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安然每天除了继续去楼下的西餐厅做服务员,偶尔休假几天,别的时候几乎都耗在沈墨的公寓里面,小小的公寓,不算是很大,她感觉,这里,好像更加像是她的家了。
真的很奇怪,有爸妈的屋子,她都没有这么一种强烈的感觉,叫做家的感觉。
安然有些害怕这种感觉,她和沈墨不过是养了一场好戏,想要瞒过大家的眼睛,但是,戏终究是要散场的,这里,说不定明天,或者是另外什么时候,她就要搬出去了,不是她的家,她怎么会觉得这里是她的家呢?
莫名的,心中有些低低的失落,指着勺子的安然浑身笼罩着淡淡的哀愁,进门来的沈墨看着她,拧着眉头,又在想什么?
关门的声音把安然惊醒,她这才看到险些糊了的饭菜,连忙用勺子舀起来端上桌,看了看时间,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沈墨突然凑近了她,带着香烟味的气息混合独属于他的味道,不但不叫人反感,反而有些说不清楚的味道在那里面。
安然发愣研究沈墨身上的气味去了,屈指就朝着她光洁微微有些细碎的汗珠的额头敲过去,沈墨问:“在想什么?”
安然只是脸红了一下,避开他的动作:“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她总是不能告诉他,没想什么,只不过是突然之间就对你身上的气味感兴趣了吧?
沈墨看着她酡红的脸色,有些移不开眼,不知不觉的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和她的相处方式,简直就和那种已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了,每天他拖着疲倦的身子下班,回家之后,她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然后,两个人偶尔会一起去小区里面散散步……沈墨不由得笑了笑,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他好像过得也不错。
“你又笑什么?”安然点了点他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的薄唇,等到片刻的呆愣之后,安然的脸爆红的同时连忙收回自己的小爪子,真是……太丢人了,这段时间她面对着沈墨的时候,怎么总是做出一些尴尬的动作?
眼底蕴藏着笑意,沈墨很是欣赏她的困窘,邪恶的男人却故意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了?”
安然好不容易有些回复的脸色再度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的红,讪讪的吃着放,筷子在碗里面一戳一戳的:“没什么。”
该来到的总归是回来的,离开,是她必然的选择。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想到离开,竟然会有些舍不得了?或许是在这里生活时候的安静,叫她觉得格外的舒心吧。
扒拉着饭,安然一面吃放一面顶着对面男人灼灼的视线,到最后,安然实在是顶不住了,放下碗有些微怒的看着叼着筷子盯着她一个劲儿傻笑的男人:“有病?”
沈墨耸了耸肩:“不是有病,而是那一刻我在想,假如,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一直这样下去……安然心跳加快了一些,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心中,似乎有些什么答案正在一点一点的冒出来,快要知道了明了了,安然抓起包包就朝着外面冲出去,丢给沈墨一句她先出去走走的话就摔门而去。
里面,沈墨看着桌上的菜式,虽然卖相不怎么好,或许味道也不是最好的,也许……在这之前还有着另外一个男人尝过,但是,不得不说,似乎是最得他心的东西了。
回想起某个人匆匆逃离的样子,他一阵浅笑,低低的笑声洋溢在房间里面,是说不出的欢愉。
就算她是一只鸵鸟,那么,他也一定要把她埋在沙地里面的头给拔出来,唔,反正他有的是耐心,不急在这几天。
安然在外面逛了逛就回去了,先前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暧mei已经消失了,安然扒了扒头发:“还没睡?”
她实在是找不到话说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这么一句话了,难得,沈墨都愣在那儿了,外面,夕阳还高高的挂着……
安然囧着一张脸再次狂奔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外面沈墨勾唇一笑。
敲过门,沈墨推门进去:“明天,我们去试一下礼服。”
“礼服?”
“对啊,三天之后,就是咱们订婚的日子了。”沈墨的消息对于安然来说无疑是爆炸性的,天知道她这段时间是不是过的太过顺风顺水了,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给忘记了,沈墨这么一说她才发现,真的,三天之后就是她和沈墨说好的订婚的时间了。
竟然会这么快。
“那个,洛冷辰和裴诗诗……明天,试衣服的时候,也许会遇上。”
犹豫了一下,沈墨还是决定告诉她,与其明天去的时候遇上,现在告诉她可能会好一些。
哪些障碍,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搬除的。
“哦。”半晌,才是她闷闷地声音。
安然神色复杂,沈墨看在眼中最后摔门而去,吓得安然抖了一下:“这人,疯了不是?”
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回想起上一次见沈墨,是在西餐厅,之后就没有见过了,听到他终于要订婚了,是他一直都希望的婚姻,或许,相比于上一次和她订婚,他一定会觉得很幸福很开心的吧。
好像,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只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得不到的,放开是最好的选择。
在日记上面写下这句话,安然开着台灯坐了几乎是一夜,那些片段在她的脑海里面不断地翻转,很多很多,也许,那些记忆是她的累赘,一直死握着不放并不是好办法。
明天,试着用真心去祝福他们吧。
关上灯,安然脑中突然闪过了一双眸子,狭长深邃,却又有些浅浅的戏谑,安然吓了一跳,再也没有睡意。
门外,沈墨端着一杯酒,他并没有开灯,红酒里面有着破碎的光亮,那是外面霓虹灯的光,像是绽放在他手指之间的独特的花。
她的灯亮了一整个晚上,他在外面也等了一整个晚上。
不知道是什么心里,沈墨觉得他这辈子最憋屈的就是这个时候了,躲在外面,却又不能冲进去告诉她把那个该死的男人从心口里面踢出去。
转了转杯子,红色暗沉的光芒在他的手掌之间转动,印下最后的一滴酒,沈墨转身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攻心,要一步一步的来,他就不相信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对她毫无印象。
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男人,他浅笑,有些嘲讽,洛冷辰,你知不知道,是你自己亲手把你最舍不得东西甩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