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长一断距离,莫晓瞳才缓过神来,目光愣愣的看着牵着自己的大掌。
莫名奇妙的,被他牵着,她该死的觉得很安全
“楚承焰,你……”
她停下了脚步,神情微怔。
楚承焰不解,疑惑的回头:“什么?”
莫晓瞳脸上有些窘赫,不知所措的说道:“那个……我……你……你可以松开我了。”
楚承焰瞬间明白过来,刚刚自己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拉着她的手就离开,一点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况且,他潜意识里一点也不想松开。
大掌紧了紧,转身继续走:“松什么松,不在府里好好呆着,往宫里跑什么,我一松手,你指不定又溜,这皇宫大的很,你才进宫一次,看你这么笨,一定会迷路。”
呃……
这什么罗辑啊,她看上去很笨吗?这根本就是歪理嘛。
月色洒在瓦上,有几许的清冷。
窗外,夜风吹拂,树影婆娑,似鬼魅蛰伏在夜里等待着时机挥着而出。
宽敞的房间,烛火摇曳着。
“爷,皇后娘娘开始行动了,给皇上用了慢性的毒药。”
男子说完,抬起头看了一眼楚承焰,微弱的烛火下,他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清晰可见,从右边眼角一直到鼻尖处,足以让胆小的人看了连做三天恶梦。
楚承焰坐在桌边,薄唇紧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气氛压抑的人无法喘气。
“爷,我们需不需要去救他?”男子身旁的罗清分不清状况的插了一句,立即惹来楚承焰似千年寒冰的白眼,吓得他脖子缩了一下。
“罗清,我吩咐你调查的事情清楚了吗?”语气平淡没有波澜,却如雷鸣一声声击在罗清胸口。
“爷,属下无能,只查到沧月国的国师是三十年前出现在沧月的,其他没有任何关于他来拢去脉的线索。”真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楚承焰又一个冷眼甩了过来,罗清挪动着脚缩到那名男子身后当乌龟,口中念念有词:“爷看不到我,爷看不到我,爷看不到我……”
“曲生,回去盯着,可别让皇帝这么早死。”楚承焰满脸阴鸷,似狂风暴雨来袭,被唤作曲生的男子垂头,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始终冷着一张脸。
救他,呵楚承焰在心中苦笑,当初母妃死的时候,他又何偿想过要救母妃一命,母妃倾尽一生来爱他,得到的又是什么,被人诬陷,被人害死,而他,母妃的夫君,他的父皇,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母妃在他面前倒下,无动于衷。
心,像被人撕裂了一般,痛得他无法言语,他的母妃,就这么被冤死了,而罪魁祸首仍然逍遥法外,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楚承焰一手放在胸口,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赏,细细的汗水自他额间流下,英俊的五官皱在一起,身子慢慢往地上倒去。
罗清敛去了活宝似的表情,一脸凝重,与曲生各自一边扶着楚承焰,心急的问:“爷,你怎么了?”
他这个样子,这么痛苦不堪的神情,分明……分明就是……
“曲生,今天几时了?”忽地,罗清抬头,急切的问。
曲生一顿,随即恍然大悟:“今天初十,距离上次爷发病又提前了一天。”
“啊……”楚承焰承受不住那噬心挫骨的痛,抑制不住大吼出来,为什么,这两年来病发的时间一天天提前,而且,那深入骨髓的痛,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刮:“啊……”
罗清与曲生一如既往的不知所措,不顾手废的可能性,把自己的拳头塞进楚承焰嘴里让他咬着,想要减轻他的痛苦,却无耐痛到深处时,即使手上已流出鲜血,但还是没用。
颐心居离楚承焰居住的地方很近,他那一声声刻制压抑的痛苦的叫声传入了莫晓瞳耳里。
“怎么回事?”
她不解的问身边的香铃,但看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香铃,你先睡,我去看看。”
莫晓瞳听出来,那痛不欲生的喊声是楚承焰发出来的,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怎么会叫得这么惨。
此刻她的脸上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焦虑,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当走到楚承焰的房门口时,她想也没想抬起脚便向那扇门踹去。
门被踢开,发出巨大的声响,屋里的罗清与曲生吃惊的往门外看去,看到了门外跑得有些气喘虚虚的莫晓瞳,柔和的月亮洒在她的身上,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夫……夫夫夫人……”罗清惊得说不出话,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寻问的视线看向曲生,他们现在的身份还不能暴光,该怎么办?
曲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办法。
莫晓瞳见到屋子里两个陌生男子时先是一愣,但一看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不断冒着冷汗,非常痛苦的楚承焰时,顾不得去猜测两人的身份,急急的走到楚承焰身旁蹲下,双手却要不知道怎么放。
“你……你怎么啦?”良久,她出声问道,发出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罗清与曲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走到一旁,既然夫人来了,那就由她照顾着爷,他们会守在一边,不让爷痛得无法自拔而伤害夫人。
莫晓瞳吃力的抬起楚承焰的肩膀,把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你哪里不舒服?”
楚承焰早已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嘴唇蠕动了一翻,仍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双眼迷离的看着模糊不清的莫晓瞳,大掌捏住她的手臂,死死的,捏得莫晓瞳有些疼,却没有吭一声,只是眼带焦滤的望着他。
渐渐地,他竟意外的发现体内的痛不似刚才那么痛,而且有减轻的趋势。
很奇怪,他这病一发便是一个时辰,但是现在,连半个时辰都不到。
忽地,他微微抬眸,清敛眸望向莫晓瞳,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是她?会是因为她吗?
她刚刚抱着自己,痛便不那么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