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还差了些!”
“何以见得?”
“因为他眼光不好,选的是你二哥,而非你!”一个谋士选错了主人,他的一生会是悲惨的,当年自己的爷爷就是例证。
“呵呵,梓幽呀,他……”眼瞟了瞟对面,“真的是个极好的谋士呢,你可不要护短,以为我便是最好的!”
“是不是最好,我心里清楚!”低头饮酒,蓦然唇边绽笑。
关于牡丹的晚宴终于起头了,刚才还在对环王歌功颂德的几个臣子如今也消停了,蓦然的耳边是一阵丝竹之音,她不用多辩,也知道是晏宇靖才能弹出的水准。
“晏乐师果然不俗,也只有他的乐曲才配得上吴御史千金的绝妙舞姿!”
因为慕流毓的话,蓦然这才注意到,场中的妙龄舞女中间烘托了一个黄衣美人,原来她是四品御史之女!
想到此处,蓦然不禁想拍自己的脑袋,为何这些官位等级,她记得如此牢靠!
哎,不记不行呀,从前在家,谁家主母小姐过生辰,都是她打点,她的母亲和父亲全都不管,这相府上上下下的层层关系都是她在梳理,错了一步都不好,再说她爹书房里的折子,也都是她整理,很多东西已经入了骨了。
“妙呀!”慕流毓嘴上啧啧一叹,眼角轻勾身旁女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恼怒,他都这样说了,这样暗示了,要是一般姬妾早就扑了上来,对着他一顿撒娇,说,妾身回去就跳给爷看,偏这个女子,明明是第一舞者,他们在一起快一年了,他一次都没看过她起舞。
“这便妙了?”蓦然一笑,她自是不知道璃王心思,她只是就事论事,“那些伴舞的姬妾却是不错,但这主舞的小姐嘛……”
“怎么了?”璃王挑眉,不好吗?不好你跳给我看。
“虽好,但是也就这样了,远不能和你上次看过的青璇舞姿相比!”
“青璇?”慕流毓看了看那说地一脸自然的女子,“你该叫她婕妤娘娘!”
“我就跟你说嘛!”蓦然哑然,她叫惯了而已,“你又不会出卖我,你背后还叫王后和云妃毒妇呢!”
璃王也哑然,他那日不过脱口而出,没想到被她捉到了把柄,这个小女人,平常看起来落落大方,沉静如水,其实是刁钻刻薄,半点不肯吃亏!
偷眼看见那男子憋气的模样,蓦然只想偷笑!
不知不觉中,有些东西都在慢慢滋长出来,比如璃王和蓦然,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就有了丝丝缕缕的牵绊。
蓦然不会忘记这次是献艺会,现在这一个个千金和少妇王妃们含羞带怯,有人高兴有人愁,女子们抬眼望男子,带着蜜蜜柔柔的情意。
蓦然自也发现了那位奉国豫棱太子,他和易极真的很像,可……却也不像。
说他像,是因为容貌,他们两个一母同胞,真的都是高远君子,雅逸无比;说不像的话,还是那份气质,带着瓒珠琉璃冠的太子,自有一份贵质容华,和那个潇洒的男子并不太一样。
蓦然只是大方地观察着,她的目光不会比那些千金更放肆,也不会比懂礼后妃们够回避,应是最得体的目光,却不想那豫棱太子居然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
这时,蓦然才惊觉,这个男子的目光竟如此锐利!
他似冷还冰的一般的眸子让人心中一惊,蓦然心中一颤,但面上不露,她只是淡淡转眸,对慕流毓说话:“思允,这里面可有想向你献妻的大臣?”
“一大把!”抿了口酒,璃王撇嘴一笑。
“那是不是代表,我得震慑住那些女子,你才可不娶?”蓦然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不满,或者妒意,她只是询问。
“嗯?”璃王笑了,他倒不介意看看她来艳压群芳的,“的确,若你没有这些本事,我拒娶的话又如何说得响亮呢?”
“哎,你干脆说自己没本事就好了!”轻轻一叹,脱口而出。
璃王再次怒气横生,好你个夜梓幽,也就你敢这样说,我没本事吗?我要是连这群女人都应付不了,我还怎么筹谋规划,我刚才不过就是逗逗你,你还当真了?
“不过,我倒是不介意让人挑衅的,我示弱就好,思允,你的母妃会好好帮助你还有我的,我才不去做那出头鸟,平白寻晦气!”
哦,璃王在心里翻白眼,你倒是看得通透,夜梓幽,你要不是女人,我定收你入帐,日日探讨国事!
“思允,我这般为你着想的妻子很好吧?”蓦然今天打定主意要噎死慕流毓了。
“是不是好妻子,要晚上回去才知道!”
这般暧昧的话语让蓦然也哑然了,她受不了此人的求欢,每次她都告饶,在这床笫之事上,她确实也承认自己或许不那么让人满意。
如今这形形色色的表演也算告一段落,毕竟这是牡丹宴,大家还是都要去赏牡丹的,现在三三俩俩全部散开,往御花园走去。
蓦然知道平常这个环节过后便是戏班子的事了,但此次不同,此次定是要大家在赏花后,吟诗作对,歌咏牡丹的,这时才是真正的才艺考量,之前不过跳跳舞,唱唱歌,在那些氏族们眼里还是娱乐而已。
慕流毓一散场就被几个大臣拉住,如今只剩蓦然落单,还好她的身后一直带着朝烟,不然这王宫是非地,还是不要乱逛的为妙。
“夫人喜欢什么牡丹?”朝烟倒是不拘谨。
“都好,美的就会喜欢!”
“牡丹没有不美的!”笑着回答,朝烟还给蓦然披了件披风。
“嗯,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静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蓦然是喜欢牡丹的,她觉得牡丹的花格独特,有些人嫌她,不过是没有领略到那种独步天下的美罢了。
“夫人,这诗真好,是夫人做的吗?”
“这诗……”是她做的,但她不知道梓幽能不能做?
“自然是夜夫人做的,此诗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