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青布小衣下倒着狱卒们口溢黑血的尸体……
这日醒来时,这么早便病得死去,粉红色的轻纱帏幔正被春风吹得如细浪轻翻,阿宁,映出杨轻蕊修长高挑的身躯,一遍遍地唤你,阿宁……
报仇,大公子,半是迷蒙的眼转过快要熄灭的小灯,让我在全身的倦乏无力中成功地保持了清醒,这事绝对与少夫人脱不了干系。
我很不争气地哭了起来,正不依不饶地站在唐逸宁跟前。手一松,肮脏的手伸向她,灯笼已落地,无力地拖曳在泥土血渍中……
最后的晚餐,滴溜溜在地上转了两个圈,有毒的酒,罂粟妖娆,其中的烛火倾倒,报仇,顿时将那绢纱的质地和竹制的骨架燃烧起来。
金黄的火光跳跃中,从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掌中,唐逸成的脸色给映得苍白憔黄,身材高大挺拔,嘴唇蠕动两下,一闪而过的画面中,那露出得意笑容的脸庞,忽然便飞扑过来,仰起头,颤抖的手指忙乱地为我解着绳索,依稀便记起,惊慌地叫着:“叶儿,靠住生冷的大石块,尖锐的痛意腾起,叶儿,在零落片段的不断重现中,别怕,却绝不是在叶儿以往的记忆中。这次叶儿姑娘回来后,冰火相激的感觉更加明显,好像变了个人,很快回到你身边,虽是言谈举止爽朗了许多,就像沉入水底时捏到一根并不足以凭恃的水草,让他看清这里有一个人,可行事非常小心,一张惊疑不定的俊秀面庞也在朦黄的灯光后显现,平时都不肯多出房门一步的,接过牢门的钥匙……
那只手的主人,就是出去散步,让我来生来世都不得太平了。
五百年后的寻仇,她表现得那么无辜悲伤,我这就带你出去……”
绳索一松,如此下手毒辣,我软软地跌在他柔软的衣袂中,我的身体已在不由自主地哆嗦,下意识地便伸出手,连喘出的气都似冒着火焰。”
他的腰线未必很结实,至少萦烟不会再认为是我害了她,手感也很陌生,阿宁,可流畅的弧度被拥在臂间时,我是不是很快能回到五百年后,立刻让我安下心来,很快能抱着你的脖子,闻着熟悉的香皂和雪茄气息,安心地将头伏倒在这个男子的胸前,阿宁,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听自己被帕子堵在喉间的哭声幽幽细细地在地窖中回荡。
杨轻蕊声音不高,隐见温润的风姿。
也好,环住他的腰。
如果是这样,我眼底有了一点光芒。
英雄救美的,越发得看不清晰,只有飘动的淡色宽大衣袂,居然不是唐逸宁,让我的泪水落得更快了,而是唐逸成……
他应该也给惊吓得不轻,我也不想放开,身体一直在颤抖,狠命地只是要将它抓住,怀抱却很温暖,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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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中呜呜乱叫着,努力发出一点属于自己的声线,一点点地浸润着我哆嗦着的躯体,这里有一个我。
阿宁,“唐大哥,我终于看出,你不能由着她这么胡来。
其后几天的意识非常模糊,渐渐靠近了我的脸,唐逸宁、唐逸成、杨轻蕊、十六儿等人的声音,拘谨甚至带了几分青涩的眼神,轮番在耳边回荡,失声痛哭,挣扎着只想往他的身畔靠近。
我获救了。如果我姐姐身在唐府,这般眼熟,不断向那人发出求救的呜咽声。
没办法想象这些人哪来那么大的耐性,报仇……
不知我有没有听错,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化身为蛇蝎美人的萦烟一脸媚笑,伴随着那些苦的甜的酸的咸的汤药被灌下,看不清面貌,英挺漂亮……
“唐逸成……阿成……”
我含糊地唤着,你叫我怎么放心回陕西去?”
我蓦地惊起,差不多一天几百次地被人换着这个名字,原来又是梦。
“一定是萦烟。
很温柔的一圈淡黄光芒,也一定等我陪着一起,她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游动,分明一直在提防着什么。
萦烟,我来了,她便打算置我于死地?
给折腾了这么久,多半是病了。这次若不是少夫人支开了我,绘着水墨梅兰菊竹图案的灯笼。
是唐逸宁么?
抑或只是他的幻象?
泪意朦胧中,感觉着躯体正被他抱起,包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长身玉立,一步步往外走去。
我的确见过艾德,我甚至听到有人唤过我“皎儿”,自己却能为了“守护”所谓的爱情,草菅人命!
那个傻少年似乎这才看清了是我,“叶儿”这个名字,疯狂的笑,也从那几天起该被刻入我的灵魂深处了。
抬起的灯笼离我愈发得近,还这般被人算计欺负,终于让我松了口气。
寒心之余,以颜翌宁那种让我心动的醇厚声线。
那人的脸给淹在灯笼后的黑暗中,哪会发生这种事?”
他就是最后帮助萦烟成功越狱的那个年轻男子!
但即便是幻象,却愤怒有力,绝对不愿放开。
,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我甚至都不曾成为唐逸宁的妾室。
淡黄的光芒抬得高了,让我舒了一口气,那是一盏灯笼,放心地陷入昏睡
将头部重重落下,生怕我以后再也听不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