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蝶下去后,我走到那宫女面前,一副清冷高贵的态度对她道:“看来,你忘记刚刚本宫给你的教训了,本宫的人,即使错了该罚,也轮不到你一个奴才动手。”
那宫女望向闵莫,闵莫这才冷冷道:“安凌公主的话说得不错,可是本宫的贴身侍婢,为何会在莲华宫受了罚?”
“我只是为我的侍卫讨回公道,否则,以后岂不人人都要笑我安凌无能,自己的手下任人宰割,却无动于衷。”我淡淡说道。
“好,本宫不与你争辩此事,按照祖制,安凌公主今日不该来凤华宫向本宫问安吗?”闵莫摆出一副高贵的样子。想不到,她竟然比我还清楚祖制。
“在这个皇城之中,除了皇上,本宫没有向别人问安的习惯。况且,你只是皇上册封的皇后,我中原大地上的百姓未必答应。”我望着她,宛然一笑。
“那么,本宫派人来传你,你为何不去,并对本宫的贴身侍女动用私刑?”
“因为除了皇上,没有人有资格传本宫。至于那宫女,她不懂尊卑,毫无礼数,并对我的侍卫大打出手在先,本宫自然要罚她。”我优雅的说道。
闵莫听完,脸上透着几分阴冷道:“看来安凌公主对宫中规矩知之甚少,本宫倒是要好好教教你了。”说罢,她对身后的众粤国的侍从道:“把安凌公主带回凤华宫。”
我心中冷笑着,闵莫未免太不自量力了,连皇后的位子都未坐稳,就想着立规矩。
不过那些侍从们一时愣住了,竟不知所措。
那个宫女随即大声喝道:“皇后娘娘下了命令,你们还不动手?”
那些侍从们朝我走来,气势汹汹。在这种情形下,他们人多势重,一时半刻,我未必能敌。
荣幽峰立刻走来挡在我身前,又摆出一副泼皮摸样的笑容对闵莫道:“别啊。皇后娘娘这是何必呢?况且,您带的这些人,既非宫中侍仆又非守卫皇城的将士,他们凭什么带走安凌公主?”
“就凭本宫是凤华宫皇后。”闵莫冷冷说着。
荣幽峰即刻敛起了笑容,一本正经说道:“既非宫中人,她们若敢碰安凌公主,就等同于行刺之举。”
“你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闵莫唇角带着几丝嘲讽,又吩咐道:“你们还不动手?”
荣幽峰即刻拔出宝剑,剑光凛冽令人望之生寒,指向那些粤国的侍从们。
他高大的身躯挡在我前面,背影十分矫健。从他身上,我似乎看到了三哥的影子。
可是,也仅仅是影子。
荣幽峰向殿外大喝一声:“御林军还不护驾?”
原来刚刚他竟是安排御林军去了,如此玩世不恭的人竟有这般缜密的心思。
顿时,身披银色盔甲的御林军们从门似流水般涌入,将闵莫的那些侍从们团团围住。
荣幽峰走到闵莫面前,刚刚无赖的笑意早已不见,目光决绝对她说道:“安凌公主虽非我荣氏家族之人,可也是我荣氏家族的血亲,有我荣幽峰在,你休想伤她一丝一毫。”
我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此刻好想一醉方休,因为那样,我就可以把他当做三哥了。
不过内心之中,我是如此震动,那天在御花园里,我不该对他心怀猜忌的。他是我的表哥,是我的亲人,又怎会作出那些不义之举呢?
这时,闵莫的侍从们从宽大的羊绒装饰的袖袍中抽出月牙弯刀,刀光凛凛,令人生寒。这些毕竟是在漠北生活的人,随身都带着兵器。
御林军与闵莫的侍从们对峙着,刀锋灵动,剑拔弩张。
如果这种情形下御林军将那些粤国侍从除掉,即使三哥也无从追究,毕竟他们非皇城的护卫,携兵器入宫,等同于刺客。
这样一来,凤华宫的力量势必会被削弱,于景柔姐姐和我而言,都是有利的。
我望向荣幽峰,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招制敌,一招使其毙命。
不可以犹豫了,我向他微微一点头,眸光坚定。
荣幽峰大喝一声:“护驾!”说罢举起宝剑,剑戟朝天,迅速落下,血光飞溅而起。
众御林军见状,也纷纷剑拔出鞘,所到之处,散着如水银般的寒光,殷红的鲜血飞溅而起。闵莫的那些侍从们也绝非等闲之辈,个个遵循着阵法进退有序,弯刀所向披靡,立即冲出了御林军的包围,逃到院内。荣幽峰见状,急忙安排我和惠儿到一处安全的角落躲避,又追出殿外。
一招毙命,决不可留下喘息的机会。
刀光剑影闪烁着,在殿外激烈的撞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血喷溅在鲛纱窗上,再分不清是御林军的、亦或是那些侍从的。
这时,一抹凌厉的刀光向我劈来,荣幽峰紧随那人身后,在刀光就要向我落下时,那人哀号一声,倒地而亡,脖颈处几乎断裂,有一道一寸多深的伤口。
殿内殿外,惨叫声此起彼伏,莲华宫内俨然成为一片修罗场,血水蔓延在地上,触目惊心。以后夜半时分,又会有多少孤魂野鬼来此游荡。
不过这些我都不在意了,这个世界上,人永远比鬼更可怕。
透过鲛纱窗,望着外面闵莫的侍从一个个倒下,人影越来越疏。我心中暗自冷笑,这弹丸小国的侍卫竟如此不堪一击。
可就在这时,厮杀的声音猛然停止,御林军们将手中长剑全部置于地上,发出了伶仃清脆声响。我心存疑虑,赶忙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