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面色一暗,然后心疼的将无忧抱在了怀里:“无忧,我可怜的孩子……身为女儿身,受点委屈在所难免,男人像你外公,舅舅们那样的人凤毛麟角,有时候要看开些才好。无忧,你现在还小,以后母亲会慢慢地跟你说,当然,母亲定会为你和无虑找到像你外公和舅舅那样的人。以后母亲的事,你就不必担心了,母亲心里有数。”
无忧听到这里,忽然抬眉,乞求道:“母亲,女儿的婚事,母亲可否到时由女儿做主?”见到苏夫人不赞同的眼光,她幽幽一叹,“若是所投非人,岂不是一辈子的心伤?”
无忧记得,在上一世,苏夫人在孤山寺上香之后,与宫夫人一见如故,而陪同宫夫人一同上香的宫傲天也令苏夫人异常满意,于是苏夫人和宫夫人私下里有了儿女联姻的打算,当然,苏夫人会有这样的打算其实是为了宫家的优良传统,据说宫家几代的男人都是和外公,舅舅们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苏夫人希望无忧嫁进宫家,免了妻妾间的争斗。
只是苏夫人哪里知道,宫家非但给不了无忧想要的幸福,还会害了她女儿的命。
无忧也知道自己这样是为难了母亲,婚姻之事,父母做主,但她再不要进入那悲惨的命运,她没想过一条路要再次走下去。
“痴儿,宫家向来只有一妻。”苏夫人听了无忧的轻叹,心头一颤,却还是动心与宫家的优良传统,她想或许是无忧看多了苏老爷的花心,对男人有了抗拒,若是知道宫家向来只娶一妻,定然会动心不已。
“只娶一妻?母亲,谁又能知道,这一妻是否是他心头之爱?”宫家,她是断不会再进,即使母亲不会赞同,她也不会进宫家的大门。
人错一次,并不可怕,但一错再错,就显得太过愚蠢了。
回想前世的一切,无忧的胃痛的痉挛,牙根咬得酸痛。
她不会妥协,她不会再软弱,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再也不会被害死第二次的,再也不会为了那个男人将自己变成傻瓜。
同样的路她也不会再走第二遍。
“无忧,你听母亲说……”苏夫人知道无忧的担心,但不管这一妻是否是心头所爱,却总比妻妾成群来的好太多。
何况,昨夜她已经和苏老爷说了这事,他也点头称好,很乐意和宫家结为儿女亲家,毕竟宫家的门槛比苏家高多了,谁会傻傻地拒绝,只怕这事由不得无忧不乐意了。
苏夫人此时心头大乱,忽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母亲,此事以后再说吧!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为好。”无忧打断苏夫人的话,不想为了宫家和那个男人再去费神,语气虽然极力淡然,但心头却再一次痛的无与伦比,好似钢刀一下下摧残她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那个男人,曾经她全心付出的男人,眼睁睁的,冷漠的看着她和孩子惨死在他的面前,那么的绝情,那么的郎心似铁,她怎么可能再次将自己交到这样人的手里。
“无忧,傲天是个好孩子,相貌人品样样出众,你相信母亲。”在孤山寺的三天,她没闲着,派人打听了宫傲天的为人处事,皆属上品,苏夫人不希望无忧错过了一段好姻缘,不管宫傲天以后会不会爱上无忧,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样有情有义的男子不会弃无忧不顾。
再说,她的无忧这般美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品出众,又有谁会不喜欢她的无忧,他们会成为幸福的一对,弥补她曾经对生活的美好愿望,实现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
听到苏夫人提到宫傲天的名字,无忧的眸色一沉,心尖处似乎有人拿着一把刀,狠狠地刺了一下,全身都痛了起来,脸上却仍是勉强维持着笑:“母亲,相貌好不好还是女儿说了算,女儿还小,还想多陪母亲几年,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母亲身体,这才是眼前的大事。”
虽然这话有几分勉强,但也是无忧的真心话,比起她的婚事,苏夫人的身体有无中毒,可重要多了。
只是想到,会与宫傲天再次有着交结,心中实在不快,无忧不傻,听苏夫人的话音,应该对宫傲天非常满意,而宫家的家大势大,苏老爷也会赶鸭子上架,不会错过和宫家结亲的会,但她不会让那样的机会来临,至少嫁进宫家的最后绝对不会是她。
绝不会……
是她……
宫傲天……即使现在还没有见到他,只是心中暗念了这三个字,无忧的心里都有一种锥心的绞痛。
这个男人,毁了她对爱情的期望,毁了她对生活的热情,也毁了她对男人的信任。
曾经,她对他一见钟情,一心一意想要和他白头偕老,想要和他孕育子女,但,注定他们是悲剧的结局,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他从来认定的都是,她是仇人之女。
不管她为他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都不能改变分毫,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最终结局,怎么会再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交到他的手里。
“无忧……”苏夫人还想在劝劝无忧,但却被无忧一句话打断。
“母亲,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女儿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而错将狼人当良人,如父亲这般……”薄情寡义!
无忧顿了顿,终究没把这四个字说出来。“子不言父过,”这道理她还是明白几分的。
其实这话无忧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是在母亲伤口上撒盐,但为了让苏夫人知道她的决心,也顾不得什么,这不是她自私,而是宫傲天已经是她生命里的恶瘤,非除去不可。
无忧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苏夫人也不好再劝。
二人各怀心事又聊了一会闲话之后,无忧便带着杜鹃和云黛离开了。
无忧从苏夫人的房里出来之后,心情异样的沉重,看样子,她和宫傲天的婚事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摆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