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辰便不再答话,只是俯视着她,深幽的眸子静静的,如果忽略他周身与生俱来的矜持清贵,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早熟且安静的乖巧少年。
第一次见面她便是被他这副模样给迷惑了,第二次约会又被他吹的一手好萨克斯而沉醉,至今还记得那优扬的萨克斯风,低低的回荡在温馨的夜色中,去除了浮躁,沉静了心灵,他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弹奏着,时而双眸紧闭,时而又目光深情而温柔地望着她……
回忆让她的心像是被海水浸泡过……苦涩无边!
以为他是一个温和无害个性随和的绅士,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占有欲特强,城府极深的可怕男人。
浅浅的呼吸声,僵硬的对峙,悄然的沉寂,就连空气也跟着凝固起来。
灯光下,南宫雪的面容若上天之作,白皙的肌肤美得不可思议!
她垂着眼眸,弧度优美的睫毛在眼下划出一扇淡淡的墨色阴影,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只是她的嘴角有着一丝讥诮和……嘲意。
该死!夏逸辰心里一阵低咒,她怎么会有这种表情?一直以来,她都是仰慕和依恋于他的,为何……
他想,他肯定是心虚了或者眼花了!
良久,扣着她下颚的修长手指终究还是缓缓,缓缓地松开,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往上,从她嫣红微肿的嫩润唇畔摩挲,继续攀爬往上,在她鼻间游移,最后停留在她光滑的额头上。
夏逸辰的嘴角撩了撩,却说不出话来,起身的他直接转过去,伸手撸起她的长裤管,看到她膝盖渗着丝丝血迹的伤处,不由皱起眉头,在被莹莹碰触时,他就联想到她腿上有伤,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的他不由分说捋起她的衣袖,像洁白瓷器一样嫩滑的手臂上,竟然也有一些伤痕。
瞬间,夏逸辰的眸光幽暗,一字一字地,“雪儿,我想我作为你的丈夫,应该有权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太尖锐,太主观片面。南宫雪觉得心中一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油然生起。
她沉默着。
夏逸辰像是早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轻轻笑了下,不紧不慢地开口,“南宫雪,难道你真不知道我昨晚就回来了,还是在故意装佯……还是有什么外在的因数,不方便接听我的电话,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南宫雪几乎听不下去,他的话越来越尖刻,让她无法忍受,但她只是皱了皱眉,紧闭着唇,不吭声。
夏逸辰是真的生气还有另有别的原因,因为今晚他的表现与平常完全不同。平日他即使再生她的气,也不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
以往,他只会沉默再沉默,眉目阴郁,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她冷战,然后等着她去示好求和,而她也只需好声好气的说上几句,撒撒娇,他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继续以他的方式娇纵宠溺她。
可是今天的他,咄咄,逼人。
南宫雪心一横,目光坚定,“因为摔伤,我去了医院,至于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根本不知道,后来,小西把我送到……我在公司对面买得一套房子……”
后面一句话才是她最想要表达的!也只有说清楚,她今后才能堂而皇之住在那里!
一刹那,夏逸辰脸色尽是愠怒,几乎没好气地吼出来,“南宫雪,你搞什么鬼?竟然在外面卖了房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为了上班方便!偶然在那边住住!”一双乌沉沉的黑眸,那样近地看着他。
他扫了她几眼,半响,一声不吭,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其实,夏逸辰一直有个心愿,也几次想要说服母亲在外面买一套房子,偶然和南宫雪去享受一下甜蜜的二人世界,但都被赵曼回绝了。
这次,南宫雪的先斩后奏,倒是如了他的愿,而她也是想偶然在那边住住。
正中下怀!
夏逸辰的眼睫闪了闪,柔柔的光照射到他的脸上,形成了一道好看的暗影,把他原本出色的五官衬得更加鲜明。
“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里告诉我你受了伤?”夏逸辰环上她的腰,热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别忘了我是你的丈夫。”
南宫雪似是一怔,他转移了话题,难道房子的事不追究了吗?还是另有企图?
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从车上摔下来,挺狼狈的,再加上,肚子也不舒服,哪有心情给你打电话说此事?再说了,我又不是莹莹,不需要随时向你汇报我的一切,不然,你也会烦的,对吧?”
希望他能听明白她后面那句话的涵义!
但夏逸辰却忽略了,而是握着她的小手,轻抚着上面还泛着青色的针眼。
“雪儿,我喜欢你给我打电话!”无疑,此刻,夏逸辰忽然明白,渴望接到她的电话,是世上最雀跃的一件事,而这次的出差,她竟然一次也没打给他,反而还不接听他的电话。
不是说打电话的重要性,而是代表着他是她的依赖,他是她的天!
洗完澡的南宫雪走出浴室,发现卧室没人!她没有多想,只是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睡衣外面,朝莹莹的房间走去。
路过书房,门虚掩着,透出几抹长长的昏黄光亮,她的嘴角勾勾,现在,她没任何动力去关心他的一切,不管他是在看文件,还是在准备开会的资料,所有一切,与她无关!
忽然,房间里传来声响,她本能地凝神一听,发现是夏逸辰正在与人通话的声音,很低,像是絮语。
什么也听不见!南宫雪本欲走过去,却听到他略微提高的音量,使得那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南宫丽,这个星期六的晚上我没时间……就算是有,我也不会去,简直是胡闹……”
可今天夏逸辰为何要愠怒……还是和南宫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