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这是哪里?”我将落在慕子言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然后来回的巡视着这整个房间。
我记得,慕子言一直都比较喜欢欧式风格的家具。如果这是慕子言别墅的话,那我看到的,应该是充满欧洲风情的镂空桌椅。
而房间里的这些家具,虽然看上去应该也是上等货,却没有慕子言特有的那种格调。
我想,这应该不是他慕子言的任何一处歇息场所。
“医院。难道你忘记,你晕倒了吗?这么大的人了,也不会懂得照顾自己。发烧了一整夜,居然也没有察觉到。如果不是我慕子言及时把你送到医院的话,你大概要进的不是病房,而是停尸房了。”慕子言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无奈。
这神情,我记得我在哪里见过。
对了,在奶奶的脸上见过。
我记得,小时候我的成绩不是很好。每次老师要求拿试卷回家给家长签字的时候,奶奶的脸上就是这样的神情,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原来我发烧了。”抬头,我看天花板。
原来,昨夜我那头昏昏的感觉,不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吃东西了,而是我发烧了。
不过想想也对。昨天那么冷的天气,我竟然在半夜的时候,跑到顾泽明家的门口蹲坐着。然后又用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我都在外面闲逛。
这样的事,要是换成别人还行。但我这幅残破不堪的身体就……
这大概,就是我活该的下场。
不过慕子言的这句话,我不赞同。难道不是他慕子言从英国赶回来,企图强我,发现我发烧,我就该进停尸房!
这么说,我还要点上几根火烛什么的,感谢他慕子言要强我吗?
那我成什么人了,真是的!
“虽然这里有暖气,但你还是呆在被子里比较好。你的烧是退下去了,但医生说,这样的天气容重感冒,你还是在这里住两天吧。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出去给你买回来。还有,将你家里的钥匙交给我,”慕子言一边说着这些,一边将他放在一边的黑色外套拿起来套上。
看样子,应该是要出去一趟。
我捻了捻我的被子,然后才开的口。“要我家的钥匙做什么?”
虽然,慕子言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家庭背景也不错。可他若是拿了我家里的钥匙,还指不定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你瞧瞧,他早上在荒郊野外的车上,不就对我上下其手了吗?若是他拿了我家钥匙的话,保不准他会悄悄的偷配一把,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潜伏进我家里对我做那些龌龊事情。
我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你放心,就你公寓的那些东西,我慕子言还不缺。我只是想帮你拿几件厚一点的衣服,你起来的时候可以披一披。”慕子言的走到我的身边,用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他的动作,极为自然。
就像五年前,他无数次对我做过的那番。
心里头,突然有些酸涩的东西涌上来。
然后,我抬头才发现,慕子言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估计问你吃什么也问不出来。都过了五年了,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在慕子言即将走出那扇门的一瞬间,这样的话语从他的口中传出来。
这样的话,像是在对我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然后,他那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大门处。
而我的眼泪,便毫无预警的掉落……
慕子言,他果真记得,我便是司徒琪。
而且,从我回来的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就用他的方式,守在我的身边。
我……
我努力的去忽略慕子言每次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寂落,我努力的摆脱那天晚上慕子言站在奶奶墓地上说过的那番话,以及那个孤寂的身影,我刻意去忘却那座坟墓上的“爱妻”二字。
可我,还是抑制不住那些酸涩的感觉在我的心里头流窜。
我抬头看天花板,可是还是有温热的东西,从我的眼眶中滑落而出。
我努力的用我的衣角拭去我眼角残余的泪水,然后准备起身却发现我的身上只有一件病号服。
这个屋子里开着暖气,我就是这样子伸出手,我还是会觉得冷。
最终,我还是打消了要从被窝里出来的冲动。
然后,我便抓着被角,钻了进去。
我想,我一定是太困了。
以至于,在睡了整整一天之后,我再次头沾到枕头,又昏昏沉沉的陷进了睡梦中。
我不知道,我又这样子睡了多久,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量。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织窗帘射了进来,很是明媚。
我用我的双手,支撑其自己的身体,准备起身,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莫小姐,小心点,我来扶你。”一个低柔的女生,在我的左侧边响起。
我抬头,顺着这个声响响起的方向望去。
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坐在一旁的矮椅上,手上还拿着一份黄色的文件夹。
她的脸上,和那天慕子言派来跟我拿衣服的“玩死”小姐一样,都画着妆。
但她化的,可不是“玩死”的烟熏妆,而是很淡的那种。
脸上挂着的微笑,也是职业性的。
一整套的黑色职业装,将她的整个身体完美的包裹着,绝对不会像“玩死”一样,“无意”的露出那么多斤两肉。
然后,我看见她放下了手中的那个文件夹,起身走到我的床边。
“来,慢点。您的手上还在打点滴。”她的声音,依旧很是低柔。
我记得,这个声音我在哪里听到过。
不过,一时之间我想不起来。
“慕子言呢?”我张了张嘴,开了口,声音有点嘶哑。
我记得,昨天晚上那个男人还说要出去给我找吃的。
但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回到这里。
我寻思着,他估计是为自己找“吃”的去了。
慕子言是什么样的男人,我还不清楚吗?
不过话既然已经问出去,我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