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三顶华丽的轿子也全部都停了下来,却只走出来两位,不见那位六小姐。
许久,才看见那传说中的六小姐缓步走下了轿子。
真的不是她想摆架子,只是她被这轿子颠簸的都睡着了,哪里还知道已经到皇宫了?依笙挺无辜的在心中腹诽。
呼~还好还好,人都走光了,没注意她。依笙庆幸道。虽然省不了一顿骂,但至少比较低调就是了。
下了轿子,又在皇宫里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到了所谓的比赛场地——御花园。虽然说路上看那些金碧辉煌的建筑费了些时间,耽搁了一会儿行程,但总的速度还是可以的,所以赶在了许多大官的前面到了,也就抢了几个观花的好位置。
虽然这些花都是打幌子,都是为了衬美人的,可是真正见到之时仍不免有些惊讶。
花开遍地,一不留神就践踏了一个美丽的生命。石子路从四面八方延伸,白色的鹅卵石映着绿油油的草叶,倒也还有一番生机盎然的滋味儿。各色的花儿凌乱的排着,这边一朵百合,那边却是一朵玫瑰,却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有些凌乱的美感。
真是应了那句‘乱花渐欲迷人眼’啊……依笙小小的感叹。
赏花赏的正高兴呢,却被一个明显嚣张的女声打断。
“这地方本小姐要了,你给我出去!”
依笙回头,看见的便是一根莹白修长的手指对着自己的鼻尖,顿时火气就来了。
她刚想发作,却考虑到还是不要那么引人注目,忍了。
顺着手指往上看,看见的却是两个又大又圆的……鼻孔……我说这位小姐,你也注意点形象吧?抬头挺胸是很好,可是面对一个坐着的人,有必要吗?依笙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假正经的指责道。其实早就笑翻了天,只是在忍着而已。看她抖动肩膀的幅度就应该知道。
“本小姐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啊,赶快给我滚出去!”就是这句话,使得依笙刚刚熄灭的怒火再一次烧灼了起来。
她最讨厌听到的就是‘滚’字了呢……依笙的指骨嘎嘣嘎嘣作响。
“姑娘,请你说话不要太大声,还有,淑女是不能从口中喷出口水的,这是一种极为不礼貌的行为。而且,让别人听你说话,是要看着对方的。仰面朝天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有哦,难道你不知道一根手指对着对方,另外三根手指是指着自己吗?骂话也要注意形象,而且还要注意言语用词,要不然给你们家添上一笔不光辉的历史就不好了。如果这种情况是真的,那么别人绝对不会指责你,而会指责你的家人没有对你加以管教……”依笙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缓缓的压下那鼻孔朝天的女子的手,轻轻柔柔不带一个脏字的变相骂着她。语速极慢,声音比较适中,却足以让方圆几十米的人都听得见。
“你、你、你你……你竟敢骂本小姐没有家教?”女子的怒火都要烧了整个亭子了。加上一身红衣,就像一团红红的火焰。
“我可没有这样说,谁应了谁就是喽,自己对号入座可不能怪人家啊。”依笙耸耸肩,一脸无辜。骂完话,心里果真是舒服多了。看来,骂人是一种居家旅行,休闲必备的技能啊,以后一定要多加练习,以排解心中的抑郁。某笙心里无良道。
“你……哼!你知道我是谁吗?”突地一下,红衣女子不屑道,似乎以为她就是一小官的女儿,稍微长的有几分姿色罢了。不过,即算不承认,红衣女子也得承认,她的确比自己好看。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你又不是明星,不是快女,不是花儿朵朵。当然,后面那句依笙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
“哼,你这等无名小卒肯定不知道啊,告诉你,本小姐可是左相的女儿楼凝裳!知道怕了吧,赶快给我出去!”红衣女子嚣张的斜视依笙。
“切,不就是左相么。”依笙小声嘀咕。“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依笙似笑非笑。
“谁啊?”依旧仰面朝天,红衣女子不放在心上。
“我叫……夏、依、笙!”依笙一字一顿缓慢的将这个贯彻大江南北的名字说出。她决定了,既然自己低调不成功,还是会有麻烦,那,就高调一点也没有什么,反正,要是一通圣旨下来,她接,接完了直接带着寂跑路。看谁比谁狠?呵。
周围的人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很有默契的都张大了嘴,差不多可以塞个鸡蛋。
气氛凝固。
因为,饶是楼凝裳,也不敢去惹那个传说中动不动就打人摔东西的夏依笙。
“皇上驾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此时此刻就如天籁一般,解救了众人的僵硬。
除了依笙的其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激的看向那个太监,却是狠狠的失望了一把。那太监,实在是比夏潺还上不了台面……真是怀疑,那老皇上是不是为了衬托自己的威武‘帅’气(通假字,通‘衰’,此处不便指明)而故意用这么个太监……
不过失望归失望,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亭内所有的人,包括那个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楼凝裳,在那个对不起观众的太监特意拉长的尾音结束后,都是双膝跪地,俯身恭敬地叩头。
不……并非是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最起码,一身白衣的依笙还静静站立于亭边。
后方朱红色的柱子将她的白衣映得尤为明显,眼尖的太监这才扫视了一圈就发现了她。
“大胆!竟敢对皇上不敬!”特娘的声音配上一脸扭曲的怒容,活像个泼妇骂街。
“咳咳、咳……”依笙差一点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还好忍住,只是有些憋成内伤,呛的咳了起来。
万幸,幅度不大,还没人看出来。
等呛劲儿过去,依笙才将刚才那句话消化掉。突然间,火气就蹭了上来。她夏依笙,除了跪天,跪地,跪自己所承认的亲人长辈,其他的人,休想让她可爱的膝盖骨碰地!就算是在这封建制度等级严明的男尊时代,她也坚持自己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