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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他的年纪,不是很大。应该和我差不多,也可能才刚刚踏出校园。

也许是因为羞涩,也可能是因为跟我辩解耗费的力气过大,总之这一刻,这个男子的脸色,如同煮熟的虾子,红彤彤的。

“妻子?”当我从别人的耳中听到这样一个称呼之时,我的心里,有种苦涩的感觉在悄悄的蔓延开来。

曾经的慕子言,连一句喜欢都不曾对我说过,甚至还当着我的面,牵着别的女人的手,准备走进礼堂。

这样的他,将我当成他的妻子?

有点可笑,真的。

而且,你们刚刚可看到这个员工说的,慕子言每天都来这座坟前,给司徒琪送来鲜花。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到这样?

他不是早就将司徒琪这个人忘记了吗?

那为什么,他还每天都带着鲜花来给这个女孩上坟?

也许,只是为了在世人面前,表现一番他的痴情吧,毕竟在这个城市,他慕子言的风流名声,已经不在话下。

可如果慕子言要在世人面前表演一出痴情戏码的话,为什么自从我回国之后,也一直都没有听说慕子言在“豪华陵园”有“爱妻”呢?

难道,像我想的那样?

其实,慕子言早已知晓了我就是五年前那个被他抛弃了的司徒琪。

而他,担心害怕我的报复,所以才会在我的面前,上演这么一幕?

“当然是妻子了,你瞧,墓碑上不是这么写着的吗?我想,慕少一定是很爱这个女孩。”男人说着,转身看着我的,哦,不,司徒琪的墓碑上那些鲜花,唇角上是浅浅的弧度。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工作的?”我的声音,有点嘶哑,飘在空中,有种哀伤的感觉。

“我前年大学毕业,就到这里来工作了。从我来这里的时候,慕少就每天早上都会给这个女孩送来一束鲜花,然后会在坟前坐上一小会儿,和她聊聊天。偶尔,半夜的时候他还会过来,一个人就在这里坐到天明。”那个男孩,可能猜出了我问的问题的含义,在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他还附赠了些话。

但这些话,也着实叫我感到迷茫。

如果说,这个男孩前年就到这里的话,那我刚刚的那种猜测,就不可能成立。

也就是说,其实慕子言现在还不知道,我就是司徒琪。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

慕子言是什么样的男人,他会害怕我这种小人物的打击报复吗?

不会,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慕子言呢?

慕子言为什么会在我的坟上,署上“爱妻”这样的字眼?

难道,他一直没有忘记司徒琪这个人?

难道五年前,他给我的关怀,给我的宠溺,并不是他无聊时的消遣,而是,他真心的喜欢上了我?

可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和周亚若筹办那一场婚礼,又为什么还要在婚礼上,对我说那些残忍的话?

我想不明白……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也闪过,昨天晚上我和慕子言到奶奶的墓地上之时,慕子言含着泪水望着月亮说的那句话——

“我慕子言,这一生只做过一件坏事,那就是对不起她……”

慕子言口中的那个“她”,真的会是我,五年前的我吗?

心里,有些烦闷。

有些东西在我的脑子里串来串去,我本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当我仔细探讨的时候,那些东西却又像雾一般消散了。

“这座坟墓,有多久了?”有个沙哑的声音,在问着。如果不是我发现自己的唇在动的话,我根本就不会相信这声音出自于我的口。

而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出这样问题。但既然开了口,我就没有想过要收回。

“我到这里的时候,这座坟墓就在这里了。听以前的同事说,这座坟墓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而慕少,每天都送鲜花来,和收拾墓前的这些花花草草,也坚持了五年了。”男孩顿了一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也就是五年前的我,又开了口。“其实,我觉得外界传说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就像慕少和周氏的联婚,也像是五年前慕少的风流。很多时候,传闻不一定就是真的。只有用心去做的那些,看到的才会是真的。”

“你是慕子言的说客?”看着眼前这个一直盯着墓碑上的我的照片的男人,我不排除有这样的嫌疑。

“说客?我不喜欢这样的称谓。小的时候,我们大家都会向往恋爱的感觉,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但到大学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都在谈恋爱,可并没有小时候憧憬的或是向往的那种感觉。唯独在见到慕少在这个女孩坟前矗立的时候,我突然又有了那样的感觉。我发现,那样的爱情,才是纯真的。虽然这个女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慕少却还是傻傻的守在她的身边。”说到这的时候,男孩转过身来看着我,又开了口:“我感觉,虽然他们现在是在不同的世界,却能这样相守着。他们这样,其实也是幸福的,你说,是不是?”说完的时候,那个原本一直低着头说话的男子,突然抬头看着我。那一双眸子里,有些晶晶亮的东西,在流窜着,像是在期待着我的答案一般。

他在问我?

这要我怎么说呢?

告诉他,其实我就是那个照片上的女孩?

又或者说,其实我没有死?

然后再听着他对我和慕子言这段感情的由衷祝福吗?

我……

我做不到。

而我,也不认为,我和慕子言在一起,就是幸福。

五年前的时候,你们也看到,我那样死守在他的身边,我得到的,是什么。

“也许是吧。”我淡淡的开了口,我能给的,就是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然后我回头,有些别扭的看着墓碑上,那张自己的照片。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呢?

我记得,我和慕子言,从来没有一起照过相。

甚至,他连一张独照都没有给我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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