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沉沉的一片,无端的像是块大石头压在人的头上,让人喘不过起来,细微的白色光芒透过乌云,洒下一片斑斓的阴影,他的眉目五官在这种阴影下显得更加的深邃,更加地具有威严。
无忧只觉头皮发麻,心中紧张到极点,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
“三殿下威严,草民自然会怕,草民心想普天之下没有人不怕的,况且,草民今天差点惹怒了三殿下,自然更怕。”无忧低着头说。
“怕?”三皇子哈哈的大笑两声,“真从未想过,你会这样干脆痛快的承认,我记得你那倔强的样子。”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要坚持他收回那句话,若不是最后还算识相,怕是脑袋已经落地了。
“三殿下,只是慈母养育之恩,大如天,草民怎容人践踏慈母的清名,而元帅不但对草民命之恩,更帮草民报了父母大仇,高风亮节,草民又怎能让元帅的清誉因小人受损。”
无忧将对王元帅说的话,再次说了一次,她不知道会在王大爷帐外偷听的人是谁的人,但也难保不是三皇子的人,或者几路人马都有。
无忧说完抬起头来,看向三皇子,却被他再次吓了一跳,这人何时离她如此近了,已经是近在咫尺,他高耸的鼻尖差点挨到她的额头:他们何时感情这么好了,离得这么近!
无忧着着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冷汗在一瞬间冒了出来:他离她这么近,是不是闻出什么味儿了,否则干嘛这么近,无忧可没忘记她可是男子,这人却这样不管不顾的靠上来,他又什么企图,无忧记得从来没有听说过三皇子好男风!
她情急之下又退两步,这一退却因为太急,差点又要跌倒在地,亏得三皇子眼明手快,再次帮了她一把,两个人的身体难免有了接触,无忧心头一震,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站好后,立刻甩开三皇子拉住她的手:她不能和人有太多的接触,那样她的秘密容易暴露。
不过,即使拉开了距离,她还是可以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龙涎香,一种迫人的气势逼得她喘不过起来。
三皇子看着无忧急于撇清的动作,他的嘴角挂上一种戏谑的微笑:这人的反应也很有趣,他是不是把他当成了那种喜爱男风的皇子。
三皇子仔细的看着无忧,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细腻如瓷的肌肤,而且他的身子很软,嗯!这人真的还挺适合养在身边的,而且能让他看着顺眼,这一点还真的不容易。
可惜呀,他不好男风!
可惜呀,这少年不是女人。
“三殿下,若是殿下无事,请容草民告退!”无忧知道今天真的不能和这人纠缠下去了,再纠缠下去,她讨不了好。
无忧知道这人会来这般戏谑与她,说到底不过是试探,她本来就有秘密,可禁不起三皇子的试探,好在瞧三皇子的样子,还没有将她和女子联系起来。
“赶着为王元帅准备晚餐是吗?”三皇子漫步尽心道:“你对王元帅实在是太有心了。”
“谢谢三殿下成全。”
他的话让无忧暗暗心惊,额角鼻尖都冒出冷汗:王大爷的帐篷外果然有三皇子的人,她和王大爷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禀告三皇子,她不由得庆幸自己当初多长了一个心眼。
而无忧之所以会多长一个心眼,也只是因为接她和周神医的军士,进了军营之后,带着他们第一个见的人不是元帅,而是监军,这让她觉得不妥,她知道监军的身份不一般,但也不该高于元帅,而莫志聪让那个军士的暗中帮助,更让她疑心,所以她多长了一个心眼,也亏得她多长了这个心眼,别的还真难说,现在她会怎样。
无忧只当三皇子成全了她的要求,转身离去。
刚走两步,手臂便被他从后拉住,无忧忍无可忍,回过头去,瞪着他,“三殿下,您拉着草民做什么?”
手臂被他拉的好疼,无忧可以断定,手臂上会出现一个青印,可见这位三皇子用了多少力道。
不过,手臂上的疼痛还是小事,让她难以理解的是他拉住她干什么,他和她不熟,他们之间该试探的都试探了,该说的也说了,他为何还要拉住她。
无忧步步为营,实在不想和三皇子多做纠缠,这人太过聪明,也太过危险,面对他,她的神经绷太紧,这样太累了,以后一定要绕道走,这三皇子亦是她不能惹的之人。
无忧心中苦笑,这辈子不能惹的人全集中到了一起,每一个都是非富即贵。
“你知道我今天为何会放过你吗?”
他的声音很轻,丝毫感受不出寒意。
无忧刚刚放松一点的神经立刻又绷了起来,摇头:“不知道。”
三皇子的声音更轻了,仿佛一丝一缕都要消失在空气中:“不知道?本宫告诉你好了,本宫会饶过你,是因为你聪明。”他的声音猛的高了不少:“却又不是太过聪明。所以本宫容的下你。”
无忧心头巨震,脸上却是迷茫不解的样子,一副不知所措。只是心里已经翻滚了起来,三皇子的话说得很明白:如果有一天,她的聪明超过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那他就不会再容得下她了。
“聪明呢,你要感谢你的爹娘,至于太过聪明嘛,想想看,古往今来太过聪明的人有几个会落得好下场的,回去睡不着的时候细细想想,你就会明白的。”三皇子的声音又低下来几分:“别总把心思都放在王元帅的身上,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靠山,别靠错了,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怎么会对她说这些?
难道他已经看出她想要做的事情了?
他这样说,到底大舅舅的毒是不是他下的,还是他也知道大舅舅是中毒了,只是他不想插手,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还是要动王大爷的人,是连他也得罪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