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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是大财主

“丘井之法,据传最早是由黄帝创建的,他根据井田的原理,用井字形纵横交叉,将军队分成了九个方阵。其中东南西北是个正方向主攻,其余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块角落为闲地,另有一队主力居中,中间这一支队伍随时策应四个主攻的方位,可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这就是黄帝的五阵!黄帝便是靠着这种阵法打败了当时炎帝神农的部落,称霸中原,所向无敌。”青瞳骑在一匹马上,边走边说,她的神色无比坚毅,显然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身边围着二十多个亲兵将官,都听得出神。

“青姑娘。”一个年纪不大的骑兵小队正插口,“把军队分成九块,这么简单就所向无敌了?”

青瞳轻轻一笑,“并不简单,古时候人口少,说是整个部落之间的战斗,人也不会太多。比如你有一万人,分成四队。黄帝也有一万人,他分成九队。你一队有两千多人,他一队只有一千多人,但是只要你攻他一队,他左右和中央三队都会及时支援,就变成了四队打你一队!这是战前筹划的最高境界,哪怕自己这一方总数比对方少,但经过你的安排,就能让每一战都变成是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得胜便是很自然的事了!诸葛亮八阵图便是根据黄帝五阵演化而来,就是现在,当敌军人数不多的时候,你试试用黄帝五阵去应付,很多情况下已经绰绰有余……”

好些人低下头,思索着她的话。另一个年纪更小些的亲兵看着她眼睛发光,“青姑娘,你怎么懂得这么多东西?”

青瞳笑道:“读书啊,很多兵书史书都有记载,读书多了自然就知道得多了。”

那亲兵低下头,“我不识字,军营里要是能教我们认一些字就好了。”

青瞳微笑,“这个嘛,却也不是不可能,等战事稍稍平息下来,就在军营附近设置几个武学,就利用操练完毕、晚饭前后的空隙时间,专门给你们这些上过战场、立下战功的人学习。”

“那得多少钱啊?”一个小队长摸摸自己的腰带,那里面一个铜子也没有,大苑士兵杀敌人数是有钱物奖励和级别升迁奖励的,但也要等战后才能落实。分不清是谁杀的就平摊在全队士兵头上,他们大大小小打了三四十个部落,真正是杀敌无数,要按照新的军法,士卒共分九级,斩三颗敌首升一级或奖励钱五贯计算,这里两千人每个人都够摆脱士兵身份,成为校尉级别的军官了。

校尉虽然只是低级军官,也没有一下子升两千个校尉的道理,这些士兵明白还是赏银的可能性更大,早就在心目中默默计算回关中能得多少赏银了。够不够一家老小的吃喝?够不够修房子置办两亩田地?要是有剩余,拿出来读书识字不是更好吗?

存着这个想法的人不少,好些士兵都围过来,纷纷问道:“是啊,得多少钱?会不会比一般的私塾更贵?我就算了,我们家娃子六岁,想让他识得几个字,那么大的收不收?”

“不要钱!”青瞳微笑,“这个武学完全不收钱,不过不收小孩,只收战场上下来的有过战功的士兵,你认识字之后,可以回去自己教你的娃娃嘛,不然将来你儿子比你有学问,你做爹爹的害羞不害羞?”

“哈哈哈……”又有不少人笑起来。

青瞳又道:“这个武学不光要教你们识字,还要教你们战术战法,让你们对照经历过的实战学习。你们自己体会的经验,也可以上去给大家讲讲,经验真的好,就是大将军大元帅也会来听你们的课!说不定啊,你们这些人里还会出几个武学的老师呢。”

“呵呵呵……”好些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让他们杀敌绝无问题,去做老师,想也没想过。

“大伙也别想得那么好了!”一声长叹响起,“三颗敌首赏钱五贯,那说的是敌人,我们这趟深入草原,攻打的大部分都不是士兵,只是普通的部落牧民,能不能算杀敌还不一定。即便能算,这又不是战场,死人都在地上躺着,能让你战后核实。我们围着草原到处跑,你说你杀了二十个五十个人,谁能作证?”

这一说,顿时很多人垂下头。

“任平生,你过来一下!”青瞳笑盈盈地道,“你的兵都怕回去拿不到赏银,你给下个保证吧,要是朝廷赖账,就让他们找你要!”

青瞳和他说话的语气同以往一般无二,不刻意回避他,却也不接近他,更加避免肢体接触,她分明用行动发出一个信号——我们只是朋友。

无论她是怎么想的,她已经决定了给不起最好的,就不给!

任平生眼光在她脸上一溜,神色间毫无异色,也咧嘴一笑,“老任精穷一个,找我要有什么用?我和你们说吧。”他一指青瞳,“这位就是大苑最大的财主!你们放心找她要,没错的!”

“哇!青姑娘,大苑最有钱的财主……”一个带着晋阳口音的士兵兴奋叫道,“你是不是白家商号的大小姐?难怪在西瞻遇到你,白家商号的货走遍全天下!你是去运货的吧?”

“白家商号?”肖平军眼睛也亮了,拉着任平生,小声道,“天哪,老大!白家商号!加油加油加油!”

任平生一本正经地点头,“对了,她就是白家的人,名字就叫白青瞳。白家富甲天下,连皇帝都比不上,这下你们放心了吧?”说到这里,大个子突然停顿一下,然后转向青瞳,疑惑问道,“咦?大眼睛,白青瞳是不是白眼狼的意思?”

青瞳哭笑不得,这就是一个成熟的男子和热情青年的区别了,任平生没有表现出她想象中的任何举动,看不出伤心,看不出愤懑,不尖刻也不温柔,不会默默无语,也不会故作洒脱轻狂,更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默默出走,他完完全全,还是原来的样子。只说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只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青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立场已经表明,其余就不是她能帮得上的了。好在任平生不是周远征,也不是萧图南或者青瞳自己,就算已经陷进万丈深坑,他也应当有能力自己爬出来,想得开。

青瞳对他还是有信心的,于是微微一笑,不再答言。

士兵们看向她的目光热烈很多,白家那么大的家业,他家小姐读书识字,杀伐决断也就不稀奇了。想到自己竟然和白家的小姐一路同行,还曾并肩作战,脸皮薄的就嘿嘿笑,胆子大的几个就上前问一些她走商路的奇闻趣事,还有几个热心的,凑上去夸耀自己老大的好处来。

冯羽在一旁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看着青瞳脸色如常,可怜的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到黄昏的时候,草原天气变幻,起了大风。

冬日草原上的风是十分冷冽的,吹在脸上如同细鞭子抽上一样疼。但是坏天气丝毫没有影响这些骑兵的心情,他们个个衣衫破旧、尘沙满面,却个个眉梢眼角中都含着喜色。大苑的突击队经过数不清的艰苦战斗,终于凯旋了!他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因为他们的努力,敌人已经遭到重创,他们为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兄弟同胞立下了大功!

他们有资格,也完全有理由高兴。多少枪林箭雨都不怕,难道还怕小小的风吗?

所以,尽管风打着旋发着怪声从他们身边掠过,却吹不走他们的好心情,甚至还有一个人合着风呼啸而过的怪声音,唱起歌来——

“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

“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天威直卷玉门塞,万里胡人尽汉歌!”兴奋的心情无从宣泄,一个人开口,转眼就有无数人接口唱了起来,最后每个人都张口一起唱,连五音不全的老任都不例外,激扬慷慨的歌声在广袤的草原上空响起,越唱越响,似乎整个天空都和着歌声一起飞扬起来。

“天威直卷玉门塞,万里胡人尽汉歌……”青瞳听着这样的歌声,也未免心中翻腾,这是中原民族脊梁挺得最直的时候,才敢放声唱出来的歌曲。这是四夷臣服、万国来朝才有的威严。

“天威直卷玉门塞!万里胡人尽汉歌!”

青瞳握起了拳头,为了这个目的,她做什么都不亏!

突然他们都住了口,只见草原一边出现几个黑色小点,冲他们打着手势。原来是任平生派出去的探哨飞马回来了,这几个探哨隔得老远就兴奋地大叫:“老大,遇到接应我们的兄弟了!我们到家了!”

十几个人鼓足腮帮子一起喊:“我都到家了——!”

哗!所有的苑军都炸了锅,元修安排军队在固定路线接应,这是一早就计划好的。而且他们平安归来,并没有计划中逃回来、后面遍布追兵的狼狈,军队接应似乎多余,不值得这么高兴。

但是“到家了!”这三个字实在太亲切,实在太温暖。对于这些百战余生的将士们来说,看到自己的兄弟,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要回到自己的土地,回到自己的家了!那又怎么能不兴奋呢?

显然,他们的兄弟也想念着他们,不然怎么会提前了几天的路程就有人接应了呢?

不用吩咐,不用催促,人人都好像多长了几只手几只脚,马儿策得飞快,烟尘在草地上轻快地扬起,蹄声奏成欢快的乐章。

很快,这些兴奋莫名的人遇上了苑军一个小队,元修派出接应的大队还是按计划在几天路程以外,这一队苑军也是探哨,只有五十人。

小队长越众上前,对任平生施了一个军礼。“任都统!大帅命你扔下军队,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和他会合。”

“怎么了?关中打起来了?”任平生吃惊地问道。

元修关中军和忽颜的西瞻军一直在对峙,虽然也打过几仗,却大多都是小范围试探,彼此伤亡都有限,元修管这种仗叫“擦”一下,再大规模一点儿的叫“碰”一下,后面还有“撞”一下,才轮到真正的打。关中对峙三个月,只“打”过一次,“撞”过三次,其余的都是“擦碰擦碰擦擦擦”。元修把这些写到他的行军记录上,任平生以为他打算谱曲唱歌。

东林加入之后,因为谁也不愿意先出手,战局就更加僵持,连“擦”都很少了,有什么事情能让元修这样紧张?难道西瞻和东林开始猛攻了?

那个小队长和任平生也很熟,他摇摇头,“现在还哪里顾得上关中啊,京都出大事了!朝廷方面对大帅多方斥责,大帅现在不在易州,已经回捷州老家好些日子了,他将帅印扔在易州,说是要告老还乡,再也不管军事了……”

“什么?”任平生还没有做什么,他身边的青瞳几乎在马背上跳起来,她大声喝道,“他疯了!他这个时候撂挑子不管,关中岂不是要落入敌手?”

青瞳脸色十分难看,元修今年才多大?告老还乡!亏他有脸说得出口!不知他在什么人那里受了气,居然如此不顾大体,这样拿乔摆谱。

小队长不认识她,吓了一跳,眼巴巴望着任平生,用眼神询问:“这什么人?”

任平生拉了青瞳一下,示意她少安毋躁,问道:“京都已经失陷,还能出什么更大的事?”

“哎呀都统!你那都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也难怪,你一去这么长时间,消息不通,当然不知道,京都出了多少大事,我简直都说不完……”

“先说最大的事!”青瞳喝道。

小队长又吓了一跳,任平生道:“别理她,她就爱一惊一咋的!”他看了一眼青瞳身上还穿着西瞻服饰,随口道,“她是,嗯……元帅在西瞻安排好的暗桩,我们这次出行,她帮了大忙,暴露了,就和我们一起回来了。”

听任平生这么一说,那小队长容色立即和缓了,原来是自己人。

“京都发生什么事了!”青瞳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

“你说,从最大的事说起!”任平生拧开挂在马鞍子上的酒葫芦,递过去让那小队长喝一口,接过来自己也喝了一口。

小队长咂吧着嘴里的他没喝过的马奶酒的酸味,不习惯地皱皱眉,说道:“要说最大的事,那就是皇上驾崩了!”

“噗!”任平生嘴里那一口酒全喷在他脸上了,“咳咳咳……啥?”老任一口酒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小队长摸着脸上流下的水珠,哭丧着脸看着他,青瞳和他比起来,十分沉稳,一点也算不上一惊一咋。

“你慢慢说,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件一件都慢慢和我说一遍。”

青瞳带马上前,那小队长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不知该不该听她的。

但青瞳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不恼怒,也没有大声呵斥,却让他不受控制地感到一种畏惧。那是一种沉静、冷淡、威严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那小队长被她这样一看,竟然心头升起莫名的压力。

他有些畏惧地看了青瞳一眼,心道这个暗桩恐怕在西瞻地位不低,没有长时间的颐指气使,是绝对培养不来这种眼神的。连这样的地位都可以放弃,她对大苑的忠心也不必怀疑了。何况他要说的事虽然是大苑惊天动地的大变化,却也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他们只要回到中原,随便找谁都能打听到,算不上什么秘密了。

他咳了一下,才道:“嗯……这个,京都真的发生了好多事,你要一件件都问,那我就从那场大水开始说。”

“大水?”青瞳和任平生互相看看,都皱起眉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能让元修不顾关中战事,班师回朝的大事,那会是多大的事呢?眼前只有这个有些啰唆的小队长,他们再着急,也只能耐心地听着。

“那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都统你还刚刚进入草原不久的时候。”小队长凑近,低声道,“说起那场大水,属下还是北边最早知道的人。属下有一个表舅原本住在兴州,他带着全家到关中避避,说是听晋阳来往做买卖的货商说,沛江水位前些日子突然下落,他们大货船都因为吃水深不能运行了……”

任平生打断他的话,“好好地正说着京都,你从兴州扯到晋阳,从晋阳扯到江州,我问你京都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哎呀都统!”那小队长道,“你听我说完嘛,沛江是沛江,却不是在江州,而是在下游的济州那段。有一个晚上,沛江的水下落之后又突然暴涨,好在沛江的堤坝很高,江水倒也没有出堤。沛江周围有驻军,江边三十里都不许有民居,加上那时候是晚上,到白天水就已经退下去,和平时一样了,所以也就压根没有几个百姓知道沛江涨水了。

我表舅那个朋友本来也不知道,他的船大,搁浅在岸边走不了,他就在江州等着,打算等沛江水位恢复再走。涨完水那个白天,官府突然通知他,说他的船已经由官府从济州运到江州,现在可以把船开走了,他赶紧去江里开船,谁知那船就像生锈了一般,十几个人都踩不动轮浆,半天才走出去二十几里水路。官府催得急,他只好勉强开,出了江州之后实在走不动了,叫人下水一看,好生吓人!原来是有两具尸体卡进船底下的轮桨里面了!当时我表舅那朋友还以为晦气,碰上了江里的死漂,他怕惹麻烦,就没声张,悄悄把船开走了。后来听到很多传言,说那个晚上济州涨水的时候,顺着水流下来满江都是尸体!一堆一堆都直接冲上甲板了!然后就听说南边灾民越来越多,他怕有什么祸事,就带着我的表婶和几个弟妹到关中避避。结果你猜怎么着?”

青瞳沉声问:“怎么?”

“原来是梁河决堤,水势通过京都冲到下游,南方至少三个行省受灾,死了十万人!还有近三百万人家业都被冲毁了!成了难民!”

“啊?”任平生几乎跳了起来,“死……死了多少人?”

“十万!”那小队长龇牙咧嘴地重复了一遍,显然过去了这么久,这个数字还是让他刺激不小。他叹了一口气才道,“都统啊,关键不在死多少人,而是梁河的位置,那是京都门户,京都里面可是被水整个洗了一遍!”

任平生惊道:“梁河?梁河我知道啊,水量并不太大,能淹两三个行省?难道几个月前京都附近一直下着暴雨?”

“不是暴雨!”小队长用极小的声音道,“是陛下命人掘开梁河堤坝,想淹死京都城中的西瞻人,但是梁河下游河床浅,水势无法控制,所以泛滥成灾。”

“胡说!”任平生大怒道,“她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何况她……呸!这是谁散播的谣言?该杀!”他想说何况青瞳现在根本不在京都,话到口边临时打住,让他震怒不已。

小队长急了,“都统!这种事我敢胡说吗?我长了几个脑袋?要不是陛下掘开梁河,能有后面那么多事发生吗?要不是京都现在那么乱,我家元帅会连大敌当前都不顾了,要班师回朝吗?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走,关中六省百姓死活都得听天由命了!可怜我表舅是为了避祸才搬家过来的,这倒迎头赶上祸事了!”

任平生脸色十分难看,这个时候他实在没有心情关心这个小队长的倒霉表舅了。京都一百多万人口,关中全盛时期可足足有六千万人口,即便最近几年天灾人祸不断,也还有四五千万,元修为了什么事,可以放下这几千万百姓不顾,班师回那小小的京都一地?

青瞳脸色比他还铁青,她带马上前一步,咬牙道:“任平生,我们快马赶路,先去捷州,一定要在关中范围内截住元修的军队,天大的事,也要先把外敌打走再说!我给他四十万军队,是让他内战用的吗?”

“截住元修?”任平生十分诧异,“元修不是挂印封剑,回家待着去了吗?他没有领兵!”

“瞎扯!他要是真的准备挂印,还安排人接应你们?还会叫你舍弃大军,立即去关中和他会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小子要有大动作!我们必须赶快!”

“好!”任平生脸色也郑重起来,回头吩咐,“冯羽、肖平军!你们带着队伍按原计划走大路。”

他对青瞳道:“我知道有一条干涸的古河道,顺着那条路走,能省下一半的路程,只是那条路早就荒芜了,没有水源补充。”

“没关系,我们四马换乘,多带清水就是!”她转向那个小队长,道,“一会儿你跟我走,边走边说,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一点也别遗漏!”

“是。”那小队长被紧张的气氛所染,小声答应,完全没有反驳的念头。

任平生这个队伍在西瞻草原到处奔袭,遇上好马就将收归己有。每个人坐下马匹都换了几茬,现在所有的都是不错的健马,很快就挑出许多匹速度快、力气也大的马匹,带上足够的饮水和部分干粮。

虽然有任平生在,冯羽还是不放心,自己也要相随,又带了一个十个神弩营弓手跟着。

略略整顿之后,这十四人就脱离大队,单独出发了。

“你接着说!”青瞳边策马边冲那小队长道。

小队长在颠簸的马背上遮住口鼻,阻挡烈风灌进肚里,所以他的声音有点断断续续:“梁河决堤之后,十六卫军在济州的大营……”

老大犹堪说,曾是我,挥刀平戎,马踏干戈。神州毕竟,几番离合。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

重进酒,唤呜瑟。事无两样人心别。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关河路绝。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梁河决堤之后,济州大营。

花笺的身影匆匆前行,像是有什么急事。

“花笺姐姐。”一个小内侍躬身和花笺打招呼。

“嗯。”花笺脸色阴沉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花笺姐姐。”又一个宫人冲她施礼,花笺仍然不停留,大步向前走。

来到中帐门前,花笺转身对守卫中帐的侍卫道:“你们退开十丈,围住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的眼角在抽搐,眉毛在跳动,脸色是强制抑制的怒气,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宫里的人都没有见过花笺这种表情,侍卫们吓了一跳,慌忙依言后退。

花笺掀开帐子大步进入,一个女子正在帐中端端正正地坐着,那女子年纪不大,大概只有十六七岁,不过身量颇高,长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见了花笺慌忙站了起来。

花笺按捺性子地看了她一眼,压低嗓子道:“阿如,你先去后帐,让赵如意出来一下!”

这个叫阿如的女孩子畏惧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微微颤抖。

花笺现在就像有一把火在心中烧一般,她活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侍卫传信,说青瞳紧急叫她过去一下。她当时吓了一跳,急匆匆地赶过去。一路都在担心,那已经是三更时分了,青瞳很少这样半夜把她叫起来。到底什么事呢?如果是军情根本用不着她,不是军情何必半夜三更折腾?

转过帘子,却见行军榻上被褥叠得整齐,并没有人。花笺愣了一下,四周看过去。青瞳并没有在里面,赵如意却站在帘子后面,像盯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地盯着自己。花笺好生奇怪,问道:“如意,陛下呢?”

赵如意嘴巴张了张,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他突然扑跪在地,抱着花笺的腿哽咽着,用尽全力压低声音:“花笺姐姐……不好了,陛下!陛下……被西瞻人抓走了。”

“什么?”花笺毕竟也经历过许多波澜,知道此时声张不得,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把那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叫咽了回去,脸色瞬间也变得惨白。

赵如意爬到她身边,一边哭一边说,他怎么去传令,回来的时候怎么发现一个骑着红马的西瞻人将青瞳带走,他怎么跟着,那人怎么反追回来,断断续续,边哭边说,终于将事情大概说了出来。

花笺怀疑地看着他,咬着牙道:“赵如意!你可知若有一句虚言,便会粉身碎骨?”

赵如意哭道:“如意倒想粉身碎骨,可是皇上,她真的被西瞻人抓走了啊!”他死死咬住嘴唇,像落进陷阱里的小动物一样呜咽,看上去十分可怜。

花笺心中已然是信了,若真是撒谎,一定编得比这可信。像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倒不太可能是假话,何况赵如意编出这种假话又有什么用?那么说就是真的了,青瞳真的被敌人劫走了!她不但是主帅也是一国之君,落入敌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想得满头冷汗,突然想起一事,哆嗦着道:“等等……你说听到陛下和那个西瞻人说了不少话?”

赵如意用力点头,“听语气,陛下认得这个人,好似……好似还很熟悉。陛下一定是见过他射箭的,因为那西瞻人追我的时候让我问问陛下,他的箭法如何。”

花笺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那个西瞻人叫什么?”

“陛下叫他……阿,阿什么……”

“阿苏勒?”

“对,就是阿……阿苏勒……就是这个名字。”

知道萧图南乳名的人恐怕没有多少,花笺盯着他哆哆嗦嗦地问:“长得什么样子?”

赵如意面无人色道:“皮肤很白,看着年纪很轻,但是骑术非常好,他的马也十分神骏,不会比陛下的胭脂差。”

花笺上下牙关直打战,却道:“要是他还不……不要紧……青瞳不会有危险……他不会伤害青瞳……没事的!没事的!你……你再说一遍,阿苏勒和青瞳,他们两个说什么了?”

“那个西瞻人说……说……只要陛下不能下命令,十六卫军就会乱了,十六卫军不会听武本善将军的话,那就……那就,不管陛下布置了什么后手,都都都没用了。军队不知道我们有后手,百姓也……也没人知道。他们只看到我们军队不断退后,连京都也给攻占了去。大家都会……都会……”

“军心溃散,大势已去!”这八个字突然出现在花笺心中,她跟着青瞳这么多年,看过那么多征战,听课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这八个字实在是打仗最要命的,这一仗有多重要花笺岂能不知?真到了那个地步,必是国破家亡。

赵如意带着哭腔道:“我我……我没办法,我就只好学着陛下的声音,我不知道能不能稳住这些将军……花笺姐姐,我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我……是不是要死了?”

花笺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抓着赵如意的手,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不要慌……不要慌……要稳住,是要稳住,不能说青瞳不见了,不能说!”

“可陛下怎么办?我们不说,怎么才能把她找回来?”

花笺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镇定,“绝对不能说,若让军队听见皇帝给西瞻人抓去了,那就真的大势已去。找,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说了都没有人去找了!我们只能偷着找,只能暗中找!我要给萧瑟写信,萧瑟……可是他巡视新政,现在不知到了哪个州府。”

“如意,霍庆阳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他应该离京都不太远了。”

赵如意摇摇头,花笺咬咬牙,道:“如意,你站起来。去找陈文远调档问清楚相国现在什么地方,就说是陛下派你去问的。我们用八百里加急传信,让他想办法。”

赵如意张口结舌,“可是,可是,我们就这么等着,陛下岂不是……”

花笺摇摇头,“不会,至不济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这件事如果说出去,救回她的希望有多少我不知道,这场仗大苑却输定了!青瞳和我说过,这是绝杀之局,一战可定乾坤!输了就把我们的家国都输出去了!所以我们一定要等,就算等不及萧瑟,霍庆阳赶来说不定也能稳定局势,我们一定要等!”

赵如意点着头,哭道:“花笺姐姐,我也知道,可是……可是,光是声音像也瞒不了多久啊?以前皇上经常巡视军营,总是接见那些将军……我,我……这件事我又不敢和别人说,我……我肯定瞒不了多久啊。”

“这……”花笺一想的确,眉头皱得紧紧的,急得满帐子乱走。

赵如意哭声凄切,捂着脸道:“花笺姐姐,你说如果我找到一个和陛下长得有些像的人穿上陛下的衣服,远远地坐着,遮着面纱,偶尔露上一两次面。你在我身边,有什么话你来传信,那些将军们会不会相信一点儿?我们……我们能不能拖到霍元帅回来?”

花笺将手一拍,“对啊!我们只需要让那人偶尔露面一次,不让他们起疑便可!怪不得青瞳夸你聪明!如意,你想得不错!他们就算怀疑你,也肯定不会怀疑我的。”

她又皱起眉头,“可是,上哪里去找呢?”

赵如意看上去也是六神无主似的,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我们,找找看吧。”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将这么重的担子推给她,花笺心烦意乱,她随口安慰赵如意几句,就急急地出去了。如果她当时能够多看一会儿,定能发现赵如意脸上那丝嘲讽的笑意。

于是,过了几天,就有了这个叫阿如的姑娘出现了。

她是赵如意找回来的,是个哑巴,其实这个阿如和青瞳并不十分相像,皮肤白皙了一些,眼神也柔顺了一些,关键是年龄小了些,总缺少一点神韵。

赵如意也是本事,这个女子的两条细眉被他涂涂粘粘,变成了和青瞳一模一样的两道飞扬的乌黑浓眉,衬着一双大眼,乍看一眼还是挺像的。不过鼻子嘴巴就差得远了,可惜仓促之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戴着面纱遮掩,偶尔让她远远露面一下。

有对青瞳无比熟悉的花笺在一旁纠正,她的举止动作也就越来越像,只可惜那眼神无论如何也学不来,好在众将和皇帝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人敢盯着她的眼睛细看,也就过得去了。

这个阿如性子特别胆小,花笺不想吓坏她,强自压抑自己的怒气,放低声音道:“阿如,你回去后面,不要紧,不关你事。”阿如小心翼翼地点点头,便顺从地走出去,没发出一点声音。

赵如意已经自己听到花笺的声音,他脸色颇为憔悴,掀开帘子从后帐出来,也叫了一声:“花笺姐姐。”

啪的一声大响,花笺劈面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用了全身的力气,打得赵如意脸颊猛然向左边一侧。

她脸颊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叫道:“你疯了!你疯了!谁让你掘开梁河河堤!你这个该死的!你害死了十万百姓!十万!”她狠狠地诅咒他,“青瞳回来,绝对不会放过你!你这个该死的!”

赵如意吃了这重重的一巴掌,血往上撞,他的眼睛也红了,“我没有想到梁河水会改道!梁河就在京都上游,我只当掘开堤坝之后,水会冲进京都,淹死那些西瞻敌军!谁能想到梁河水从京都过,根本没有停留,倒淹了济州和沢州,谁能想到?”

“你放屁!”花笺喝道,“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谁说没有人知道?我就知道!每一个皇子在太学都学过这些!昔日高祖请了全天下最好的地理师,在京都整个城市下方设了一千多条排水泄洪的通道!就是防备涨水用的!你知道那地理师怎么说的吗?地道建成,可保京都千年无忧水患!你用水去淹京都,不是找死吗?”

赵如意血气往上撞,双目通红,“除了你,除了上过太学的凤子龙孙,还有谁知道?我找了十六卫军好几个将领商量过,他们都觉得我这个办法很好,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京都不会留水!你怎么能怪我?有地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还是信不过我!”

花笺一时语塞,她不是刻意隐瞒,却也的确并不是十分信任赵如意。京都地道虽然是为了泄洪设计,但有通道能够直通皇宫,那就涉及皇帝的安全了,尽管这些地道设计的时候不足以让人通过,但是被人知道了,放进去点毒蛇毒蝎子什么的也是天大麻烦,所以关于地道的存在一直是保密的。住在京都的百姓最多只是觉得要么就是京都地势高,要么就是这个地界果然是天子脚下,风水好,下个雨什么的很快地面也就干了。谁能想到他们脚下有那么宏大一个工程?

“如果是梁河正常决堤,怎么会造成那么大的水患?”花笺怒道,“你是怎么做的?怎么做的?”

赵如意涨红了脸,道:“京都地势较高,正常决堤的水我怕淹不了京都,就将沛江堵了十分之九,蓄了十五天才一下破开放入梁河的。我只想着这水淹了京都之后,一定会流回沛江,沛江堤坝那么高,河道那么深,怎么会有水患?我只是想淹死京都的西瞻人,不是想让济州受灾!”他扑过去扯过一张地图,对花笺道,“你看!你看!我掘开这里,不是正好应该淹进京都吗?被京都城池阻挡,淹完之后应该逐渐顺着梁河下游流走!我还特地疏通了梁河下游的河道!谁知道水经过京都一下子就泻出去了,势头比决堤还猛?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从出事以来,我时时刻刻都在看这张图,我有什么错?”他的声音已经带着呜咽,“我只是想杀敌,我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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