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自己的路。
在他身后的女子见他不上当,扫兴地耸耸肩,快步跟了上来,“真是的,一点儿也不懂情趣。”
“……”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好看却还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你?”
“……”
“不就是因为你太冷了嘛!而且一点儿也不懂情趣,跟一根木头一样。”
“……”
“不过还好啦,有姑娘我慧眼识英雄,你也不怕没人要了,虽然是闷了点,但姑娘我不介意啦!”
“……”
“嗯,我们成亲到现在都已经快一个月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跟我圆房啊?”
“……唔。”一声闷哼传来,女子惊讶地看着摔倒在地的青年,“你那么口渴么?竟然连雪都啃!”
“你给我闭嘴!”狼狈地从雪地上爬起来,青年恨恨的吐出嘴里融化了一半的雪,“夏浅樱,你到底知不知羞的!”
“呃……”她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即使听了这么久这个假名字她还是无法适应得过来,心中腹诽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时,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相公!”
看着她那双似乎很无辜的大眼,韩子奇深感一阵无力。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他转身赶路,再不愿理会她了。在这样子下去,走到天黑他也别想进到城里去了。
跟在他身后夏韵清吐了吐舌头,偷偷笑着跟了上去。紧赶慢赶的,两人终于赶在天黑之前进城了。
可是事实上所谓的麻烦并不是会因为地点的改变而改变的,更甚至可以说,麻烦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人为制造的,而只要有所谓的麻烦制作体在,就不怕没有麻烦。
此时此刻,人声鼎沸的客栈里,那小二哥为难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和自称是青年妻子的女子,“两位,究竟是要一间房间还是两件房间?”
“一间!”
“两间!”
呜!小二哥欲哭无泪。
究竟是要一间还是两间啊?
这两人已经僵持了很久了,他还要做生意的,掌柜的都在不满地看他了。
掌柜的,他也不想呀!
“小二哥,银子在我这里,听我的,一间!”
“是的,小的这就……”小二哥刚眉开眼笑,就听见一声冷冷的话语,“两间!”
“喝……”小二哥猛地被吓了一跳。
这人的眼神,好可怕啊!
“喂,你有完没完啊!我说一间就是一间,听到没有!”恶狠狠地说着,女子伸手捂住了青年的嘴,转过头来又是另一张脸笑脸,“麻烦你了,小二哥。”
“呃……不、不麻烦,这边请。”转过身,小二哥刚想上楼,却发现领子被人拎住了了,转过脸来只看见一张阴沉得可怕的脸,“我说两间,你有没有听见!”
“听、听见了!”
呜,老天,他要快点摆脱他们!
“相公,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么?”少女忽然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态度,可怜兮兮地瞅着青年,“我做错什么了?相公你说出来好让我改正啊,不要抛弃我啊……”
又来了!
看着周围已经有人在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了,他只能无力的揉揉眉心。
而且该死的,为什么他每次都明知道她在演戏还是忍不下心来拒绝?
“一间就一间吧!”
“好嘞!”小二哥深怕他反悔一样,转头对着柜台喊:“天字一号房一间!”
“呵呵,相公,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她笑眯眯地搂住他的胳膊。
“……”他不语,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悔恨之中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上当了?
进房之后,韩子奇便甩开了她缠着他的手,径自坐到椅子上,对着小二哥道:“先送热水进来,然后再送晚饭。”
“是的,马上来!”小二哥点头哈腰,一路退了出去,“马上来!”
呼!这种客人真是可怕啊!
“小虎,你又死哪去了!”蓦地,掌柜的河东狮吼从楼下传过来,小二哥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了,“来了!”
最倒霉的就是他了!
“子奇相公,你要先洗澡么?”趴在桌子上盯着他猛瞧,夏韵清不忘好奇地问道。
“……”他闭着眼,专心打坐。
这次的任务不可小窥,必须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子奇相公,不要不说话嘛,我好无聊啊!”
“……”
“子奇相公……”
一包零嘴扔到了她的面前,伴随着他冷冷的话语,“别烦我!”
“真是木头一根!”她不满地嘀咕着,倒也没再烦他了,径自拿起那包零嘴,吃着打发时间。
很快的,小二哥送来了热水了,韩子奇睁开眼,道:“去洗澡!”
“呃?”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亮晶晶的眼睛直盯着他瞧,“你要跟我一起洗么?”
“……”
“子奇相公……”
“快去!”
“去就去嘛,凶什么凶!哼!”慢吞吞地挪过去,慢吞吞地拨弄了一下热水,刚转过去就看见韩子奇打开门走出去,“我等会儿再回来!”
皱皱鼻子,她朝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才心满意足地脱下衣服洗澡,洗着洗着又对着水面发起呆来,一丝淡淡的忧伤划过了眼底。
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盯着水面看了很久,思绪转了千百回,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倒霉被她缠上的大冰山,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呵,这座大冰山其实挺有趣的,原本还以为像他这种冷冰冰的人肯定是很无聊的,可是每次逗他都会有不一样的乐趣呢,真好玩!她是跟定他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韩子奇看了看天色,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才往房里走去。
刚推开房门就看见某人正大摇大摆地坐在那里吃饭,看见他回来了也只是打了一声招呼,“你回来了?快来吃饭吧!这家店的饭菜挺不错的!”连眼睛都没向他这边看过来一眼,只顾自自己的填饱肚子。
被寒风吹了一整天,又啃干粮啃了一整天,她快郁闷死了。
瞟了她一眼,他在她的对面坐下,看着她虽然动作快却依旧优雅的吃相,问道:“你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