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宇脸色苍白的追出屋外,看着那两人已经消失无踪的身影,心有疑惑。
陆清幽又成了半盆水,端进屋,放在盆架上,干毛巾也准备好。
柳清宇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清幽。
陆清幽心里发毛,她避开那探究的目光,绕过他,去做饭。
“妹妹……”柳清宇唤住她,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王爷认识你?”
陆清幽一怔。
淡淡道:“能不认识吗?他是主子,我是奴婢!”
柳清宇不再追问。
她不愿意说,他也不问,不过,那句“幽儿”,他可是听得真切。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对待女人如敝履的王爷,这么称呼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他妹妹。
就在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陆清幽依然坚持不懈的照顾柳清宇。
恼人的寒冬,渐行渐远,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春的气息。
在王府东侧的一座院落旁边,开始动工,新建一个新院落。王府上下,大家都怀有疑问,王爷在这个偏僻安静的地方,还建院落做什么?
王府里,房屋百间,甚至更多,就是一千口人也能住下,偏偏在这里盖房子。
大家都是有胆揣测,无胆发问。
陆清幽不再去柳清宇处。
目前,只要出门,她就是去看望娘亲陆云娘。
君翔离开寒氏皇朝后,娘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陆清幽的心,安稳不少。
摆脱一个君翔,目前,缠她最紧的就是寒夜。好在,寒夜年纪小她几岁,她把他当弟弟看待,所以,不如君翔带给她的困扰大。
陆清幽最忌惮的倒是寒冰天。虽然,两人不曾刻意见面,毕竟她在他府上,偶尔,在某个回廊,或是花园散步时,会不经意的碰上,每次,陆清幽都是先行回避,实在无法回避的,就以一个奴婢的身份下拜问安。
寒冰天脸沉似水的,仿佛不认识她,两个人擦肩而过。
这样最好!陆清幽心底失落的同时,也安慰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他与她不会有交集!
离三年之期,越来越近,她离自由也越来越近。闲暇时,陆清幽急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日子,看着离三年之期一天比一天近,她心里倒越来越期待。
这一日,王府上下热闹许多。
原来,王爷心情大好,要举行什么膳食比赛。
王爷下令了,只要吃小米粥。
诸位丫鬟老妈,一听这消息,都兴匆匆的去参加比赛。
倒是陆清幽和小翠都无所事事。
“姐姐,你说,怎么没人告诉我们?”小翠不甘心的说道,“要是我们做的,被王爷选中,说不定会的有一笔赏金呢!
“我见你眼睛都快放绿光了,那么缺银子?”陆清幽调侃道。
“姐姐……”小翠拉长声调,“钱越多越好,有谁嫌钱多?”
就姐姐,像是不食人家烟火似的!不争不抢,安于现状。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行的,钱多,不一定会幸福,就像是权势,当一个人被金钱和权势蒙蔽住双眼,那这个人的心,就不在澄澈清明,判断问题也会有失偏颇。”
陆清幽置身事外,边翻看手中的书,边随意的说道。
“姐姐像是得道高僧!”小翠捂住嘴,哧哧笑道:“那退一步说,我们不是为了银子,可是,为什么府上的所有丫鬟婆子都去参加了,偏把我们主仆二人落下?宁落一群,不落一人,牛总管连这个也不知道?亏他还是什么大总管!”
小翠替主子抱屈,一股脑的把肚子里的不满发泄出来。
主子哪里也不比别人差,为什么好事轮不到她头上?
主仆二人正在讨论膳食比赛的问题,而此时,王府的膳厅里,也不平静。
偌大的膳厅里,一碗碗小米粥被端上来,又被撤下。
寒冰天郑重其事的逐碗品尝,每碗尝一小口,尝到二十多碗的时候,他终于烦躁起来。
“牛总管,让所有人都来,端着自己的,本王见一见!”
就这么尝下去,他的肚皮就快撑破了。
“是!”牛总管丝毫不怠慢,急忙把丫鬟婆子一干人叫来。
分成几组,十人一组,每人都端着自己熬制的粥,一一进入膳厅,等待王爷评判。
一碗碗黄灿灿的米粥,放在汉白玉饭桌上,黄白相间,分外有食欲,可惜,此时的寒冰天倒是没那份心情,他草草打量一遍各位下人,手一扬道:“退下!”
“是!”下人们战战兢兢,逃跑似的离开膳厅。
王爷威严的样子太吓人,还是远远的躲着吧!
寒冰天又道:“下一组!”
“是!”牛总管急忙命人把十碗粥扯下,一挥手,接着进来另一组。
寒冰天又是草草扫了一眼下人,道:“退下!”
如此反复,连着撤下去四组,四十碗粥,寒冰天一口没尝。
站在寒冰天身边的秋,率先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王爷,他是在选粥吗?
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秋不声不响的出去,到膳厅外边巡视一遍,回来问牛总管道:“所有丫鬟婆子都参加了吗?”
“都参加了!”
“确定?”
“确定!”牛总管保证道。
“那怎么没有陆清幽?”秋小声问道。
“没有?不可能!”牛总管不信,他又到膳厅外,也看一遍。
果真没有!
不对呀,陆清幽怎么没来?他明明让桃红告诉去了?
“桃红!”见桃红正站在前边的一组,准备进去,牛总管气不打一处来,“你告诉陆清幽了吗?”
这个死丫头,要不是秋提醒,王爷一会儿肯定责罚他。
“回牛总管,奴婢告诉了,怎么,她没来吗?”桃红也焦急的四处寻找陆清幽身影。
牛总管狠狠瞪了桃红一眼,一路小跑,直奔偏院而来。
陆清幽,陆姑娘,陆祖宗,她今天必须得来参加!她要不来,王爷一定会大发雷霆的!牛总管边跑,边想,还是秋明白王爷的心意。
还是秋明察秋毫,王爷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某人也。
怪不得只看人,不尝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