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走到他身后,嘴唇微启,她唤道:“言……”
上官言并没有停下,他径自吹着竹萧,眼神看着远方,其实从有人走进竹林开始,他便知道是她!
唯一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箫声,隐约带着淡淡的寂寥。
难道他感到孤单?
她不禁自问道,但箫声中的孤独却是真真确确地震撼着她的心,原以为对过去什么都不记得的她是孤单的,没想到其实他也是同样的!
“言……”她走上前,伸出手,从身后环住上官言的脖颈,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紧紧抱住他。
“唯儿,你……”上官言没有想到唯一会主动抱他,惊讶地将竹萧放下,侧过头说道。
“言,唯儿一直在你身边。”唯一低声在他的耳边安慰道,在她迷茫的时候,是这个男人陪在自己身边,度过了那段时光;那现在就让她来陪伴他一会吧。
“唯儿,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上官言将大手附在唯一手上,语气中带着阵阵期待。
“嗯。”唯一闷闷地说出声,但这小小的一个字却让上官言因楼子轩到来而忐忑不安的心顿时落了地,是呀,只要她记得自己就行了!
“言,那个男人说我是他的……”唯一迟疑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毕竟那个人似乎认识她!
“唯儿,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的唯一就好。”上官言紧了紧握着她的手,避开回答她这个问题。
“对了,怎么自己跑过来了?乖乖把药喝了吗?”上官言适时转移话题说问道,不时轻轻摩挲着她的手。
“啊?遭了!我把红叶姐姐给忘了!”唯一惊呼道,一把放开上官言,走到他跟前,有些害怕地说道:“言,我们回去吧,否则红叶姐姐会骂人的。”
“还没见你怕过谁,怎么你的红叶姐姐竟能把你给治得服服帖帖?”上官言一扬眉,心情很好地打趣道。
“快走吧,否则真的很惨了!”唯一懒得理会他的话,直接拖着他就往竹屋走。
上官言任由着她拉着,脸上尽是柔和的笑意。
不多久,两人便来到木屋前,木门大开着,隐约能窥探到屋内的一切。
唯一拉着上官言刚踏进木屋,便看到一高大男子背对着他们,而那男子正拉着红叶的手!
“你干什么?”唯一松开上官言的手,迅速掠到男子跟前,将红叶的手一把从男子手上抽离,愤怒地看着他,问道。
“怎么这么大火气?”来人倒是嘴角噙着魅惑的笑,看着唯一道,语气中似乎透着淡淡的暧昧。
“怎么又是你这个登徒子?”唯一指着眼前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没好气地说道,丝毫没有觉察到他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原来娘子是吃醋了!为夫下次注意就是了!”楼子轩径自揽过唯一的双肩,亲密地说道。
“啊?什么时候我吃醋了!”说完,唯一惊觉不对,摇着头,赶紧否认道:“不对,不对!我什么时候是你娘子了?”
“娘子原来还在生为夫的气,这位姑娘只是伤了手,为夫好心好意给她看看而已,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楼子轩很高兴唯一上套了,依旧佯装好心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唯一嘀咕着,这时才发现一贼手搭在自己肩上,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拍,甩开他的钳制。
“娘子,你怎会忍心下得了重手呀?”楼子轩刻意将被打得通红的手背放在唯一眼前,只见修长而白皙的手上,一团红印尤为显眼!
“我不叫娘子!”唯一压根就不想理会他的话,径自走到红叶身边,细心地查看她的伤势。
果然,指腹上有着一道浅浅的刀痕。
“言,拿药来给红叶姐姐包扎一下。”唯一转过头,对上官言说道。
但只见上官言从一开始眼神就一直紧紧盯着楼子轩,似乎在警戒着什么。
楼子轩听到唯一的话,心里顿时升起怒气,好啊,这女人竟然在他的面前如此亲密地唤另一个男人!
唯一有些头痛地看着眼前两个对峙的男人,至于要弄得这么僵吗?
她叹了口气,对红叶说道:“红叶姐姐,我们到外面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说罢,便拉着还一头雾水的红叶走出木屋,只剩下两个男人留在里面。
“你又来干什么?”上官言在确认唯一她们走远后,首先打破宁静,问道。
楼子轩倒是很悠闲地坐下,随意地说道:“娘子在这里,我当夫君的当然要妇唱夫随呀!”
上官言总觉得那声“夫君”尤为刺耳,似乎在警告他,唯一是他楼子轩的所有!
“她不是你要找的……”上官言仍要否认道,却不料楼子轩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
“不,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她是苏唯一,我楼子轩唯一的妻子!”楼子轩站起身来,看向上官言,坚定地说道。
“还有,别想把她带走,无论你们逃到哪里,我都会一直追下去!”
说罢,楼子轩一甩衣袖,迈开大步,走出木屋。
刚走出来,他便看到不远处石凳前两名女子的身影,其中那黝黑的女子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很开心。
“娘子,为夫明日再来看你。”楼子轩走到唯一面前,眼神直直地盯着她,丝毫没注意身旁害羞得低着头的红叶。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你的……”唯一径自说着,不想刚好对上来人的眼神,怔在原处。
那双深黑的眸子此时透着浓浓的爱意,让人沉沦……
“你给我马上消失!”唯一撇开脸去,不想跟他争辩,这男人的脸还真是看不得,长得跟妖孽一样,还让不让她活呀!
“娘子既然如此不待见为夫,那为夫只好先离开了,为夫还真是命苦呀!”楼子轩边说边佯装伤心着,时不时侧过身子瞟着唯一的反应。
“我记得扫帚好像在……啊,原来你在这儿呢!”唯一余光瞟着他的举动,边装作很高兴地拿起一旁地扫帚。
突然,她足下一点,迅速奔向楼子轩,对着他就是一挥,一招横扫千军,杀无赦!
顿时满地的灰尘飞舞,唯一被呛得直往后退,待眼前景象看得清明时,她睁着美眸,哪里还有楼子轩的影子?
“好啊,这下倒是跑得快了,害得我差点被灰尘呛死!”唯一忍不住低声抱怨道,将扫帚背在背上,转身往回走。
“娘子,看来为夫要更加努力,否则再被扫地出门,岂不是让娘子独守空房了吗?”楼子轩的声音从不远处缓缓传来,却让人找不到他的位置。
几个从山林中刚打完猎回来的村民在听到这话后,不时掩着嘴笑着走开了。
唯一听这话,咬着牙,恨不得把说话的人碎尸万段!
“死妖孽,别让我再看到你!”突然,唯一激动得顺着声音的方向大声喊道,直直传到隐在暗处的楼子轩耳中。
“死妖孽”,以前怎么不觉得这么好听呢?楼子轩心里想着,嘴角不经意间扬起完美的幅度,他的小鱼儿是不是快上钩了呢?
“死妖孽,该死的妖孽!”唯一胡乱挥舞着扫帚,嘴边不时骂着,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死妖孽”特别熟悉!
“黑妞,你跟那位公子……”红叶看着一直低着头摧残着可怜扫帚的唯一,出声问道,他们俩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并不一般。
“什么公子?不用理会!”唯一没好气地打断红叶的话,想她竟然被那死妖孽给摆了一道,这口恶气憋在心里,她不舒服!
红叶倒是好笑地看着唯一嘟着嘴生气的模样,这丫头还真是在意呀!
上官言一直站在木门边,看着唯一,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夜晚,山林的凉风发出嗖嗖的声音,吹得木屋内的烛光时不时闪烁着。
外室的木桌前,女子手撑着脸,眼神紧紧盯着正一手拿着书卷阅读的男子,不时发出几声叹息。
“唯儿,看够了吗?”上官言最终还是静不下心来,索性放下书卷,转过脸来,笑着问道。
“看……够了。”唯一被那抹温柔的笑蛊惑般,连说话都有些迟疑。
“想不想永远看下去?”听到她的话,他心里有了主意,脸凑到唯一跟前,暧昧地诱~惑道。
“额……”唯一有些慌乱地向后退开,不知他是何意。
“唯儿,如果我说,让我永远照顾你如何?”上官言站起身来,走到唯一跟前,两手撑在桌上,将她围在怀里,眼神定定地看着她道。
“言,你怎么……”唯一眨着眸子,不敢对上他,而此时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张带着笑意的美人脸,挥之不去。
“唯儿,回答我。”上官言擒住唯一的下巴,却看到她躲闪的眼神,心里有些失落。
“我……”唯一微微张开嘴唇,还没说完,便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插了进来。
“不需要。”
来人直接推开木门,隐约使着些力度,门发出“吱呀”一响。
“不知楼公子深夜拜访所为何事?”上官言没有回头,只是侧目看着身后的楼子轩,径自问道,语气中透着阵阵冷漠。
“只是来做应该做的事。”楼子轩不理会上官言的冷淡,走到唯一跟前。
看到她被围在上官言怀里,楼子轩剑眉一挑,别有深意地说道:“看来为夫来的不是时候呀!”
“言,你先放开我。”听到楼子轩的话,唯一低声对上官言说道,示意他松开固住她的手。
楼子轩没有漏过唯一的话,眼神有些缓和,这丫头倒还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下一刻,唯一叉着腰,指着楼子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再说一次,你再敢娘子娘子的叫,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娘子,你怎舍得如此狠心对待为夫呢?”
楼子轩佯装掩着泪,不时瞟着她的神情,绝美的俊颜更添一种别样的神采。
“你别这样。”见状,唯一有些过意不去地走到他跟前,安慰道,她没想到这男人怎么这么脆弱。
“娘子,你不割为夫的舌头了?”楼子轩掩着面,闷闷地问道。
“对。”简短,坚定。
“娘子,你不怪罪为夫了?”楼子轩眨着凤眸,继续快速问道。
“额……对。”有些迟疑。
“那,娘子,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楼子轩不给唯一思索的机会,趁机问道。
“对……不对!”唯一惊觉这话不对,赶忙否认道。
而一旁的上官言也同时喊道:“不对!”
“娘子,既然都不割为夫的舌了,不怪罪为夫了,那理所当然就……”
“理所当然把你们俩都给我赶出去!”唯一顺着他的话,走到木门前,一把拉开,指着屋外漆黑的一片,紧紧盯着他们说道。
“唯儿……”上官言有些无辜地唤道,好像他没说什么吧?
“娘子,该出去的也应该是他,你我都赤诚相……”楼子轩仍不放弃地劝道,誓要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
“滚!”唯一不待他说完,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哦哦,对着楼子轩就是一挥,空中顿时掺杂着些许灰尘,硬是将他赶出木屋。
“唯儿,我……”上官言有些高兴地看到楼子轩被扫地出门,但同时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有些试探地问道。
唯一将扫帚撑在地上,美眸看着仍站在原处的上官言,嘴唇微启道:“你,是不是也想像他那样被扫出去?”
上官言二话没说,很是优雅地往木门走去,临过木门时,他还不忘转过身,对着唯一绽放出他的笑容必杀技,欲唤回佳人的心。
“横扫千……”唯一还没说完,上官言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木门在空中晃荡着。
“哼!”唯一将手中的扫帚放下,满意地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将木门仔细掩好,她若有似无地瞟了瞟窗外,吹灭烛火,爬床睡觉。
而木屋外,两个被扫地出门的可怜男人此时只能相互干瞪着眼,但双方又各自庆幸对方也同样的对待。
“你到底要怎样?”上官言有些气急地看着楼子轩,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搅乱了他与唯一的生活,他怎么可能被唯一赶出来?
“那你又想怎样?”楼子轩反问道,凤眸打量着上官言,心中燃起一团怒火,方才要是他还晚一点,他们是不是就要背着他成亲了?
“楼子轩,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上官言并不点破,只是语带深意地说道。
楼子轩没有答话,他转过身去,缓缓往小镇走去。
上官言看着他的背影,隐约听到前方渐渐隐入暗处的楼子轩缓缓传来的话:“我只是想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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