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点点地抽紧,幽黑的眼眸中有着不顾一切的悲伤,就在叶璇玑说出放手的刹那,他眉头一皱,将叶璇玑拉进自己的怀抱之中,坚定地说道。
“叶璇玑,你休想!你是只属于我的,休想我会放开你!”
叶璇玑抬起头来,面孔上是从容淡定的冷淡:“百里苍痕,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了?是你思念公孙梦雪的玩偶么?喜欢则矣,不喜欢便可随意丢弃?”
百里苍痕惊怔——
他深邃的眼眸中顿时浮现出一抹怔然的光芒,按住叶璇玑肩头的手刹那间一片冰凉,甚至是麻木得用不上力气:“璇玑……”
叶璇玑淡淡地凝视着百里苍痕,声音中却隐藏着一份伤痛:“百里苍痕,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真的很自私亦很残忍!这次不管你用什么威胁我,都没有用了,再也没用了!”
听着叶璇玑的话,百里苍痕的身体重重地一颤,深邃漂亮的乌眸有刹那间的失措,甚至于连声音中都有着掩饰不住的慌乱:“呆在我身边,真的让你这么累么?累到你不顾一切的想逃离我?”
“是!”叶璇玑定定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有着一片空洞的麻木,她伸出手来,把百里苍痕的手拂开,眼眸中满是一片倔强的颜色:“百里苍痕,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们在一起,那么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又何必去在意一个已死的人呢!可到如今我才发现,我不在乎了,但你却让它一直横在我们之间!”
百里苍痕幽黑的眼眸一片寂然:“我并不是这样想的,璇玑,我答应你,我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可是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那样的力气了!”心中升腾起一股绝望的苦涩,叶璇玑缓缓闭上眼睛,想要借此来掩饰自己眸中铺天盖地的哀伤。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何必呢?”叶璇玑慢慢地睁开眼睛,眼眸中一片失望和哀伤,“越是这样纠缠下去,到最后,伤害只会越深而已!所以,你放我离开吧!”
一滴泪从叶璇玑的脸庞滑下,百里苍痕看着她的眼泪,有些惊讶,如此坚强的她竟然哭着求他放过她,是他伤她太深,还是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去招惹她呢?既然给不了她要的,那么就放她走吧!只是自己真的能放她离开么?
百里苍痕不知道,他没有说话,只是抿紧嘴唇。
“我没有去逃离什么,只是我真的累了,再也没有那样的力气去欺骗自己,去假装你是爱我的,在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公孙梦雪的出现。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却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流泪!这些……你都知道吗?”
“璇玑……”百里苍痕忽然心中痛极。
“当你说那个玉佩我没有资格触碰它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只属于你和公孙梦雪的东西……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触碰,包括我……”叶璇玑的眼眸中有着湿润的光芒,声音中含着咸涩的哽咽,“一份深沉的爱……又岂会容忍第二个人的介入?”
彻心的痛楚将叶璇玑的理智瞬间吞噬,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出,用尽全力推开眼前的百里苍痕,但是,百里苍痕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痛苦地低吼出声:“璇玑,你听我说,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有关雪儿的事,只是……”
“只是你觉得没必要,觉得我不过是一个替身,说与不说,那又有什么区别呢?是这样么?”叶璇玑的眼眸静静的,直直地看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是雪儿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因为她是我小时候就喜欢上的女子,我又如何能忘?”百里苍痕淡淡地说道,乌眸中似乎有种哀伤流溢出来,“但是璇玑,你又何曾知道,你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么?”
“……”
“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或许我曾经以为过你是雪儿,但你的眼睛让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雪儿!因为她没有一双像你这么清透的眼睛,也不可能跟我心意相通,我只是一个眼神,你便能知晓我心里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
“痕……”
“璇玑,信我,我定会给你一段只有百里苍痕和叶璇玑的爱情!”
叶璇玑的下颌被他的手箍住,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淤痕,泪水如星芒一般叶璇玑的面颊旁无声地滑落,她抬头看着百里苍痕,乌黑的瞳眸中一片湿润的迷蒙。
他刚刚说什么,公孙梦雪是他小时候就喜欢上的女子?在她面前闪现过好多片段,那时候她还在尚书府中,她和公孙梦雪一起遇到的那个小男孩是他,那么他口中的女子,该是她才对,是她才对啊!他们彼此寻寻觅觅了多年,却从未想过,原来他们已经相遇了。
“痕,我……”
就在这时,红菱从屋内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紧张地看着叶璇玑,“主子,不好了,这里不安全,我听见有大批人马向这边靠近,我们快些离开吧!”
“红菱,你说真的?”百里苍痕淡淡的问道,而后将叶璇玑抱在怀中,“那上马车吧!”
“不可,太子,还是丢弃马车,骑马比较快!”
那个雪夜里,叶璇玑和百里苍痕共乘一骑枣红色的马,红菱则是骑另一匹马,叶璇玑坐在百里苍痕前面,他双手握着缰绳,把她整个人环在怀里。
夜风微凉,他身上有一种灼热的温度。两旁的风景迅速倒退,百里苍痕微微伏在叶璇玑的耳边,“璇玑,我本不想做什么帝王,只想陪着心爱之人踏遍雪原,走遍这锦绣河山,只可惜世事却从不如我们所愿的那样。你可愿陪我在那深宫中挣扎一辈子?”
叶璇玑回过头去看百里苍痕,满地的雪白,照得他一张俊脸飘忽若梦,“痕,我愿……”
正待要说叶璇玑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听耳边掠过簌簌的风声,无数响箭射在他们身侧的雪堆里,后面传来喊杀声,叶璇玑转身一看,只见身后有一对蒙面人正快马朝我们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