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盛钦基本上不愿意去回想当年第一次当绑匪的自己,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第一次,技术不是很纯熟,甚至还有些心惊胆颤的。
他尽量让自己不流露出震惊的样子,可他自己也清楚,他的手掌心腻出了一身的吸汗,捏着刀柄的手也是,他甚至有些怕一个颠簸就会捅进了那腹部之中。
他眼睛看着前方,怕突然有着警察的出现,也怕这个女人耍出什么花样来,他甚至是有些开始退缩。
可一想到自己的兄弟们已经在等着,如果他现在退缩那就是不讲义气,并且这个女人已经看到了他的样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是受了谁的指使,对方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支票我现在就可以开给你,保证当做没有看过你这个人。”
如意也发现了这个绑匪有些紧张,当然她也更加的紧张,她的生命安全就掌握在他的手上,比起孩子来,金钱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也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她隐约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抽疼,她不能拿孩子来开玩笑。
“你闭嘴!”
郝盛钦有些紧张地喝止着如意,她果然是像顺心说的那样狡诈得很,说是开支票,现在银行已经关门了,难保他放了人之后她会报警,等他哪天拿了支票去银行的时候就会被抓住。
他绝对不能相信她。
“开你的车,你再说话,我现在就一刀子扎进你的肚子里面去!”郝盛钦大声地吼着,“往前开,上绕城高速!”
如意不敢再开口,听了他的话,把车子开上绕城高速,在他的指挥下往着城郊而去。
莫如意算是一个很配合的肉票。
回想起来这件事,郝盛钦只有这么一个感悟,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了,车子开到了郊外他和那几个兄弟们会和的地方。
面对那些个混混流氓,她也没有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她只是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有些苍白,问他们到底有什么要求。
如果不是处于对立的场面,他的确是欣赏这个女人的,有着一种魄力的存在,当时跟着他一起干这件事情的人不在少数,都是从小就坑蒙拐骗的,见到女人就馋着一张脸,说是没有玩过豪门太太,想要尝个鲜,伸手就去撕扯她的衣服。
莫如意也不挣扎,只是她的脸色越发惨白。
“如果敢多碰我一下,我保证,你们将会什么都得不到。”她扶着车门,冷着一张脸,额头的有些冷汗溢出,但是这气场上还是镇住了全场,那锐利的眼神一扫,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刚刚那些话是认真的,一旦碰了她,不过最后是一个玉石俱焚罢了。
那眼神,让郝盛钦想起了多年前的顺心,他阻止了他们,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只为求财,弄出一个一尸两命还得不到半点好处,这总是不愿见到的。
三亿
看着莫如意从公司账目上调了出来,通过网上银行转入三十多个账户之中,又从这些个账户里头转动,几个轮回之后,大部分的钱集中在了一个户头,做的干干净净的,参与这件事的七八个人每个人都拿了一千万,这些钱足够他们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一辈子了。
他们把她捆绑住,毁掉了笔电,只为了让自己更有时间离开,很多人已经买了今天车票,到了明天一早他们就已经在其他的城市,等到银行一开门,就能直接带着钱走人,从此再不会回B市这个城市。
郝盛钦也是要离开的,只是他是最后一个。
他们原本是打算要把她给处理掉的,郝盛钦没有认同,和一个眼神太冷静的女人斗通常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郝盛钦最后也准备离开,这里是郊区的一座山,山上没有什么住户,最近的住户也是在山脚下。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这里僻静没有一个人出没。
郝盛钦慢慢地抽着烟,看着这个被随意地丢弃在路边的女人,她没有哭闹,除了闭目养神,她似乎连呼吸都是多余的。
等这一根烟快燃到尽处的时候,他再度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她似乎也预感到了她是要被丢弃在这里了,她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怎么,丢了三亿,不忍心么?”郝盛钦有些好奇,想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态。
“你们要的只是钱而已,不是么?”
如意淡淡地回着,失去了三亿,她固然是心疼的,但是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赚,能换来一个平安她觉得很值,孩子可能会是她唯一一个,就算告诉叶叔这事,他应该也是会同意的,虽然这些钱是从叶氏的账目之中挪用的,可叶氏也有她的一份,她投入的,也绝对不会比这失去的少。
她想叶叔是能够理解的,念琛相信也是会理解的,和这些个亡命之徒根本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只是要钱,就给他们好了,没有必要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这应该会相信她的人,终究是不信的!
郝盛钦只是笑出了声,她的镇定,如果一早就认识的话或许他是真的会欣赏这个女人的。
郝盛钦用刀子割断了她的脚绳,却没有割断她的手绳。
“车子我会开走,你运气好的话,走下山或者会有车子肯载你一程,但是你别想报警这种事情,不然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郝盛钦嘴巴上说的那么凶狠,可心理面还是有些忐忑的,他终究还是怕的。
可出乎郝盛钦的意料,从他在外头躲避了四个月开始花这一笔钱和到现在花光这笔钱,他也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只是在他回来的时候听到了莫如意入狱的消息。
他那个时候还有几分愧疚,想着是不是因为三亿的事情而让她入狱的,后来才知道,她是因为意外伤人而入狱的,而后来她出狱了,他也曾瞧瞧地去看过一眼,也不曾瞧见她身边有小孩的踪影。
那小孩,没有了?
郝盛钦想到那个晚上她抚着肚子,白着脸额上一片冷汗的样子,想着,也许在她下山的途中孩子可能就是这么没有了吧!
现在,听到顺心又要他去绑架莫如意,甚至还要求他撕票的时候,莫名地,郝盛钦的有些不大乐意。
对那一个女人下手一次就够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怎么?”顺心也感觉到了郝盛钦的迟疑,“你不愿意?”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郝盛钦嘀咕了一句。
“哟,你还心疼上了,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有钱就是妈,有奶就是娘的么,怎么的,现在亲爱的哥哥你还学会了怜香惜玉?”顺心嗤道,“你帮不帮我,不帮我,我就找别人去,到时候你可是半毛钱都捞不到,也别指望从我身上拿到丁点的好处!”
“……”
郝盛钦看着顺心,她是真的彻底地改变了,明明以前的时候她是个瞧见只流浪狗也会从自己的便当里头省出点饭来喂食的女孩子,而现在,她已经冷血到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起如何买凶杀人的事情了。
“这事得从长计议。”
郝盛钦应了下来,虽然他是不大赞同再去绑架那个女人,但是一想到自己往后的经济来源都要被切断了,他也是不敢直接和顺心闹翻脸的。
“这才是我的好哥哥。”顺心拍了拍郝盛钦的脸,起了身,转身进了浴室开始洗掉沾染上身的他的气息。
郝盛钦也不看顺心,只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头摸出了自己的香烟,从那烟盒之中摸出了一根香烟来,点燃了慢慢地抽着。
如果不是顺心她说,他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甚至他也快要忘记了莫如意是长得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恍惚只记得那个女人有一双冷静的眼神,还有镇定的气场,而现在却是慢慢清晰起来。
闻香识女人,有些女人像茶,入口的时候清香扑鼻,越到后来越淡,而有些女人像酒,越久越香。
无疑的,顺心就是那一杯茶,年复一年地饮了,渐渐有些淡了,叶念琛回忆起以前的和顺心的那些年,很美好,甜蜜的每天就像在热恋一样,而这些年,似乎渐渐地,他已经不大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似乎就在吵吵闹闹之中,为了名分而吵,或者为了他少看了她一眼而吵,重复了又重复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先低头,送上名贵珠宝,或者最新的时装,她先低头,送上甜蜜香吻和火辣的一夜,然后,他渐渐地觉得有些空虚,想着难道以后结婚之后的生活就是要这么一直相处下来么,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那未免也实在太乏味了一些,乏味到让他有些空虚。
女人到最后不是成为那一抹蚊子血就是成为那心头的那一点朱砂痣。
叶念琛下午的时候没有去公司,因为他不想顶着一张浮肿的脸去被自己的员工猜忌,也不想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回了家,并没有像是往常回家的时候那样,看到顺心在家里头等着他,女人,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逛街购物美容。
而男人,事业,客户,女人。
当然还有他弟弟那样的,寻找一个女人。
叶念琛回家的时候刚好赶上他这个已经有两星期没有回家的弟弟回家来取走自己的东西,对他来说,这里连家勉强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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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灌了三杯苦咖啡,安安终于把困意压下去了一些,趁着现在赶紧码字。鼻塞的厉害,鼻子擦的好疼……
真的么有人要给我送花咩,真的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