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叶璇玑今日倒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百里苍痕……你可还记得当日你在青城时,对我说过的话么?”
叶璇玑强忍着痛楚,悠悠笑道,“那时你说,璇玑,你是我的妻,这一生,我都不会将你交给别人,我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百里苍痕,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幸福么?”
“璇玑丫头,别难过,母后定会为你做主!”太后看着那双流血的手,心中痛极,“红绫,带皇贵妃去慈宁宫。”然而璇玑却推开了太后和红绫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百里苍痕,乌黑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
“百里苍痕,纵然我叶璇玑韬光养晦,处事淡然,却始终都猜不透你的心思,今日我才算是明白了,不是我猜不透,而是我被你的柔情所蒙蔽了心。那些有关你爱我的错觉,都不过是一枕黄粱。一直以来,你都只把我当做是替身,肯给我冠绝六宫的宠爱,只是因为我跟她长得一样,哈哈……真好……真好……”
噗——
叶璇玑说完那话后,一时气急攻心,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在她的周围有好多的声音,好多的声音,她听不清,视线似乎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最终摔倒在地。
慈宁宫内,一片繁忙的景象。
太后坐在床榻边,看着叶璇玑那被白纱裹了好几层的手,苍老的脸上泪水连连落下,“璇玑丫头,是我百里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太后娘娘,这不关您的事,是皇上糊涂了!”红绫看着太后伤心的模样,忍不住说道,虽说皇上对主子这样,但是太后是真心疼爱主子的,她也不想看着太后伤心。
“太医,贵妃娘娘的手怎么样了?”太后看着刚刚给璇玑把完脉的太医,脸色微微有些凝重,“若是她的手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定不饶你!”
“太后娘娘饶命啊,这皇贵妃的手伤得厉害,筋骨受伤极重啊!”太医连忙求饶。
“那她能恢复么?还能弹琴么?”
“恐怕很难。老臣不敢隐瞒,贵妃娘娘的手具体伤成什么样了,还得要等伤口愈合以后的效果,如今谁也不好说啊!”
太后微微蹙眉,“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太医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般,连滚带爬的出去熬药了,这时百里苍痕走了进来,一身明黄色的服饰衬托得他俊美无比,乌黑的眼珠静静的,谁也看不透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母后……”
“皇上来有何事?”太后斜睨了他一眼,“若没事的话,你跪安吧,本宫不想见到你!”
“母后,璇玑她……”
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如此这般待自己,百里苍痕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感慨万千。其实那会儿正在火头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竟能绝情自此,可他无法忍受璇玑不顾梦雪的生死,逼她走。
“有劳皇上费心了,璇玑丫头还死不了。”太后淡漠的说道,便急着往里走去,“红绫,把他给本宫赶出去,本宫不想见到他!”
“是!”红绫应承道,便恭敬的向百里苍痕说道,“皇上请回吧!”
百里苍痕微微拂袖,黯然转身离去,太后看着那背影微微叹息道,“痕儿啊,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能陪你傲视天下的人只有璇玑,只有她啊!是不是真的要等到失去后,你才会觉悟,才会后悔?”
翌日清晨。
微微带着晨光的光线从纱窗中照进来,一个绝美安静的睡脸被照亮,安详而美好的睡脸被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她如象牙般白皙的肌肤透发微微透发着通透的光泽,长长黑黑的眼睫毛轻轻的颤抖着,眉心紧蹙。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昏睡中的她想到这句话,这是很久以前她还在另一个世界时所看到过的一句话,当时她觉得那作者还真矫情,可如今看来,并不是作者矫情,而是她未曾领略到其中的无奈和悲伤。
她爱百里苍痕,甚至于超过爱自己。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命运好像从来都没有眷顾过她,也没有向她倾斜过一丁点。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叫做公孙梦雪的女子,从来都只有她,那些山盟海誓,到头来,却只余下了她一人空空的惆怅,和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清晨的空气是带着朝露般湿润和清新的,阳光似乎要从不远处的地平线奋力地跳跃出来,天边是一片绯红。
叶璇玑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似乎蒙着一层模糊不清的雾气,在阻挡着她的视线:“母后……”
“璇玑丫头,你醒了?”
“嗯!”叶璇玑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四周,清澈的眼瞳中出现了一抹淡淡的失望,“我怎么会在慈宁宫”
太后伸出手来,摸摸她的额头,轻轻地抚摸着,动作轻柔得如同是在抚摸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般,“退烧了,太好了!璇玑丫头,别怕,万事有母后为你撑腰,她公孙梦雪想进宫,门都没有!”
“母后,不要为了璇玑和皇上闹不和,他是母后唯一的儿子!”叶璇玑悠悠说道,眸子中升起一抹哀伤,“感情的事是怎样都勉强不来的。”随即她低头看着自己裹着白布的手,轻轻一笑,“母后,我的手以后再也不能弹琴,再也不能刺绣了,是么?”
“胡说,母后一定会命御医为你医治好,母后的璇玑丫头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太后看着叶璇玑哀伤的笑容,多多少少是感慨万千,在她第一次见这个女子时,她就认定了,她是她的儿媳,谁都无法改变。
不仅仅是因为她处事淡然,更因为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儿子赴汤蹈火,笑饮毒酒,跟她们母子同生死,共患难。而她公孙梦雪凭什么呢?
“母后,凡事别太强求,璇玑明白自己的手再也好不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当作是偿还给公孙梦雪好了这样我便不再欠她什么了。”叶璇玑淡淡的笑道,“是我赶她走,才会导致她的手废了,我还她,这是理所当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