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温暖的怀抱中,古龙水的淡香萦绕鼻尖,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叶离烟比现在还拥抱得紧这个俊朗清逸的男子,也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她比现在更害怕失去近在咫尺的这个人。
吸吸泛酸的鼻子,叶离烟抬眸凝视着风采俊逸的云夜痕,带着几分羞涩和忐忑低声道:“我也很想你。”
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一手揽住她纤腰的云夜痕也觉察到她今天似乎特别主动:“所以我准时回来啦。走吧,我们回家。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你不会嫌我聒噪吧?我可记得某人曾表示过她十分喜欢安静噢。”
“我哪有说过嫌你聒噪?明明是你每次喜欢在我想事情的时候来捣乱。怎么忽然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略带娇憨的语气,叶离烟说得相当自然,因为这一瞬间她早已将周氏姐妹和云夜岩的那些事抛诸脑后。
如果这一刻就能直抵永远,那该有多好。
“小别胜新婚,亲爱的,这个你应该懂吧?”暧/昧又宠溺的言语从云夜痕性/感的薄唇边溢出,他的星眸里洋溢着熠熠光彩,恍若最美的霞光照射在纯黑的晶石上那般旖旎动人。
虽然这次分开不过短短七天,对停留在香港的云夜痕来说却是度日如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会如此思念一个人,思念到让他几乎都没心情开会,每天只想着快点回到她身边。不过,也就是这种超乎强大的思念和折磨让一直纠结内心往事的云夜痕在煎熬和忍耐中仔仔细细的考虑了很多。
回来的前晚,当他一个人静静走在香港繁华似锦却异常空旷的街头时,遥望星空而思念叶离烟的他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要将自己所有过去都完完整整的告诉叶离烟,唯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他才感觉对得起对自己倾心相许的叶离烟。
更何况,往事终究已过去,他很明白自己现在想要的人是谁。就如同上次在医院的纠结时所想,如果这段往事注定是他和叶离之间的地雷,他宁愿引爆的人自己,因为这样他至少真诚的面对了自己的内心——
最初决定将叶离烟留下,的确是因为看到照片的他觉得她身上有种清凛的气质和曾经的最爱很像,他甚至有种错觉叶离烟就是上天为了补偿他多年的心如死水所送来的珍贵礼物。所以,不管她的身份不管她是谁,云夜痕义无反顾的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甚至从此告别从前的花花公子生活,只为能全心全意对她好。
但是,就如同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则更加不可能。
叶离烟和周可人,她们身上都有种清寂却妖娆的特质,只不过两人的内心却相差甚远。这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两人都很了解的云夜痕就看得越发清楚。只不过,因为那段往事的过于沉重,他一直都没想好怎么开口,也害怕叶离烟会因此而离开。而现在,他终于想明白——
即使叶离烟因为这件事痛恨他,他也必须说出来,这是对叶离烟的尊重,亦是对自己和她感情的诚实!更何况周可人之所以惨死,他明白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罪魁祸首则远远不是车祸那么简单。以叶离烟的善解人意和灵慧明净,云夜痕相信只要自己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她应该能理解。
可惜,让云夜痕没有料到的是,在他决定自己引爆那颗地雷时,别人早已趁他离开时帮他引爆、、、
带着香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叶离烟羞涩的颔首,不好意思别过眼神时却正好看到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看他们亲/热的云夜岩和周怡人。想来是她和云夜痕此时眼里都只有彼此,竟然都没注意到还有人在注视他们。
心头的温暖和喜悦霎时被倾盆而下的冷水浇灭,叶离烟木然的拉拉云夜痕的袖口:“夜痕,他们来接你。”
满腹心事的云夜痕一心沉浸在和叶离烟见面的喜悦中,他还真没注意站在背后的两个人。顺着她的眼神向自己本来背对的右边看去,云夜痕蓦然睁大熠熠生辉的墨眸,一抹惊诧和慌乱如闪电般划过,那正对自己盈盈而笑的粉色套裙女子不是本来应该在意大利的周怡人吗?
来不及和他们打招呼,云夜痕收回眼神凝视叶离烟,他依稀感觉到云夜岩周怡人一同出现并不是好事。
将他的异样全部收入眼帘,叶离烟的心里传来阵阵刺痛。清澈灵动的眸子暗了几分,她不敢和云夜痕似是询问的眼眸相视,因为害怕自己一旦看到后就会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下将疑惑和害怕全部展露出来。
“夜痕,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沉稳内敛了呢。说实话,要现在在别的地方看到你,我还真不敢认。”
桃花瓣似的粉红飘上周怡人小巧的鹅蛋脸,笑若春风的她快步上前,栗色眸子里跃动无数晶晶发亮的激动,毫不避忌的张手给了神情复杂的云夜痕一个结实拥抱,埋首进他的宽阔胸膛聆听阔别太久的心跳。她抱得那么紧,以至于云夜痕几次想推开都以失败而告终。
阳光穿透接机大楼的落地透明玻璃洒满一地,竭力镇静的看着这幕,叶离烟的手心开始发凉,阴晦而沉重的苦涩从心里上涌至喉间。小别胜新婚,为什么我觉得周怡人更像有这种感觉的那个人,而并非我呢?
听周怡人带着浓浓鼻音的絮絮诉说着几年分别,叶离烟觉察云夜岩正用一种微带怜悯的眼神看向自己,温柔而专注,好像他很明白自己此刻心里的全部苦楚似的,也好像正在传递某种略带嘲讽的信息——
离烟,看到了么,此时此刻,我和你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