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吴国二十一年,冬日,上官家。
大红灯笼高高挂,偌大的堂子里摆满了酒席,窗户上贴满了“囍”字。大堂早已满客,就连那内屋的人都只能单脚站立才勉强能够有一席之地,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内屋的高堂上,一穿着华丽服饰的男子慵懒而坐,在他的怀中,躺着一个妖娆的女子,浓妆艳抹、衣着暴露,洁白的大腿毫不顾忌地垂放在男子的下身处。她的手中提了一个酒壶,一眨眼,就扬起壶口。男子一看,顿时面露淫色,像条哈巴狗一样吐出舌头,仰起头来。女子兴奋一笑,将酒水倒入男子的口中。
顿时,堂内传来一片震破耳膜的笑声,所有宾客都为轻浮的上官飞阳做出这样的举动而笑得合不拢嘴。
在娶妻当日,上官飞阳不换新郎服不说,竟还猖狂地抱着一个小丫鬟当众调情。这也难怪,因为上官飞阳要娶的人,是大吴国内人人唾弃的草包疯癫小姐,柳香。
柳香是何人?柳家庶出五小姐,虽然拥有倾城的样貌,却是平庸之辈,且常常与禽兽争夺食物、共枕而眠,疯癫痴傻令众人匪夷所思。见了柳香的人不是避而远之,就是当众侮辱,一时间柳家五小姐柳香就成了大吴国最大的笑话。
上官家与柳家曾经指腹为婚,且小时候上官飞阳对正常的柳香发誓,只爱她一个。堂堂经济大家上官家族就成了流言蜚语的领头羊,眼看就要沦入笑话行列,为了提升家族名誉,也为了让柳家死心,那纨绔子弟上官飞阳就决定在今日,娶了柳香。
而这一场戏剧,明摆着她柳香不过是上官飞阳的一个玩具。
大婚当日,没有父母,上官家的人根本不把这事当事,只把它当做一场游戏,而与柳香前来的也只有柳香的贴身丫鬟,柔小朵。
柔小朵拉着自家小姐的手,走进上官府。
众人一见连盖头都不盖的柳家小姐来了,都嘲笑着慌忙让步,这种鄙夷让蓉小柔暗暗握了拳头。
柳香痴痴傻傻叫着,然后挣脱柔小朵的手就往内屋跑。“飞阳,飞阳我们同房吧。”
一席话,让所有人都哈哈大笑,真是不害臊,还没过门的十四岁少女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着要与男人就寝,这样的话也只有柳香说得出口,可惜了那副好样貌。
“小姐!”柔小朵脸涨得通红,可是还是不愿意放弃柳香,挤过人群去追她。
柳香越跑越快,撞到这个、撞翻那个,然后却看见高堂之上的男子嘟起了嘴。“妙菁菁,你也要和飞阳睡吗?”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穿着华丽的上官飞阳斜眼一瞧,那凌乱的发型,苍白的脸颊,乱糟糟的衣饰,真是让人看了就反胃。这时,他身上的妙龄女子妙菁菁趾高气昂的一侧衣衫,迈着步子靠近柳香。
“小姐,我和上官大人,可是已经睡过了。”遮口一笑,妙菁菁的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一般。
“要我娶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魔鬼样,一个草包!”上官飞阳一弹身上的水珠,恶狠狠的说着。“我,就是娶你的丫鬟,也不会娶你这个烂人,嫁给我?做梦!”
妙菁菁,曾经只是给柳香提鞋子的小丫鬟,但因犯事被踢出柳府。如今,上官飞阳竟当众侮辱,就算娶这个丫鬟也不娶她柳香。柳香听来很是委屈,可是仅仅只是委屈,咬着唇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不,不。”柳香在地上打滚,死活不依。“我也要,我也要和你睡!”
“啊哈哈哈啊!”
“啊哈哈!”
刺破耳膜的嘲笑将这场闹剧推向了高潮,看得刚刚挤进房来的柔小朵心里难过极了。“妙菁菁,你怎么对得起小姐!”
“你就是一个丫鬟,还是一个草包的丫鬟,就凭你也敢骂我?”妙菁菁伸出修长的指尖指着柔小朵骂道,然后不屑地看着地上的柳香,“草包!要和上官公子睡觉,就把衣服脱了呀!”
“你!”柔小朵愤怒不已,可是才要回击,就见柳香一抹眼泪露出笑容从地上爬起来。
“真的吗?”
看来有些兴奋,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看见柳香一手扯住自己的衣服,往一旁用力一扯,瞬间露出雪白的锁骨。而那隐藏在怀中的十字架小项链随着她的抓扯若隐若现,柔小朵双目微红,紧皱眉头,慌忙为柳香合起衣服,遮挡住所过,也遮挡住那枚十字架。
因为柳香的抓扯,众人又是哈哈大笑一番,上官飞阳再也忍不住,走下来一把揽过妙菁菁的肩膀,嘲笑地看着那凸显的身子。
“来人,给我把这丫鬟抓住。”上官飞阳禽兽般地叫人抓住柔小朵,然后鄙夷地一把拉住柳香的衣襟,“既然你要脱给本公子看,那就脱。”
说完,拉了柳香就往外走,柔小朵被上官飞阳的打手抓住,强行带了出去。众人一阵哄闹,跟着上官飞阳来到湖畔。湖水不深,但是冰凉刺骨,也足以淹没一个成年人。
“脱,脱给阎王看吧!”
一用力,“扑通”一声,上官飞阳把柳香狠狠推进了湖中。湖中的小身子猛烈扑打着,却在不久后便沉了下去,短时间的沉默,换来的却是一连串的爆笑。
“小姐!”柔小朵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挣脱了大手的禁锢,扑倒在湖边,眼泪簌簌下落。
人群渐散,嘲笑不断。
如此廉价的生命!
当她清醒后发现自己的身上被未婚夫绑上了自制炸弹后,她的思维一瞬间崩裂掉。
她靠坐在床沿,肌肤洁白胜雪,柔嫩到吹弹可破,妙曼的身姿和高贵的气质,无一例外都是能激发男人感官的东西,然而与同这样的完美相比,那紧贴在腹部的炸弹就显得如此冷锐。
“为什么。”睁大黑白分明的眸子,她死死盯着他。
“你知道,你一直垄断经济,让我无法翻身。”未婚夫用指尖拂去她额上的冷汗,然后疼惜的说,“我承认,你是一个好女人,但是你的强大令我恐惧。你不肯把钱拿给我,我怎么去奋斗自己的事业?怎么去偿还那些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