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无心儿压低声音,一手握着一根手指粗细的竹管,一手攀着窗沿,用气流说话。“房里还亮着灯,会不会被发现?”无心儿还是有些担忧,这柳香是何等人,能够如此放纵她们,这么简单地就进了北苑吗?而且四周静悄悄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
“怕什么!”柳晓晓狠狠瞪了无心儿一眼,压低嗓子,“刺破窗角吹,神不知鬼不觉!”
真是一个没用的下人,难不成都到了兔子窝,还要调转落偷去荒而逃的说法吗?这点小事都会吓破胆,真是干不了什么大事的丫鬟,所以柳晓晓决定亲自出马的主意是正确的。
怕被小姐骂,无心儿只能点点头,怎么说呢,其实人不一定一直聪明下去,万一这柳香就是没有严厉监管北苑的安全呢?无心儿趁柳香受风寒才出动,都倒在床上了,柳香应该不会有时间去顾及她无心儿的举动吧?想到这里,无心儿还是信心满满,在窗户一角捅了一个小洞,然后将竹管里的迷魂香全部吹进了房内。
在最后一口气时,因为无心儿的不小心吸气,将剩余的迷魂香吸进了肺中,不由得大骇。“糟了小姐,我吸进了迷魂香。”
天,这种迷魂香可是绝对阴毒的,无心儿该不会突然就昏倒吧?
柳晓晓看着无心儿,眼中全是愣愕,但是良久也没见无心儿倒下,不由得疑惑。“没事?”
“好像……没事?”奇怪了,她明明就吸了一大口,而且也做好了晕倒的准备,怎么就没反应呢?难道剂量不够?
就在奇怪时,只听房内传来柔小朵的一阵惊呼,“小姐,居然是迷魂香!”
随后“咚”一声,倒地的声音,接连又是两声响动,而后屋内便是一片寂静。柳晓晓心中窃喜,拍了拍无心儿的肩膀,像是在说:看吧,不管她柳香怎么聪明,也难逃迷魂香!无心儿也有些兴奋,不枉她昨天那么费心的寻觅!
等待良久,柳晓晓终于推开了窗户,只见柳香趴在书桌上不省人事,柔小朵和沙雪一个倒在柳香的腿上,一个倒在地上,都没有了任何反应。没想到三下五除二就把柳香给制服,柳晓晓一把扯掉蒙布,迫不及待的转身朝着后园而去。
身后无心儿稍稍思索了一番,也跟了上去。二人找到那埋有地契的墙角就开始用手挖刨,也不顾泥土是否比原来的要松软,只是一心想要找到那个布包。终于露出布包一角时,柳晓晓喘着气几乎是要笑出声来,还在、还在!
“看来小姐也是白白担心了。”无心儿也扯下蒙布,开心道。
“呵呵,快打开看看。”柳晓晓摸了一把汗,手忙脚乱的拆着包袱。
当那布包渐渐展开,一大叠白纸顿时让柳晓晓脑中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快速翻阅,在心中藏着小小的期待,希望是一时错觉。只可惜随着她的翻阅,心情就好像从高山悬崖之上猛然摔了下来,那无尽的深远让柳晓晓喘不过气。忽然,一条项链从白纸堆里滑落出来,无心儿慌忙捡起来递给柳晓晓,随后一起观察了一番。那如花生米一样的翠玉在夜空下显得如此通透,纯粹、精细,里里外外都透露着那不菲的价值。
“这是什么?”柳晓晓有些迷惑了,她不记得以前埋过项链之类的东西啊,况且这条项链也并不是柳府所有,至少不是她的。
“这是五皇子赠给我的翠玉。”
突来的声音让黑夜中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柳晓晓更是大叫一声险些丢了手中的项链,转过头,只见柳香主仆三人竟好端端地站在不远处。对上柳香那双毫无任何感情的眼眸,柳晓晓第一次感觉到浑身发麻,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而也是第一次,居然双腿不听使唤,根本不能移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柳香不慌不忙朝着自己走来。
“柳香!”柳晓晓倒抽一口冷气,眼前的柳香完好无损,没有一点不适的表现,这个柳香怎么像鬼一样,来去无声!而且,这种被当场抓住的羞耻,让她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毁灭了不少。
“你、五小姐你不是……”已经被迷魂香迷倒了吗?无心儿早已吓得浑身哆嗦,像柳香这样的狠角色,会放过她这样一个丫鬟吗?
“你是说这个吗?”沙雪冷漠的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迷魂香的粉末。“在你们配制的时候,我已经将其掉了包。”
“嘁,难道心儿真的觉得这北苑就那么容易进来?”柳晓晓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主子,所以柔小朵不好正面鄙视,只对无心儿戳之以鼻,这样有意无意也是对柳晓晓的思维方式感到惋惜。若不是小姐早就知道她们的目的,那些训练有素的北苑丫头们那么容易就倒了?
掉包!
怪不得刚刚不小心吸了一口却什么事也没有,无心儿的浑身如同被雷劈中一样,忐忑不安。这么说刚刚的一切都是柳香在作戏,这个女人真的太难以捉摸,而要与她为敌,就在在断送自己的性命!下意识后退一步,无心儿不敢再说一句话,因为她没敢忘记过柳香醒来的第一晚上,她就被柳香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是你做的?”柳香的出现让柳晓晓有些惊慌,但是想一想,毕竟她是三姐,自视比柳香要高一等,所以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用轻蔑责怪的口气询问。
看着手中的白纸,柳晓晓已经不难猜到,这一切都会是柳香早已计谋好的,否则怎么会在这布包里找到五皇子送给她的翠玉呢?柳香果然是心计了得,她柳晓晓居然还一直蒙在鼓里,早知如此,她还不如直接摊牌。
“既然如此,把地契给我!”之前的恐惧渐渐被压制,柳晓晓现在只想夺回地契。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地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柳香淡漠道,真是一个不识趣的悲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