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就在慕流毓的怀里,她的身体越来越凉,耳边的污言秽语已经太多!慕流毓受到的侮辱,她受到的歧视都在她的心里汇聚成河,变成那天边蚀骨的伤。这一刻她好似被人剥光了衣服,她最后想要的一切全部丧失殆尽。
这个胶东侯一直在骂,骂慕流毓是软脚蟹,骂他早晚就是个短命鬼。他还一直在说,说夜梓幽从前怎么伺候地他到体贴周到,说她的手软,嘴甜……
“不,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吼出声来,蓦然要疯了,她极大力地挣出了慕流毓的怀抱,眼神含愤,空洞却可怕!
她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但是不要那么残忍好不好,不要告诉她这一切,没有继承梓幽的记忆是她的幸福,那么可以让她继续幸福吗?
慕流毓和那柯耀全被蓦然弄得一怔,美人脸上无言的泪水太让人心疼,现在只要是个正常的男子,只要骨子里还有点名仕之风,就能看懂她的痛,她的哀,就不会再这样对她步步紧逼!
可明显,柯耀看不懂,他只是个浑人!
“呸!不就是个千人枕,万人睡的青楼女吗,你装什么装?总有一天……”
“乓!”极大的一声响!
蓦然一直睁着眼,她想努力记住这被人羞辱的模样!可是面前……
她就见到慕流毓一跃就到了那个胶东侯的面前,一个满面怒容,另一个得意张狂!
然后慕流毓一拳挥上,正中柯耀面门,现在一个还是玉树临风,另一个却是抱着鼻子!
蓦然心中被压抑的痛瞬间得到了缓解!
“你敢打我?”柯耀仿佛不敢相信。
“夜梓幽是我的女人!”打都打了,慕流毓也不懂他怎么会像个武夫一般,但是他就是想打!
“好你个废物,你敢……”
“乒!”又是一声!
柯耀现在直挺挺地往后躺去,他的面门再次被慕流毓重击,倒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走,回去!”慕流毓脸上无笑,他走了过来一把抓住蓦然。
“那他……”指了指草丛里那个满脸是血的人。
“你心疼……”男子危险地眯起了眼!
“不是……”
“那就跟我回去!”一拉蓦然,慕流毓的面沉如水!
营帐内满满地氤氲了雾气,因为这里有个大大的浴桶,里面已经盛满了热水,蓦然的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她就在那雾中,连泪水都分不清。
慕流毓毫不怜惜地撕她的衣服,女子一点不挣扎,害羞什么的早已不在,她就如一个泥雕般听话。
男子把她褪个干净后,就大力将她甩进浴桶,然后把那衣服往外一抛,沉声吩咐,“拿去烧了!”
蓦然整个埋进了水里,任那无边无尽的一切淹没她的头顶,任那潮湿的气息侵袭进她的五脏六腑,她只想永远埋进去,人生七苦,她还没尝遍,就已如此艰难,不如就此销声匿迹。
突然,有人把她提了上来,蓦然出到水面上就大口喘气,不停咳嗽,她出于本能抱住了身前的人,慕流毓也褪了衣裳一起进到桶内。
“你想死吗?不想出来了?淹死在浴桶里很有意思?”
“咳咳,呵呵!”蓦然的头发完全贴在身上,她的脸上全是水珠,她笑地不在意,仿佛只在闲聊,“我以为……你希望我洗干净!”说完她继续浅笑。
慕流毓被这句话弄得心里一突,他看着这个女子,她身子单薄,脆弱而美好,这样的她没有错呀!
她都懂,懂得他的意思,也了解他的怒气,所以愿意不惜淹死自己来满足他吗?他是嫌她被人抱了,可是这个他早该知道不是吗?但他就是生气!
面前女子的星眸中水光点点,辉光灼人,草原上最美的莹月都比不上她!
她的气息真的很矛盾,身为青楼女却清绝雅致,让人一见就甘愿沉溺。
伸手扶上美人玉颊,男子的话已经温柔下来,那沉沉的怒气化作了绕指柔,“你和他……”
“我不认识他!”截然抬头,蓦然的眼中光华乍现,“我不认识!”
以我尹蓦然的名义,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你的男人……”
“只有你一个!”
慕流毓和尹蓦然此时就在这帐篷里,他们赤身相对,毫不羞涩,他们各自眼中都有坚持,他们之间的真性情只有对方可以看懂。
慕流毓的手从蓦然的颊边幽幽地往下滑,那娇秀纤长的玉质脖颈,那傲然耸立的如雪酥胸,这一切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好,只有我一个,夜梓幽,这是你说的,你是我的!”
这个帐篷里的雾气是那么浓,蓦然只看到那个男子盯着她,他脸上的表情仿佛是亘古的许诺,那一声应承是他们的誓言,那一个刹那后,就是火光映天。
唇被封住,人被拥住,他们火热,他们在彼此的身体里找到自我!
夜深人静,慕流毓只看着怀中熟睡的玉人,他沉了眉眼,昨夜的事在他的脑中过滤,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那个胶东侯,他生气却无可奈何,如果他在环国,就算再不济,这样的人也可以直接砍了,这是他王侯的尊严。可到了这里,这个胶东侯的身后是皇叔耀王,他只有忍,只有忍。
昨夜他本该带着梓幽离开,就当那人是疯狗乱喊好了,凭那人还拦不住他。
但看到他对梓幽那样侮辱时,他的怒火立时就止不住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拳头便挥了出去。
“哎,天明就麻烦了!”
再次低头吻了吻美人的颊,她没事就好,昨夜得她相许,也算不枉,麻烦就麻烦吧,刁难就刁难吧,有什么事他都认了!
“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儿吗?”慕流毓轻轻地起身,刚准备穿衣,就发现蓦然也睁开了眼,挣扎着下床。
“不睡了!”披着寝衣,女子下床后就贴心地为慕流毓穿衣束袍。
她双手灵巧,实在是个好妻子的模范。
自有了蓦然,慕流毓也不必再唤朝烟和宿雨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