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绣有龙腾的黄色帘帐后,断断续续地传来皇帝的咳嗽声,红烛摇曳,映出皇帝垂死的容颜。
突然,一声轻微的脚步声让皇帝倏地警觉了起来,他拧眉细听,半晌,才弱弱的开口:“是十一吧,咳咳咳……”
“父皇的耳力还是这么敏锐。”楚承焰慢慢走到床边,英俊的面容带着冷厉。
“你又来做什么?”皇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问。
“来给你提个醒,一会见见你的好儿子,好太子对你的孝意。”
楚承焰微微俯身,话中带着讥讽。
皇帝倏地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呵呵……”楚承焰低低的笑出声,让人听来,却是那样的毛骨悚然:“亥时你就知道了。”说罢,他吹息了放在床边的两盏灯,只留桌子上一盏发着微弱的光,原本明亮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昏暗。
做完这些,楚承焰便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黑暗中,皇帝闭眼假寐,心中思索着楚承焰话里的意思。
突然,寝宫的大门发出“吱嘎……”一声,皇帝心中猝然一惊,听着那脚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心中暗道,会是太子吗?
他连呼吸都变得极慢,身子紧绷,动也不敢动,暗暗打量着他想要做什么?
只听一阵嘀咕声自太子口中传来,声音很小,但皇帝隐约能听得出他的意思。
“奇怪,母后不是说亥时动手的吗?怎么只在门口看到一碗药,却没见到人。”
楚少烈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向不远处的龙床,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见自己的进来并没有让皇帝转配,这一定是母后事先安排好的。
太好了,过了今晚,他就是明正言顺的皇帝了。一想到此,楚少烈又激动,又兴奋,端着药碗的手一步步靠近皇帝的床边。
突然,他顿住了脚步,心索着,他是不是应该等母妃来了再动手,如果母妃还有什么计划,而自己贸然行动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于是,他把药碗搁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在凳子上坐下,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静静的等待着皇后的到来。
皇帝疑惑,太子所说的行动是什么?
楚少烈坐下后就一直没有行动,皇帝有些按耐不住,但又因为楚承焰的话而想知道太子究竟想做什么,终于,就在他快要等不及的时候,听到了凳子移动的声音,皇帝悄悄睁开一只眼,借着朦胧烛火,他看到了太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手里,赫然还端着一碗药。
他的心倏地一沉,太子该不会是想……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选择静静的观察,希望不是如想所想。
都过了半个时辰母后还没有来,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管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白白的错过。
楚少烈站在床头,空出来的手慢慢伸向皇帝,就在他快要捏到皇帝的下巴时,皇帝突然睁开了双眼,双手更是迅速握住了楚少烈的两只手,鹰眸迸射出阴寒的光茫,直直逼向他他。
楚少烈被突如其然的变故吓得瞠目结舌,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父皇……”
“你想做什么?”
“父皇……儿臣……儿臣……”楚少烈吓的大惊失色,惊恐的眸子看看皇帝,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碗,不知所措。
皇帝坐起身,把楚少烈少手中的碗夺了过来,狠狠的把他推了出去。他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碗,倒了一点在地上,就见地上立即冒着白色的泡沫,发出“滋滋……”的声响。
“好你个逆子,尽妄想毒害朕。”皇帝目露凶光,看向楚少烈的眼里满是暴吝。
“没有……没有,儿臣没有……”楚少烈一边摇头狡辩,一边往后退去,突然,他转过身来,拔腿就想跑。
“来人……”皇帝脸色一沉,大喝一声,倾刻间,一批御林军鱼贯而入,瞬间堵去了寝宫的大门:“把太子抓起来。”
皇帝既痛心又恼怒,这该死的逆子,竟想害他,如果不是十一前来提醒,怕是自己就要被他给毒死了。
“父皇,儿臣错了,求你饶了儿臣吧。”楚少烈深知自己计划败露,不停的求饶。
“朕一直待你不薄,封你为太子,待朕百年之后,这皇位就是你的,你居然这么迫不急待的想要害朕,朕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朕的儿子。”之前楚承焰的话历历在耳,如今越看,太子长得越跟他不像。
“把他的嘴给朕掰开。”
又有一名御林军上前,捏起楚少烈的下巴,强迫他把嘴张开,皇帝端起药碗,把药汗一股脑的全倒进了禁少烈的嘴里,楚少烈反应过来,不断的挣扎,但御林军死死的压住他,让他不得动弹。
一碗有毒的药,多半倒进了楚少烈的嘴里,直到碗了,皇帝才罢手,“呯……”地一声,他把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手一挥,御林军们放开了楚少烈,退了出去。
楚少烈身子一软,倒在地上,药力很快发作,身子不断抽搐,口吐白沫。
皇帝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背过身走到软榻上坐下,被楚少烈气得不行,一口气没接上,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十一,可以出来了。”声音软弱无力,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
被儿子这么对待,皇帝一下子苍老了不少。楚承焰自暗处走了出来,淡淡的瞥了一眼楚少烈,便把视线移开:“这世上,怕是没有人的心比你更狠。”他冷冷的勾唇,讥讽一笑。
皇帝宛了他一眼,冷声道:“这一次,多亏了你。”
“父皇是想谢儿臣吗?你错了,我可不会这么好心。”他是谁,他可是楚承焰,怎么可能会救害死他母妃的人,他要让他知道,痛苦是什么:“父皇,还有一出好戏,等着你看,你在昭元宫门口站着,儿臣让你看出精彩的戏。”
皇帝不知楚承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疑的他不管生死不明的楚少烈,在楚承焰走出寝宫后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