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的院子就不在国公府吗?”唐夫人坐到圆椅里重重地道,这个儿媳才安分没几天就想要骑在她头上,若依了她那往后她这个婆母还有站的地方吗?
曲清幽直视唐夫人道:“婆母打理家下颇为辛苦,儿媳自个儿能处理的事不处理,拿着一点小事就去打扰婆母,那儿媳岂不是就是那不孝之人?”
“哟,二嫂真够可以的,连不孝都冒出来了。”罗梓桐站在唐夫人身边笑道。
曲清幽道:“小姑,不孝可是重罪,可不能随意开玩笑,再说我现在是要找那偷窃之人,难不成要容人在府里行那偷鸡摸狗之事?”话题又转回失窃之上。
“不是说不让找犯人,可搜院子是大事,这院子里很多都是老人了,有些还曾在老祖母身边呆过,二弟妹也总得该给老祖母几分薄面才行。”金巧惠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曲清幽正要反击,外头又传来通报声,“老夫人到。”
唐夫人又忙站起,把位置让出来。
罗梓杉扶着穆老夫人踱进来,穆老夫人一双鹰眼看过儿媳又看了看两个孙儿媳妇,在众人请安声中,稳稳地坐在那把圆椅上,“你们在昊哥儿的院子里弄什么幺蛾子?”
金巧惠正想出声,曲清幽就抢先朝穆老夫人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不是孙儿媳妇不顾老祖母的脸面,只是这偷儿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行窃,真真可恶,那岂不是让老祖母脸上无光,孙儿媳妇断断不会容忍这等人给老祖母抹黑。”声声掷地,义愤填膺。
穆老夫人抬眼看了看曲清幽,又看了看众人,“媳妇,这院子是昊哥儿夫妇住的,她好歹也是昊哥儿内院的主事人,要搜自己的院子下人住的地方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唐夫人纵使再愤怒也不敢顶撞婆母,忙点了点头。
有了穆老夫人的支持,周嬷嬷开始去搜下人房。
一群下人开始惴惴不安,几个主子的唇枪舌剑暗斗了半天也让她们看出了不少东西,二奶奶是有着定国公府定海神针之称的老夫人撑腰的,一些私下里不把曲清幽看在眼里的人现在也不得不收敛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周嬷嬷已经去了有半天功夫,一群下人都感觉到汗流浃背,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嘤嘤地哭出声来,人人脸色煞白,更有人撑不住气氛的压抑,茜红脚步虚浮的从人群里出来,脸色发白地跪下道:“二奶奶,是婢子偷了凤镯,还请二奶奶开恩。”
钟嬷嬷一看茜红承认了,不待曲清幽发话,上前就一巴掌拍过去,“你这个贱蹄子,居然打二奶奶物品的主意。二奶奶……”回头想与曲清幽解释。
曲清幽却不理这老婆子,朝茜红问道:“你为何行窃?”
茜红哭了半天没吭声。
曲清幽朝穆老夫人道:“还望老祖母把这事让孙儿媳妇全权处理。”
穆老夫人茗了一口茶水,气定神闲地道:“这是你的院子,你的下人,自当有你来处理。”
唐夫人的牙死劲地咬,什么叫你的院子,你的下人,自当有你来处理,她才是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居然把她这主母兼婆母撇到一边?
金巧惠的脸色也相当不好看,对这国公府的主母位置从她嫁进来第一天起,她就当成是自己的了,即使丈夫的身体不好,她仍会想办法成为当家主母的,可现在却半路杀出来一个拦路虎?
曲清幽几次截住钟嬷嬷的话,半是雷霆半是温言地引着茜红把话说出来。
茜红一手指着钟嬷嬷道:“二奶奶不知,钟嬷嬷不但克扣我们的月钱,还放高利贷,婢子因为家中母亲病重了,借了二两银子,可利滚利现在已经升到了十两,钟嬷嬷怕二奶奶查账,催着我还钱,我没办法了,看到鸾儿姐姐擦拭镯子,我一见是金的就起了歹心,是婢子不好……”
钟嬷嬷老脸涨红,“你个贱蹄子居然给我泼脏水,我对二爷与二奶奶的心可比日月……”
茜红不惧地抬头驳道:“呸,你这老瘟婆,背后没少说二奶奶的坏话,二奶奶,她的罪状还不止这些,她还欺上瞒下,若不是我那天与鸾儿姐姐聊了几句,还不知乞巧节时二奶奶是给每个大丫鬟都发了一两银子的赏钱,这老瘟婆却瞒着二奶奶给我与银红等几个大丫鬟才发了一百个铜钱……”
“你这个贱蹄子,居然栽赃我,自个儿做了丑事……”钟嬷嬷开始抢天呼地。
“老瘟婆,你敢赌咒说你没干过?二奶奶,你问问银红她们,我可有说一句虚话?就叫我天打雷霹不得好死。”茜红愤怒地发着毒誓。
上头众人听了,脸色越来越难看。
“真有此事?”曲清幽朝银红等人看去。
银红不顾钟嬷嬷给她使眼色,上前道:“二奶奶,婢子可以做证,茜红没说假话。这院子里欠了钟嬷嬷钱的人不在少数,据婢子所知,别的院子里也有。”
有了银红带头,越来越多的下人都一一站出来。明眼人都看得出二奶奶今天是要收拾定了钟嬷嬷,这老太婆压在她们头上都不只一天两天了,心中对她的恨早已筑成高楼。
钟嬷嬷气得忙朝穆老夫人哭去,抓着穆老夫人的裙摆道:“老夫人,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从16岁起就开始服侍老夫人,后来又蒙幸做了二爷的奶妈子,老夫人是知道我的,哪敢做这等事?”
穆老夫人一脚把钟嬷嬷踢开,“别哭哭啼啼的,你知道我不爱听。”
曲清幽忙道:“老祖母,这也只是茜红等人的一面之辞,没有实质的证据,孙儿媳妇也不敢定钟嬷嬷的罪。”
钟嬷嬷心里恨死了这个二奶奶,刚才雷厉风行的逼问,现在又来故作姿态,“二奶奶,你不用在那儿扮好人。”
曲清幽状似不可置信道:“钟嬷嬷,我好心为你辩护,你不但不领情,还口出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