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女遇害之南国惊闻(七)
如果犯罪份子是开着一辆车,在极短的时间下将师妹拖进车内,绝尘而去,那么,有目击证人的机会就会比较小,这是绑票勒索的人惯用的手法。但是王老师家里却没有收到过勒索电话或者信件,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撕票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犯罪是用摩托车带走王田田,她一定会大声喊叫,那样的话,周围的路人就可以救她了,毕竟玉山镇住的都是本地人,他们绝对不会对这样的事情孰视无睹!
如果这两种情况都排除的话,什么情况下能够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呢?
啊!难道说,是熟人?中学生放学路上失踪,熟人带走的机率很大!熟人也常常是绑架勒索又怕被认出,进而撕票的原因!
这个想法也让朱如玉感觉就像寒意突然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人们出于自我保护已经做到不和陌生人说话了,难道对熟人也要时时防备吗?我们生活着的空间就这么不安全吗?
之后的事件可能只有王田田和那个可恶的凶手知道了,只可惜王田田永远都无法再开口了,而那个天杀的凶手此时不知道正在何处逍遥。
周寒梅接着开始讲田田失踪后的情况。
王老师就在师妹所在的学校任教,学校放学一般是学生先走,老师们走得慢一点,由于学校和医院不太远,王老师上班也是骑自行车的,所以,一般回家比田田要迟,那天老师回到家里,见田田还没有回,觉得有点奇怪,打电话回党校问了那天上午田田最后一堂课的老师,老师说放学后并没有学生留堂,田田一直是乖孩子,如果去同学家玩,一定会提前给家里说声,或者打电话汇报,不说也不汇报的情况还没有出现过,王老师于是很着急,于是马上让田田的班主任查了和田田一起回家的同学家的电话,知道她是半路暴胎,心里还是不踏实,便把家里的摩托车开出来去找了,一路上没见到田田的影子,找到修车那儿,却只看到爱女的自行车,赶到学校里,学校正是午休时间,不少住读生和老师们都在休息,王老师犹豫了一下,看到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便利用学校的喇叭播了几遍,“请王田田同学到办公室,请王田田同学到办公室!”
上学的学生和老师陆续来了,得知王田田失踪,她的班主任马上招集班上和她一起回家的几位同学来问,结果大家的答案都是一样,田田去修车了。
再赶到修车那儿,刺眼的阳光照在田田那辆银色的自行车闪着光,她还是没有回来领车,王老师和师母通电话,得知她还是没有回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于是马上报案,但由于没有到失踪24小时,警察不予理会,只是提醒老师家里要有人守着,以备绑架者打电话来。
于是,老师和师母便度过了心惊胆寒的两天时间,师母守在家里,却完全是魂不守舍,一有电话响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扑过去,既害怕又期待,最希望里面传出的是师妹的声音。
但是没有,师妹失踪后师母便没有再听过她的声音。
而王老师则每天早出晚归,平时穿戴整齐的他不仅几天没有换衣服,而且眼窝深陷,眼里布满血丝,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茬,如惊弓之鸟。
他们的等待和查找在第三天早上有了最不想要的结果。金队长打通王老师的电话,让他去公路旁认尸,王老师开着车一到尸发现场,摩托车都没有支好就直往人群里冲,等他跌跌撞撞地冲过人群,只看了一眼已被好心的人用衣服盖了一下的师妹,便晕了过去……
犯罪份子非常残忍地割掉了她的舌头,还敲掉了两颗门牙,法医鉴定的结果还有就是***新鲜撕裂,发现尸体时只穿了条裤衩,浑身都是青紫的瘀痕,少数看到真实尸体的人都感叹:惨不忍睹……
朱如玉正在消化周寒梅说的情节,脑海里并没有因为了解到了清楚的情况而变得清晰,而是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从新初中到医院的路并不远,又十分平坦,这段路程坐摩托车最多十来分钟,就算是车坏了,走回来也最多只要半小时,大路时时有人,转进小路后,附近又都是住户,这样的路晚上或许还有点可怕,但白天一般来讲是绝对安全的。
关于发现尸体的部分,周寒梅讲述跟朱如玉的妈妈大同小异,在此就不重述了。这足以证明这件事情通过口头传播,已成为玉山镇最多人关注的新闻了。
朱如玉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熟人干的!陌生人如果是想劫色,完全没有必要杀死师妹,而假如是想敲诈,也断然不会不打电话来找老师要钱就撕了票。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凶手是变态杀人狂!朱如玉希望这么恐怖的事情不要发生在玉山镇!因为一个杀陌生人的变态杀人狂根本就是连环杀手,没有人希望自己生活的地方有这么个变态杀手。
熟人带走王田田的机会很大。只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初中生,什么人对她会有深仇大恨,一心想置她于死地呢?
小小年龄的王田田应试没有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真如朱如玉妈妈说的,是王老师得罪了人?作为教育工作者,难免会遇到一些偏激或者不听话的同学,老师管学生可都是为学生好啊!如果因为这样而杀人,那么凶手的内心是多么阴暗,朱如玉暗想:这样的人恐怕就算是孔子再世,也无法将其塑造成有用之材了吧?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师母得罪了人,医院救不活病人而让家属埋怨,继而杀人懈忿情况也会存在,但师母只是负责打针的护士,就算有仇应该也是找主刀医生啊!
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犯罪份子非常狡猾,没有留下**,指纹等任何有用的线索,是熟人的机率非常大,而且这个人准备得十分充足,心理素质也不低!
玉山镇沿汉江而建,朱如玉弄不明白犯罪份子为什么不直接在江边抛尸,却要大费周折去埋尸呢?
想来想去,朱如玉突然间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以自己的视角在考虑问题,朱如玉家离汉江约两公里,离发现尸体的地方也是大约两公里。而犯罪份子之所以舍弃汉江而选择田边,肯定是因为他家离田边近。
这么说,犯罪份子他肯定就住在公路边!
按照周寒梅的说法,田田是在失踪后第三天早上被发现埋尸的,是否应该这样推算?那个犯罪份子抓到师妹后,关押和折磨了她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再加一天,那个时候,警察已经开始调查,他心里于是开始紧张,于是便不敢再留师妹活口继续折磨,极有可能在折磨了师妹又一个晚上之后,在第二天早上才动手杀人,当时天已微亮,他于是急急地想处理掉尸体,又希望自己能脱离干系,于是便在公路边埋了,假如他要去汉江边抛尸的话,难免会因为天遂渐亮而被人看到。
这个想法让朱如玉觉得事情好像明朗了一些,不再是一团乱麻,凶手既然按照朱如玉原来的分析是熟人,现在又推断出住在公路旁,那么,只需要将公路旁的教师、初中生的家庭进行调查,再就是将近年在医院住院,但不幸逝世者的家庭作为重点调查,那么,就会省时省力许多。
门口又是一阵骚动,怕师母受到打扰,朱如玉和寒梅马上抬头迎上去,原来是放学后赶来参加师妹葬礼的老师,前面的老师抬着一个巨大的花圈,还有两个同学,男孩手中捧着一束白玫瑰,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的,看着灵堂上的师妹的遗像,动了动双唇,把花献了上去。
老师的父母和亲戚也都悲伤得不能自已,朱如玉和寒梅于是忍着悲伤去给老师及同学们派发香纸。寒梅还负责收下老师们送的钱,记录在一个本子上。
女孩提着一个粉红色的书包,边哭边走过去:“田田,我给你送书包来了,田田……呜呜……我们说好了一起努力上大学的……”
女孩一边哭,一边给田田上了香,接着,她从兜里拿出一个漂亮的Hello?Kitty的粉色钱包,边哭边说:“田田,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钱包,都怪我小气,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说着,便把钱包扔进了装香的瓷脸盆里,PU胶在火中先是变了形,接着发出一阵恶臭,钱包的色素让火苗变成了红色,像是跳跃的精灵,只是这精灵很快吞噬了那个可爱的钱包,化作一股黑烟。
由于朱如玉怀疑犯罪份子有机会是老师和学生,于是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教师们上香。那些老师们个个都神情肃穆,男子汉的眼中也有些清泪涌动,实在看不出谁的内心有鬼。
女学生哭成了泪人,男学生一直也在默默地流泪,朱如玉留意到男同学也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烧掉了,朱如玉猜想应该是信件,男孩可能是王田田的暗恋者,写了信又不敢交给她,于是,现在只能以这种方式交付给她。又或者是王田田去世后他写的告别信,希望自己的信与思念能在天堂陪伴她。
多么纯真的少年的情怀啊。只是这些孩子们个个都会长大,而王田田,则过早地凋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