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一匹棕色的骏马,往云住山庄方向飞一般的驰骋着,马蹄所过之处,激起尘土飞扬。嘀嗒的马蹄声稳健而急促,马背上的人,黑发飘逸,衣袍翻飞,心情焦灼不安。
因为突发事件,骆暮寒不得不一早就离开山庄,赶赴现场去处理。虽然冷静的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但是事情处理完之后,天色还是已近傍晚。由于心里始终在担心,惦记着庄内的她,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醒过来,所以根本顾不上属下极力的挽留,快马加鞭的迅速往回赶。
阿才迎接到山庄大门口,接过缰绳,看着风尘仆仆的骆暮寒,不禁又些心疼,“少爷,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一定累坏了吧!快进去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吧!”
“少夫人怎么样了”骆暮寒径直问出憋了一天、也担心了一天的问题,随手将马背上的包裹递给阿才收拾。
“少夫人已经醒了,大夫今天也已经来过了,说好好调养调养就没事了!少爷不用担心!”
“我先去揽月阁看看!”话音刚落,人已飘远。
阿才看着骆暮寒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少爷竟然这么在乎少夫人!可不要再受到伤害才好啊!
揽月阁内,穆易站在白色的石阶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黄昏的夕阳,茫然了许久,呆望着天边的鸟儿急急的飞回自己的巢里,突然惆怅起来,自己何时才能回家呢?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孤单还是会肆无忌惮的占满心头,想到父母慈爱的面容,不禁泪流满面。
“冰月!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很痛?”声音中饱含内疚和关切之意。
听到声音,穆易连忙背转身,心想人身体一旦有哪里不适就容易伤感吧,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掉了眼泪,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调整了情绪,才又转向来人。
见骆暮寒正大步朝自己走来,淡紫色的长袍沾满了灰蒙蒙一片尘土,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毛糙,脸色略带倦意,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洗脸换衣服。
“大冰块?你怎么来了,不是去了贤镇吗?”看到骆暮寒穆易很意外,可是在见到他人的同时,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踏实了很多。转念一想还不是因为他,自己才受伤才会看着夕阳伤感起来的吗,所以又不想搭理他了。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所以就回来了!你……还好吧?!”目光急切地上下打量着她,想要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我很好,已经没事了!”穆易得声音很平静,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在说着别人的情况:“骆大庄主不必这么费心,亲自来看望,冰月可当但不起!”
骆暮寒之前反对她叫自己大冰块,可是听多了,也就接受了,而且她只有在私下里才会这么称呼他,所以有时候倒觉得这样的称呼,反而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现在穆易突然又称呼起他骆大庄主,自己反倒不适应了,她一定还在生气吧,生气也是应该的,自己确实不该伤害到她,即便是无心之过,也难辞其咎。
“冰月,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真的很抱歉!”
“骆大庄主,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没必要道歉,只是冰月运气不好,才会自己撞到桌子而已!”故意忽视他语气中的真诚,倔强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冰月!”看着她倔强的神色,骆暮寒有些不知所措:“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我都说了,骆大庄主你没错,没有什么需要我原谅的。骆大庄主这么说,冰月真的是诚惶诚恐啊!”
看着暮色中她那娇弱的身影,纤瘦的脸庞,苍白的唇,虚弱却很倔强的表情,心中突然很想把她揽入怀中。
心随意动,骆暮寒走进,倏然将穆易搂进怀里,紧紧的,下巴顶着她的头顶,一动不动,静静地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这柔软的身躯,暖暖的体温,让他忽觉一阵心猿意马。
“不许你叫我骆大庄主,叫我大冰块!”
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却换来他加重力道,霸道的搂得更紧。穆易没有办法,只得任他这么搂着,脸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上,能够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的身上,隐隐散发出淡淡的不知名的清香,虽然夹杂着尘土的味道,但呼吸起来还是很舒服。突然觉得这个怀抱,真的很宽厚很温暖,给人踏实安心的感觉,仿佛再大的风浪都能够被挡在外面,人开始慢慢放松了下来。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好像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