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冷风袭来,“咔嚓”一声,桌上的树叶在眨眼间竟成碎末!没来由的让柳香心中一惊,抬起双眸,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形,缓缓从黑暗中走来,仿若掀开一抹上等的帷幕,那个影子如此霸道与不羁。他的冰凉,与这冬日不同,是让人发至内心地感受到寒冷。每走一步,就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在散开,直直将柳香包围。
微微敞开的衣襟处,海蓝的茸毛自由飘荡,微卷的长发轻抚着他菱角分明的脸颊,一双如同寒潭般的眸子散发着自然的冷光,仿若目空一切,但又仿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视野中。
那个男人,居然只是运用这种气场,就将叶片震碎!这种冷漠和高傲,竟能够让柳香的心中微微一震,看来一定是今日出手相救的他了!果然是被盯上了吗?
“深夜来访,有何指教?”吸一口气,柳香淡定下来,吹散桌面上的枝叶碎末,唇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
在面对夜凝痕还能笑出来的人,这世上怕是找不出几个,她的从容和冷静早在下午时分就见识了,但没想到能够这般坦然地与他面对面!真是个奇特的女子!
不过奇特,与他夜凝痕无关!
缓步走近那稳若泰山一般的女子,却在亭外止步,他总是会和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的潜意识中,对女人是那么反感!
“第一邪剑下落。”没有询问,口气自然却又冷漠,贯穿着令人发寒的威严直逼柳香的耳畔。
这个男人很漂亮,气质也极佳,只是他就那么确定那个什么第一邪剑在柳香这里?第一邪剑是什么玩意,貌似她都不清楚。但是既然被盯上,那必定是有理由的,说不定是这迷一般的柳家惹来的杀身之祸。既然现在否认不一定能得到对方的信任,那么还不如顺水推舟。
扬起长长的睫毛,柳香站起身来,步履悠然向前迈进。“既要找剑,也要让我知道阁下的姓名吧。”
虽说柳家没有什么高级保镖,但是这男子居然骄傲到可以来去自如,那就证明他一定是大吴国的高手。关于大吴国高手或其他的权威资料,柔小朵已经将所知晓的都告诉了柳香,自然是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见柳香朝着他走来,夜凝痕微微拧起眉,杀气微露,结出莫名的气场将柳香的步伐生生冻住。忽然感觉像被谁扯住了脚跟,柳香顿了一两秒,直视那双寒冷的眸子,居然有些抓狂,这个男人,竟然在拒绝她?
第一次,有人反感她的靠近?
好、好!就算不要她走近也罢,但是他居然完全无视她的问题?无视就无视,柳香也不见得非要他回答,只是如果不靠近他,她如何使用银针取得胜利?明明就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却感觉到从他那方吹来的强烈冷风,几乎要将柳香的心脏给卷走一般。
吃力、艰难,可是她却倔强地朝着他迈着步子,她似乎并不知道,靠近他,是多么危险!
这个世界上,还有不认识他夜凝痕的人存在么?见到夜凝痕的人不是退就是躲,明明心脉被他的气息多抵触,却还拼命靠近他的理由是什么?夜凝痕在一刻间有些怪异的感觉,似乎有一种想去探究她的脑袋里装的什么思维,居然和正常人的完全不一样!
“不回答?”柳香悠然开口,心中却大喜,因为凭借她的毅力,离他仅有几步之遥!这样一来,一旦靠近,就用银针刺他的昏穴,也让他看看擅闯柳府的后果是多么严重!
是,她靠近了,只要一抬手,就会碰触到他的脸颊。尽管她的毅力他很欣赏,但是,他真的很讨厌女人!
“小姐!”远处的柔小朵大叫一声。
原本是帮小姐放好了洗澡水,没想到一回到亭子这边,就看见了大吴国最可怕的人物——夜凝痕!他为什么要来找小姐,而且用他的强大杀气逼迫着小姐。小朵很清楚夜凝痕的传言,传言他最讨厌女人靠近和鲜血,就连他杀掉的人都从不会在他的面前流有一滴鲜血!
不由多想,柔小朵奋力冲了过去,不管他什么目的,她一定要阻止他伤到小姐!
多出的这个人,怎么会是夜凝痕的对手?夜凝痕的眼眸一闪,一道冷风瞬间扬起那微黑的长发,像不羁的精灵,在黑夜中尽情舞蹈。右手迅速虚空一抓,一股强烈的杀气猛然冲向柔小朵,仿若有一道利刃刺进了她的右肩,疼得柔小朵一咬牙跪了下去。明明只是一道杀气,明明未见血迹,却让柔小朵钻心的疼痛!
“你敢打伤了我的人!”
趁着夜凝痕转移视线的一刻,柳香握紧一枚银针,朝着他的脖子狠狠落下。然而就在针尖快要刺入他那玉颈之时,竟在他弹指间,银针断裂成两节,针尖的一截划过柳香的脸颊,破开了一条小口,鲜红的血液汩汩外冒。身体,就像弹簧一样蹦了出去,完全没有痛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又自由地坠落。
她手中的银针被震落,第一个反映是一定要做一个能在三米之外就能发射银针的武器;第二反映就是,这男人真的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第三反映是,自由落地运动会让她知道死亡的滋味!
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一定要加倍奉还!
实践证明,当她在落地的一瞬间,依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时,她明白自己活了过来!
抬起眼,映入视野的是一张高傲冷漠的侧脸,纤长的睫毛冷傲竖立,一双眼眸中没有喜没有悲,仿若来至地狱一般的鬼魅,令人恐惧,却又让人疼惜。那是多么漂亮的一张脸,比国王殿下还要傲气几分,尖削的下巴微微扬起,垂下眼帘,注视着柳香的脸颊。
柳香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冰冷的人,胸膛居然如此温暖!但是,他这是什么意思?给了一个下马威,却又来哄她,以为她很好欺负?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就太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