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他出现了多少次,那少年几乎天天都出现在足球场上观看他们的练习。他静静地,只是用目光凝视他们,宛如一块纹丝不动的石头,毫无半点气息。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雪祺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每当他射球入门的瞬间,他的唇角总会不经意的扬起。他的笑容让他窒息,即使只是轻微的,若即若无的笑意也会让他窒息起来。雪祺有些害怕接触到他的目光,他的目光有时会跳跃出一簇无名的焰火,让他心惊肉跳。当他训练结束后,一转身,却已不见他的身影,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禁让他迷惑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呢?他……又是谁呢?
大家曾为此事议论纷纷。
张崇说:“他可能是住在附近的人,晨跑过后便坐在这里观看踢球。”
鸦子说:“他也许是从小渴望踢足球的人,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能实现这个愿望,所以才会坐在那里望梅止渴。”
可是雪祺觉得都不是,因为他的目光并不是专注着他们脚下的足球,而是——他。他心又窒息起来,再次情不自禁的扭头看向那个坐在巨大石泵上的少年。他怔了怔,今天少年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淤痕,似乎刚跟人打过架,混身充斥着一股戾气仍未散去。看见雪祺看他,他也一瞬不瞬地盯着雪祺,目光大胆而狂烈。雪祺心脏快要窒息了,他急忙回过头去。
这时,球场上出现五个身强体壮的青年人,他们的眼神凶狠而霸道。
“喂,谁允许你们几个在这里踢球的?”一个脸有刀疤的青年人率先叫嚷。
“你们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地方吗?”又一青年凶恶的上前道。
雪祺和另外两名队员对视一眼,不明就理的望着他们。
张崇困惑的说:“这里不是一个废弃的足球场吗?听说这里快要拆迁了,我们只是利用拆迁前的这段时间在这里练球而已,难道这都不行吗?”
刀疤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上前:“不是不行!而是这个地方非常危险,你们随时会遇到一些暴徒的袭击,所以你们需要我们的保护!小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张崇愣了愣:“你们的意思是想要保护费吗?”
刀疤青年微笑的拍了拍张崇的脸颊:“真是个聪明的小子,一点就通!”
张崇愤然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道:“可是,我们根本不需要你们的保护!除了你们几个,这里什么危险也没有!”
众人脸色一变,几个青年默契地围了上来。
“小子,你说什么?你说不需要谁的保护?!”刀疤青年面容狰狞的威胁道。
“你们……根本就是在勒索!”雪祺总算看出他们的意图来了,他生气道:“难道你们不怕我们报警吗?”
“什么?!你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啦?你敢报警看看,看老子不把你打趴下了!”刀疤青年的眼睛瞪着铜铃般大,眼里泛起几处血丝,看起来够吓人的!
个子最小的鸦子有些害怕了,他扯了扯雪祺的手说:“阿祺,不要和他们争了,我们还是走吧!
雪祺犹豫了下,点点头。可是,刀疤青年却堵在他们前面,凶恶的说道:“不给保护费的话,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鸦儿怯怯的说:“可是,我们没有钱。”
“那就回去拿!”刀疤青年一把将鸦子扯了过来,立即有两青年扣押着鸦子。
刀疤青年冷冷道:“这个人先押在这里,你们回去取钱!一万块!一分钱也不能少!我给你们半个钟头的时间,如果到时候拿不到钱……哼哼,你们就等着为这小个子收尸吧!记住,千万不要报警!否则这小子会死得很难看!”
鸦子的腿抖得像秋天的落叶,声线颤抖道:“张崇、雪祺,救我!”
张崇的心里也害怕极了,看着雪祺:“阿祺,怎么办?”
雪祺心乱如麻,看着哭丧脸、全身在发抖的鸦子,他咬牙挺身一步道:“求你们一件事,把鸦子放了,我做你们的人质!”
刀疤青年愣了愣,没想到这小子凭讲义气的。可经他衡量之后,还是觉得控制鸦子比控制雪祺更适合些。于是,他重重地推了雪祺一把,不耐的嚷道:“滚开!别跟老子讨价还价的!老子爱扣谁就扣谁!”
雪祺被他重推一把往后倒去,身体这时却意外地接触到一具温热的躯体。那原本坐在石泵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已来到身后,及时将他护着。他手臂很壮实、有力,给了雪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少年问道:“你没事吧?”
雪祺慌乱的摇头:“没事。”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雪祺并没有受伤。随后他上前傲立在五青年面前,目光冷然道:“你们是哪里的?”
五青年相视一眼,刀疤青年似看出点门路,小心答道:“我们几个是‘虎头帮’的人,小子,你是混哪儿的?”
少年冷啐道:“不过是一群杂碎,这种连听都没听过的小帮派,你们根本没有资格问我的身份。”
“你……”刀疤青年羞怒道:“我不管你是混哪里的,总之这里的闲事你最好少管!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了!”
少年霍然笑道:“凭你们也敢来威胁我,收起你们那套无用的废话吧!”
“你敢耍我们?”刀疤青年恼羞成怒道:“兄弟们,上!”
四青年听命上前包抄,少年的脸沉静得可怕,宛如暴风雨的前奏,青年们没来由的心生一丝怯意。
“没用的东西!动手啊!”在刀疤青年呼喝下,四青年朝男人扬起拳头。
四颗粗实的拳头从四面八方疾风般挥至,少年临危不惧轻松地左右闪过,并熟练的使出腿脚功夫踢倒其中二人。
一旁的雪祺看得心惊,虽然少年的拳脚功夫极是了得,但以一对四也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可是渐渐地见他应付自如,提起的心这才放下。突然,雪祺看见一道明晃晃的光线,心中一紧,急喊道:“小心!他们有刀!”
他欲上前帮忙,少年看见他却很焦急:“哎,你不要过来!”说音刚落,少年的右臂被划过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从手臂上流淌下来。
少年怒咒一句,朝那执刀青年的腹部重踢了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刀疤青年见势不妙,也放开鸦子加入战局。可是少年虽手臂受伤,力道却丝毫不见减弱。五人中很快有的被踢伤,痛得呻吟大作,有的脸上挂彩,场面难看。
刀痕青年见此情形早已无心恋战,一个青年对他说:“大哥,那小子太厉害了,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还是走吧!”
刀疤青年正中下怀,他左右看了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伙伴,目光闪烁,朝少年烙下话道:“小子,山水有相逢,下次让我们再见到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少年好笑的看着他:“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下次你们再见到我,我的心情可能就不会这么好了,你们的下场可不单单是如此而已!”
刀疤青年怒瞪一眼后,急忙带着几个兄弟逃离了现场。
雪祺等三人上前向少年道谢:“谢谢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谢谢了!”
少年微笑的注视着雪祺,唇角微扬,似乎有什么令他开心的事情。
“你叫阿祺?”
雪祺微怔地点头:“是的,我叫雪祺。”
“我叫石浩。”他伸出一手紧握着雪祺的。他的力道很强劲,让雪祺觉得他就象是自己的守护神,决定永远也不会离开。
雪祺的心脏又忽然强烈的窒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