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提灯笼,脸上也没有带着笑容的辛思源跟夏沐心,反而成了这街上唯一的例外,已经有好几个人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在他们的身上了。
辛思源沉默着,忽然伸手拉过夏沐心的手,一路上小心地避开了那些人提着的灯笼,走到一个卖灯笼的摊位前,看了看,便拿过了两只一模一样的灯笼,付了钱,在摊位老板的帮助下将蜡烛点着了。
由始至终夏沐心都看着他的动作,看着辛思源手提着两只灯笼,抬头望向她的时候,她的心跳忽然有些加快。
“拿着!”淡淡的嗓音里几乎听不到一丝感情色彩,但是莫名,夏沐心却可以感觉到其中的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站在大街上,一人手中提着一只灯笼,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夏沐心忽然觉得他们这样子看起来真的有些傻傻的。
她身上的男装在方才的时候已经换了下来,此刻身上穿着的是这个民族的衣服,跟辛思源身上的那一套正好是配对的,鲜艳的颜色看着有些像是他们那里成亲时的喜服。
“走吧!”看样子辛思源似乎也觉得这样子的自己看起来有些发傻,他也不明白为何在看到夏沐心望着那些灯笼时带着略微渴望的眼神时,竟会鬼使神差地想要去买一个给她。
天知道,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想他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子狼狈过?
拉着夏沐心的手往前走着,他的脚步快得让她都有些跟不上了。
因为行走的速度过快,手中提着的灯笼被掠起的风吹得摇曳不定的,好几次都险险的快要熄灭了,但是辛思源却不管不顾,一路上走马观花一样快步走过。
可是被他握着手跟在他身后的夏沐心却连一句抱怨的话语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略略带上一丝狼狈的背影,忽然,一抹淡淡的微笑,从她的唇边蔓延而去,慢慢地,连眼睛也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这样子的辛思源,是她不曾见过的。
片刻之后,辛思源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夏沐心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都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辛思源便回过神来,道:“这里便是举行神诞的场所。”
在辛思源收回视线之后,夏沐心也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收回视线,望了望四周,才发现这里四周都燃烧着火盆,一排排的灯笼照得这里亮如白昼,美丽无比。
更让夏沐心惊讶的是,这里的人明明已经拥挤地几乎是再也挤不下任何一个人了,可是却是很有默契的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来,整个场地上静悄悄的,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听不见。
忽然,一道宏亮的钟声响起,人群一下子仿佛水开了一般,一下子沸腾起来,喧嚣的声音即使隔着远远的也还是不得不捂住耳朵。
夏沐心惊疑地看着不远处的混乱,眼里写满了不明所以,身旁的辛思源道:“那是因为晚坡终于正式开始了。”
说着,拉着她的手往那人比较少的地方走去,一边道:“看见没有,那站在台上的一群人,便是在今晚里会结成夫妻的新人。”
闻言,夏沐心将视线投到台上去,果真看见那喜庆的台上站着一群人,几乎都是一对一对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幸福无比的笑容。
两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站在离高台有些远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观看着台上婚礼的进行,一对有一对,在他们的沉默中、人群的喧嚣中,幸福地结成连理。
不知道是进行到第几对了,台上的人群终于只剩下一名中年男子,那便是晚坡的坡主,也是主持了那么多场婚礼的主婚人。
只见他抬了抬手,台下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下去了,静谧中,听见他欢快的声音响起:“各位,相信大家都已经等这一刻等很久了吧?”
台下的人立即就回应了:“是啊、是啊!”附和声不绝于耳,那中年男子便笑了,抬起手示意人群静一静,又道:“既然如此,那么老夫便不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牵绳会’,正是开始!”
一声令下,只见人群中又一下子沸腾起来了。原本还算得上井然有序的场地一下子便混乱起来,欢笑声、惊叫声一下子就盈满了耳际。
看着这样混乱的场面,夏沐心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被那混乱的叫喊声惊得向后倒退了一步,不解地转过眼来看辛思源,发现他也是带着微微的疑惑看着那混乱的场面。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过脸来,对上她的视线,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皆在对方眼中看见疑惑的光芒。
牵绳会?
那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问出这个疑问,他们忽然被冲上来的人群围了起来,只见他们每人手中手拿着一根红色的绳子,没有等到他们开口,便一股脑地涌上来三两手用红色的绳子将他们两个人绑成堆,紧紧地绑着,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近的连一张纸都塞不进去。
惊讶过大,导致辛思源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犹如束手就擒一般让那些人将他们两个绑在了一起,不过也是因为察觉到他们虽然将他们两个绑得紧紧地,却意外地没有感到任何的恶意,有的,只有一种欢快的气氛。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绑得紧紧地两人慢慢地被人群推着往前走,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推到了台上去了,这个时候台上已经站了好多对向他们这样两人被绑在一起的男女了。
不同于辛思源跟夏沐心的是,其他被绑在一起的男女脸上都是带着一种无奈但是却快乐的表情,眼里还带着浓浓的,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幸福笑意。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对望一眼,辛思源跟夏沐心两人的心中同时浮上了这样的疑问。
不过他们的疑问没有持续很久,因为片刻之后,先前那个站在台上的中年男子已经再一次站了出来了,台下马上安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