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香这样一说,柔小朵的脸是瞬间红了一大片,看上去可爱无敌。柳香伸出纤长的手指握住银勺,将茶叶按量装入一个小线包内,放入热水中浸泡,微微一笑,“好了,说说你的发现。”
“如小姐所料,那檀香果真加了毒剂。”柔小朵一边欣赏着柳香的美,一边不忘了汇报从药铺查来的结果。不过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大夫人会向小姐下毒?曾经小姐那么疯狂喜欢上官飞阳,若不是大夫人请求淑妃娘娘为此主持婚约,估计小姐根本连穿嫁衣的机会都没有!
“哦?”柳香看上去似乎不在意,只轻轻挑了一下眉,继续调制着手中的奶茶,这个神情是示意柔小朵说下去。
“檀香中含有令人神经紊乱的毒,长期燃烧会导致经脉、血液堵塞,就会出现疯傻,行径异常等症状。”
“没有其他?”神经紊乱,疯傻?她懂医术、懂毒,这种导致人疯傻的毒不会影响她的眼睛,也就是说这与她的视角膜是毫无关系的!那她的眼睛时而疼痛、视觉时而模糊又是什么所致?会不会是唐凌的毒的副果?还是除了唐凌外,另有他人针对她这个庶出小姐?
柔小朵深思片刻,摇摇头,“小姐说的其他?”
“小朵,你尝尝。”良久,柳香将泡好的茶汁与奶混合,调配出第一杯奶茶,递给柔小朵一小杯,以此代替回答她提出的疑问。在事情没有查明白之前,她还不希望第二个人知道眼睛疼痛的事情,就算是贴身丫鬟也不可以。她现在面临的局面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甚至还不知道眼睛不正常会导致什么后果,最坏的打算就是失明或丧命!所以在此之前,她一定要做好一切准备!
柔小朵当然知道柳香是在拒绝回答,所以也不多问,只拿了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最先还有点排斥,没想到喝了一口便爱不释手,接着一口气便将奶茶饮尽。她发誓,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喝得最好喝的奶茶,让她忽而回到了家乡一般!
“你应不是大吴国的人。”柳香随意而道,当然这不是试探,而是因为看出柔小朵的习惯罢了。大吴国是南方国,自然是南方人居多,而第一次就习惯奶茶的独特口感的人应该少,所以柳香断定,能够习惯奶味的柔小朵是属于大吴国以东,也就是二十一世纪的西藏那边的人。
“小姐!”一抹惊讶之色从柔小朵的眼眸中闪过,光是一个表情,柳香居然也能发现她的来处?看来,是该与小姐坦白的时候了?“小朵的确不是大吴国的人……”果然,还是没有心理准备。
“停,我现在还没有兴趣听,先把奶茶拿回北苑。”柳香仿若无事一般,一挥袖,优雅迈步。不想说,她柳香也不会逼着柔小朵说,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权利与自由。
看着柳香的背影,柔小朵的心再一次被感动,那森冷的口吻夹杂了命令,但是却是带着无比的理解。小姐故意这样,是为了让她不胡思乱想,或者内疚吗?柔小朵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遇到这样的柳香!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绕过柳家大院正殿,无数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那傲然而行的柳香身上,却又被柳香的那抹冷漠余光生生击退。所有人都胆怯,唯独那个与她迎面而来的女子,不但没有胆怯,甚至还带有审视的味道,盯着柳香半响后居然浅浅一笑。
“小姐,那是四小姐!”四小姐柳甜,前段时间,柔小朵密探到柳甜被柳天派出去寻找什么东西,现在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让柳老爷这么慌忙。
柳香的步履依旧平稳,若水的目光散发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亮,看着那气质昂扬的柳甜,也轻轻扬起了唇角。
柳甜果然是柳家武学的继承人,单是那被包裹在墨色长衣里的娇小身材散发出的坚韧,都可以击败一切心智弱小的对手。长发高高束起,皮肤是健康小麦色,唇稍厚,看上去竟会是带着性感。一双柳眉自然平直,眉宇间有着一抹冰凉的气息,也难怪柳家上下的家丁会对她产生惧感,因为她那盈盈目光中,是藏有着利刃的!
这就是柳香?看一眼柔小朵手中的医书,柳甜稍稍怔了一下,难道这书是这个草包看的?
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传闻,说是柳家的疯癫草包小姐完全变了样。柳甜一向不关心这些,但是没想到就刚刚从远处看见柳香,就让她的心没来由地紧了一分,果真是连气质都是非凡的改变!在柳府外,柳甜早就发现一些探头探脑的人,不知道会不会与眼前的她有关?如果是,她的神色竟还可以那般坦然,似乎完全不把这些当一回事,果然不可捉摸!
在相距只有一个脚步远时,柳甜礼貌地向柳香点点头。让柔小朵在旁边一愣,却见柳香也是客气的回敬一礼,然后两人错身而过,头也不回地走开。两个女子心情各异相对而行,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眼神交流却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柳甜,果然是比柳家所有人都高一个级别,镇定、自然,至少不会傻到像柳晓晓那样去招惹柳香。柳香和她没有交际,也不管她是否对柳香好与坏,只要现在,柳甜不去招惹她,那么一切都好!
柳天的书房,柳甜轻轻敲门而入。
“甜儿。”柳天的脸色不太好,想必还在因为柳香关于上官宴会模拟两可的回答。但是柳甜回来了,却是双手空空,想来那传闻中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找的,难免也有些失望。
“爹,可曾真的有这样的东西?”那只是个传闻,至今都无人见过,真实性太渺茫,且地理范围涉及太广,一时半会儿,如何能查出来?柳甜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让她千方百计找寻到这传闻中的“第一邪剑”,但是她一生中最敬佩的就是父亲,所以不论怎样,她都会答应父亲的每一个要求,哪怕是耗费了她所有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