推我扯中,不知怎的,凤青鸾身上的青纱裙就那么不禁扯,“呲啦!”一声,竟被他整个儿的拽了下来,然后,凤青鸾就走光了,再然后就不可收拾了……
凤青鸾被凤修一耳光扇得晕头转向,一股沁凉从地面传遍她的全身,顿时让她清明许多,意识到自己现在几乎就是赤身裸体的躺在玉台上,台下是几百双震惊透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凤青鸾顿时像是受了无比大的刺激一般,本能的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双手护住胸前波澜壮阔的春光,仰天长啸一声,叫声凄厉瘆人,然后就像是傻了一般,目光空洞无神,愣愣的发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冲花了精致的容妆,却听不见她一丝一毫的抽泣声。
凤修心里一突,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般,一股钻心的疼侵占了他的神经,他连忙夺过太监德全手里的纱裙披在凤青鸾身上,紧紧地把她抱住,一张老脸扭曲的几乎不成人形,也不知道他是气的、恨的、悔的,还是心疼的。
太监德全这才回过神,“哇!”的一声吓哭了,双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就向嘉瑞帝磕头,哭声喊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其实,责任根本不在他,只是德全一时吓傻了,才一个劲儿的只知道磕头认罪,其他别的根本转不过来了。
“都给朕闭嘴!”老皇帝脸色铁青,阴鸷的眼眸盯着凤青鸾恨不得当场就劈了她。
这是什么样的女人啊,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强行非礼太监!太监!请注意,不是男人而是太监!这,这,这真是让大郢皇朝颜面扫地,让他这个一国之君无颜在世为人!
“凤修,朕再宽容这最后一次,马上带着这个孽女从朕眼前消失!立刻!马上!”嘉瑞帝几乎是用吼的对凤修咆哮,完全顾及不得一国之君的仪态了,可想他气成什么样子了。
“是,是是……罪臣告退,罪臣告退……”凤修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抱起凤青鸾就往台下走,也许是真的惊傻了,一家之主竟然没想到要跟在座的凤家人打个招呼,即使是一个眼色都没留下,就那么慌不择路的抱着傻掉的凤青鸾冲进了马车,夺路而去。
凤青鸾出了这么大的事,阮夫人哪还有心呆在宴席上,匆匆给凤落交代了几句,顾不得跟皇上、皇后告退,就连忙起身冲出御花园追凤修他们去了。
气氛一下子冷凝下来,全场形成了一个低气压群,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龙椅上那个可以左右人生死的帝王出声发话。
出人意料的是,嘉瑞帝怒火中烧,竟然没有要打破僵局的意思,倒是一直置身事外慵懒看戏的凌之寒幽幽说话了:“好了,凤丞相和凤大小姐不是宴会的主角儿,少了他们难道众位都要散了吗?”
这话听上去好似极不在意,语气幽缓像是随意说的一句话,却透着隐隐的冰冷和威压,让人心里咯噔一声,不得不重视它,遵从它。
凤落脸色沉寂,微垂着头,青黛微颦,眉宇间有淡淡的纠结。她没想到凤青鸾竟然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闯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可是那件青纱裙之所以那么容易撕裂,却是她暗中做的手脚。
如今凤青鸾声败名裂,丞相府的声誉也因此受到了辱伤,老皇帝也已经对凤修十分不满、心生间隙,瞧他那副吃人的怒相,估计此时除去丞相府的念头都有了吧?
凤落在心中快速分析着种种复杂的联系,现在席间凤家只有二夫人刘氏、凤青璃和她自己了,若是再依计划任其发展下去,凤青璃也铁定会出丑丢人,因为凤青璃早已经中了自己的暗针,想必很快就要发作了。
可是,若是凤青璃再闹出笑话,惹恼了嘉瑞帝,她不敢保证嘉瑞帝一气之下会不会直接将凤家满门抄斩,那样岂不是也要连累了自己和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