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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怿杰 (2)

我不屑地望着她,她紧咬住嘴唇,脸色苍白。

四周寂静如初,没有人敢出声。

姬睿的目光变得陌生,有丝丝仇恨融在其中。

“既然你是这样的女人,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喜欢霍怿杰,你这么聪明早猜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愿意付出一切,可是他竟然那么地爱着你,我不愿看他为你难过,我以为我去追求季惟轩,你会回到他身边,可是季惟轩竟然和霍怿杰一样深深地爱了你12年,你拥有着他们至真至纯的爱情,你不该珍惜吗?而你却把他们的感情当做游戏,你这种女人值得别人去爱吗!”

她狂乱的声音打碎了静谧的空气,风开始呼啸,夹杂着昏黄的尘土,铺天盖地,我偏着头看她,用一种慵懒的表情。

“米静,你就是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你不配被任何人爱。”

她被我的漫不经心彻底激怒了。

“还有呢?”我的目光越过她,若无其事地看着远处。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眼里的仇恨几乎要将我吞噬。

“你说完了,该我说了吧。”我将目光移回到她身上,一字一顿地说,“姬睿,你该明白一点,我喜欢谁,伤害谁,和你没有丝毫关系,如果你还有自知之明,请离我远一点。”

无视姬睿暴怒的目光,我转过身,从人群中淡然穿过,纪晨跟在身后。

风轻轻吹过,淡淡花香,心痛也随着花香飘浮在空气中,落寞游遍心髓。

心底渐渐升腾起剧烈的痛。

纪晨轻声说:“米静姐,那我……”

我伸出手,打断他的话:“给我吧。”

纪晨一愣,将衬衣双手捧给我。

“我自己去吧,谢谢你了。”我的声音疲惫无力。

纪晨点点头,退后离开。

走在藤蔓纠缠的长廊里,我满脑子都是霍怿杰的影子。

他说,米静,我希望你快乐。

他说,即使这快乐不是我给予你的。

他微微痛惜的眼眸。

他不计回报的爱。

心痛得无法自抑。

我重重按住胸口,压抑着肆虐的心痛。

该为霍怿杰做点什么,才能让他不再为我难过。

“您好,我是霍怿杰的朋友,我叫米静,请问他在吗?”

霍氏别墅前,管家上下打量着我。

“米静?”

他皱起眉头重复着我的名字,好像在思考什么,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噢,米静小姐,少爷在楼上,您随我来。”

他带我来到二楼,轻轻敲门。

“别来烦我。”我听到霍怿杰熟悉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竟觉得心疼不已。

管家退后道:“最近少爷情绪很差,您直接进去吧。”

我点点头,轻轻旋开把手,霍怿杰背对着我坐在桌前,左肩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触目惊心。

桌上的笔记本开着,空寂的蓝色背景,却没有任何内容,他像是坐着发呆。

我走向他,轻缓的脚步声。

“说了别来烦我!”

他一挥手,桌上陶瓷的水杯摔落在地。

碎片散落一地,尖锐而哀伤。

“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走。”

我的声音淡然而安静,在沉寂的空气里,悠然绽放。

他猛然站起,转过身吃惊地看我。我回视他,目光在触及到他的瞬间衍生出焚心的痛楚。

他的脸色如浸泡在雨水中的白色花瓣,白得几近透明,深深的脆弱感弥漫在他乌黑的瞳人里。

仿佛瞬间跌进冰窟,身体,失去了所有温度。

僵硬麻木。

“米静,你怎么会来?”

他略显干涩的嘴角扬起几许惊喜,在苍白的面孔上显得分外惊心。

仿佛一只冰冷的手攫住我的喉咙,我说不出话来,血液里翻滚着剧烈的疼痛。

只几天,他就憔悴成这般了吗。

而我竟然毫无察觉,我还配不配做他最好的朋友呢。

我的心刺骨疼痛。

霍怿杰走向我,他深深地看着我,仿佛看着心爱的天使,漆黑的眸子满溢关怀。

“这几天,你过的还好吗?”

我咬紧嘴唇,心痛自心底升腾,身体仿佛被心痛所刺穿,恍若即将化为虚无。

我将衬衣轻轻放在一旁,望着霍怿杰清亮幽深的眸子,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霍怿杰表情一时间怔滞。

我叹口气,语气有些埋怨,又有些心痛,道:“你的情况好像很不好的样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愣愣地看看我,又若无其事地笑笑:“我不想让你担心。”

他的声音像隔着一道模糊的玻璃,遥远缥缈,却瞬间刺痛我的心。

“可是,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我的声音轻飘飘,像河边空灵的芦苇,在风中那么飘忽易逝。

眼里仿佛涌出忧伤的雾气,淡淡蒙上霍怿杰的影子,蒙胧得像一片水色的残阳。

仰起头,我大声对他说:“霍怿杰,我真的很担心你,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静悄悄的房间里,我的声音震碎了沉寂的空气。连同我的担忧,我的难过,霎那幻化成千丝万缕的哀伤,在空气中消散。

霍怿杰呆滞地看我,他的眼眸迷离似海。

“你为什么总是不知道照顾自己呢,为什么伤还没好就一个人出院,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这次你受伤是因为我,可我居然,我居然都没有来看你一次,我根本不配做你最好的朋友。”我的喉咙干涩,说出的话一字一句带着让人心碎的脆弱,“可是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受到惩罚的却是你。”

霍怿杰轻轻牵起我的手,我的手指在他滚烫的手心中,仿佛一片即将融化的冰花。

“对不起,我怕看到你担心的样子,那比让我受伤还要痛。”

他的声音轻得似乎弹指间便可化为水汽。

一时间我恍惚无语。

剧痛钻心。

“米静,”霍怿杰深深凝望我,“你究竟……在乎我吗?”

他的眼睛里满是晶莹的光亮,在他苍白的面孔上灼灼生辉。

他深邃的目光好像透过我的灵魂,深深地,深深地刺入我的心。

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你知道吗,我几乎要决定放弃了,可看到你,我又完全颠覆了我的决定。”

霍怿杰嘴角的笑竟显得苦涩不堪。

“呵,我只想这样为你付出,不计较回报,可是我没有办法骗自己,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米静,你知道吗?心死也许就是这种感觉。”

霍怿杰的话像寒冷的冰雪浇灌在我心里,心脏一阵痉挛。

紧接着,霍怿杰问道:“你爱过我吗?”

轻柔的声音,带着些期盼,带着些绝望。

如扑火的飞蛾,甘愿将所有生命埋葬在火光间。

我看着霍怿杰,他的脸色煞白,仿佛听到我这句话便可以安心。

即使明知答案,即使心如刀割。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我缓缓地说,“有一个倔犟的小男生,他会霸道地说,将来要娶我做老婆,听到他的话,我心里就会有种莫名的开心,我想假如有一天我真的做了他的老婆,他一定会对我很好,不让我受委屈,把我捧在手心当宝,那时的我以为一切都好像童话一样简单美好。”

霍怿杰惊讶地看着我,他的脸色如一张单薄的白纸。

是的,我心底深处的话,他又怎会想得到。

“时光流逝,将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谁又会知道,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我不相信世间有爱,无论别人怎样对我,我都不会付出一点爱来回报,我知道这样会伤害别人,可我宁愿伤害别人,也不要受到一点伤害,我不会重蹈覆辙,对我来说,感情只是欺骗的代名词,霍怿杰,你不会知道我心底的挣扎,你不会明白我的痛苦,我曾见过那么刻骨铭心的伤害,所谓的亲情,所谓的爱情,为了金钱全部背弃了当初的承诺。我不敢相信我会遇到什么真爱,所以,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的手指在霍怿杰手心中失去了仅有的温度。

霍怿杰看着我,嘴唇渐渐失去血色。他像是在一片模糊的光芒里,渐渐透明。

“为什么,你不愿意尝试。”

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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