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冲孩子笑了笑,“莹莹乖,等外公出来,我们就走!”眼睛瞟向里面开着的病房门,见父亲坐在床头,伸出手让奶奶握着。
南宫璟的手因为被八十高龄的母亲紧紧捉住不放,觉得有些痛,但他不想躲开,于是往床里头坐,靠近老人家。
“璟儿……我以为这次再也看不到你了……”干瘪的老人皱纹布满的脸上净是不舍和哀伤。
“妈,不就是一个玉佩吗?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南宫璟轻轻责怪的话语里有着关心和心疼。
“璟儿……你是知道的,那块玉佩是我们的传家之宝……在我手上丢失了……我死后……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的列祖列宗……”老人家凹陷的眼眶里泛着浑浊的泪花。
“妈,不就是身外之物吗?没这么严重,还是您的身子骨重要!”南宫璟除了这样安慰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不……璟儿……有一件事,我对谁都没说,就等你回来,告诉你……”颤巍巍的老人显得有点神秘,“那天晚上我睡得糊里糊涂……感觉房里好像有人……并且站在我的床头……把手伸向我的脖子……当时迷迷糊糊的我记得自己睁开了眼,可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睡觉有开灯的习惯……可当时黑魆魆的……后来,那人影消失了……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一摸玉佩不见了……璟儿,我钱包里的现金分文未少,怎么独独这玉佩不见了?咳咳咳……”
老人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开始不停的咳嗽。
当南宫璟在美国接到南宫丽的电话时,就觉得老母亲玉佩不见的有些蹊跷,可那天晚上家里一切安好,没有任何异样,他也没怎么多想,以为是母亲不慎弄丢了,现在经母亲这么一说,心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难道真如雪儿所说,这玉佩是别人偷走的?还有雪儿好像意指的就是南宫丽,莫非南宫雪知道一些什么吗?
就算心里起了波澜,南宫璟还是出言安抚老人,“妈,这玉佩的事,您就别惦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骨养好了,咱们回家!”他不想因为这事把家里搅得不得安宁。
现在的家里已经是多事之秋!自己的肝癌肿瘤直径为3cm,医生说应该尽快做肝移植手术,其5年存活率还可以达到59。9%,但唯一的儿子南宫睿还无法挑起南宫集团的大梁,最疼爱的女儿南宫雪婚姻好像出现了裂痕,更重要的是,这个家里处处都隐藏着毒瘤和暗潮,就连自己的两个妹妹也不省心,想从自己手里捞一些好处,分得一杯羹。
这哪像一个什么家啊?南宫璟沮丧地走出病房,他好怀念二十多年前与姚可云母女生活的那段平静和安宁的日子,虽然姚可云心里爱得是严东平,可那个善良的女人因为雪儿的诞生,给了他和女儿一个温馨而宁静的家。
美好的东西总是昙花一现,而沉重的生活显得又是那么的冗长!
难道非要等自己的生命终结,才算是解脱吗?他又能解脱吗?真要等到那一天,雪儿怎么办?就算给她再多的财富,钱买不到幸福和快乐,家里那几个唯利是图的亲人也不会让她安宁。
愁苦的南宫璟对上南宫雪那双关切的目光,眼泪差点滚出了眼眶。
“外公,我也要去见爸爸!”夏莹莹一见南宫璟,小脸上露着期盼。
“莹莹。”南宫雪牵起孩子的手,柔声说道,“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健康,需要多休息,妈妈先送你和奶奶回家,好不好?”孩子需要休息,这一点儿都不假,更重要的是,夏逸辰今晚回来,绝非单纯,可能会掀起浩瀚大波,她不想伤及到无辜的孩子。
“莹莹,先跟奶奶回家,好好休息,等一下,爸爸和妈妈就一起回家看莹莹,好不好?”赵曼通过近段时间的细心观察,总觉得儿子和儿媳有些不对劲,也许,今晚,儿子风尘仆仆的回来找岳父大人,定有要事商谈。
夏莹莹一见奶奶和妈妈意见一致,她也不再坚持,撅着小嘴随南宫雪一起走出医院。
因为南宫雪昨晚一夜没睡,赵曼不忍心让她送回家,执意要打车回去,可南宫雪考虑到莹莹的身子还挺虚弱,决定要送她们。
最后,南宫璟采取折中的办法,让等候在医院外面的管家王明开车送赵曼她们回去。
王明在开门上车时,侧过头,极为复杂地看了南宫雪一眼。
那包罗万象的一眼让南宫雪心一紧,她知道王叔有太多的话想对自己说,但又顾忌着一些诸多的因素,他在苦苦挣扎。
南宫雪了然地冲他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多少有些明白。
直到王明的车汇入到公路上的车流中,南宫雪才转身打开后面的车门,想让父亲坐进去。
但南宫璟微微一笑,“雪儿,让爸爸坐在你的身边!”说着,便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南宫雪一愣,吸了一口气后,上车,启动!
南宫璟系上安全带,几次看向南宫雪,见她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前方,很认真地在开车,酝酿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地开口,“雪儿,逸辰快要下飞机了,我们去接他吧?”
这应该是他的开场白!
南宫雪挪了挪嘴唇,艰难地回答道,“爸,没必要!”
后面的三个字含义太多,多得让南宫璟的胸口发闷,他哆嗦着,“雪儿,能否告诉爸爸,没必要的原因?”
“爸,我不想因为我的无法生育给夏逸辰带来人生中的缺憾!”她不想吐露真相,让父亲为她伤心难过,也不愿让父亲因为四年前的半包办婚姻而自责,所以只是用了这样一句话来搪塞遮掩。
所谓半包办,是指父亲让她从韩国回来,没有一手操纵,而是两人见面后,南宫雪也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简单?”南宫璟显然不相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