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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80后中国女生的日本爱情(5)

“不要说我了,哈嘿,你也不是研究历史的,你还不是只听了日本的一面之词?”她抓过脚下乱跑的宠物狗来说道,“河上俊,你看我们俩谁说得对?”

他们俩相互都没有相让,但为了不让矛盾激化,他们都尽量微笑着说这话,最后就不谈这事了。之后,小两口也很少谈这件事,就是说随便说说而已,避免激化双方的矛盾。

到9月25日日本释放中国船长那天,他们也没有说这事,然而女人是敏感的,她不仅知道日本的沮丧,也看出山叶的沮丧,甚至有些自卑——因为在这场政治、外交、经济战之中,日本明显败了。山叶看电视偶尔会生气地骂“菅直人这个笨蛋”。仿佛他当首相,这一次就不会失败了,也不用在老婆面前感觉到矮了一节,因为他觉得老婆有些瞧不起他似的。

张瞬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这一晚上她早早就去睡觉了。醒来之后,却也把昨天的事忘了。山叶也知道自己昨天有些过分了,日子还得照常过。

然而日本人对在日本的中国人就不太友好了,甚至中国人外出或在学校都尽量不说中文了。

每次出门时,山叶都叮嘱她:“要注意安全,干脆这段时间不要上学和打工了,就在家里待着。”

她说:“没事,我就一个小女子,又不与他们争执,相信他们不会打我。”

9月29日,福冈的右翼团体在街上用宣传车阻挡约十辆中国游客观光巴士的事件发生后,日本人的怒气达到了高潮。

那一天,山叶下班后就直接坐地铁到了秋叶源,他去接她,因为他害怕她遇到不理智的日本人,伤害她。他在那里足足等了她4个小时,从夕阳刚刚开始消失在远处的高楼后面,到天空被满城的灯光推入深深的黑夜,星星都看不见了,月亮只是一团暗淡的光线。开始,他就在原来打工的那地方与认识的朋友聊几句,再到店里面转几圈,之后店关门了,他就站在路灯的背后较暗的夜色中远远地站着看着“女仆咖啡店”的大门。

她早就看到他来了,不时出来看着他在那边招手,让他到店里来坐。他怕影响她工作,让别人看见她带着老公上班多不好。她给他打电话,他仍然没有过去。

10点了,她下班了,他才走到她的店里去。她感动得扑向他,当着众人拥抱了他。其实,他走进店里接她,是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他的老婆,他会保护她,希望他们不要欺负她。

山叶说:“我真的好害怕你,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他们去地铁站,坐上车,直至回到家都手挽着手,他们彼此之间好像这才发现自己是那样地深爱着对方。

回到家,山叶忍不住说道:“要是日中打起仗来,你会怎么样?”处于当时的局势,有这样的考虑是相当自然的。

“我这几天都想过这个问题。”张瞬说道,“我舍不得你,今天更是,但是真这样了,我们就暂时分开,我要回国。我自己安不安全那是另外一回事,我们两国都打起来了,我还在日本,算什么啊?我不走,你们也要赶我走的。”

“你就不能成为日本人吗?”

“也许让我沉默我能做到,因为我爱你。但我在网上看了这种情况,通常这个时候,日本政府是要让留下的中国人表示效忠日本,还要让我们站出来反对中国。如果这样,我真的说不出口。”她浅浅地笑了,“在中国,那叫汉奸。”

张瞬自己也被自己的爱国情怀感动了,她原来好像一直没有这种爱国的概念,其实现在也没有多少,这恐怕只是一种自然地流露——就如山叶与她两家打起架来了,她如果站在他家一边,显得很不正常,就是他家也会觉得怪怪的,反之就很正常了,因为当汉奸实际上是一种变态。

“幸好我们早结婚了两个月,要是现在,你是不会嫁给我的。”

她没有说话。

就在这段时间,张瞬的父母决定不在日本投资购房了,他们本来就犹豫——在东京随便购买一套房子,需要上千万人民币,可不是小数目,日本经济不景气,预期也不好,回报率就会相当低,加上山叶家母误会,现在又是中日关系恶化,就算这件事过了,两国也会长期僵持。

日子还是在继续,她还专门向别人讨教节约之法——向婆婆讨教,还可以讨婆婆的喜欢。她会主动告诉他本月他工资、奖金多少,月终告诉他本月节余多少。

“你不用把这些告诉我,日本人可没有这个规矩。”他会感动得不得了,因为他经常听同事埋怨,自己家有多少钱都是不知道的。

有一次,山叶几个结了婚的同事在参加秋叶源搞ACG派对,也玩游戏比赛,各位的老婆不仅参加,还几乎个个是高手,因为她们大多数是“坐家”,不再外工作了,于是总是无所事事,有什么新东西出来也是她们先尝鲜,所以成绩普遍好于老公。但是只要她在,他们聊天什么的,都避免说到恶化的中日关系,她知道,这是给山叶面子,也是给她面子。

这一天,几个女人单独在一起聊天时,她们却向她提出另外一方面的抗议。

“你不应该把家里有多少钱都告诉老公的,我老公都拿这个说事了。”

她也没有想到山叶会把这事当成她的美德告诉给朋友们了。

“告诉又怎么样?就是我说了,我老公也不会相信的,因为我总是胡乱说一些数据。”有朋友老婆这样说。

“你们几个都知道节省的,我也会,但过分了就不明白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什么?”他一同事之妻这样说道,“让自己高兴是最主要的。适当节约吧。”

山叶有时候也经常会对她说:“我找到了一个很会管家、很会节约钱的中国老婆,比找日本老婆划算。”

现在的日本女人大多数不像她的妈妈一样节省了,超级会花钱,作为经济发达国家,社会保障健全,生活压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对于低收入者,甚至申请“公房”也不是很困难的事,虽然小是小了点。当然,真成了低收入者,就只有等老婆每天数落你了。她们喜欢买名牌,周末如果老公休息,就到周边小游,每年都要去度假——巴厘岛、澳洲是近的,威尼斯、尼亚加拉大瀑布是最好的了。

所以那种每天老公一进门内人就弯腰鞠躬问安的事,已经不多了。

她也经常会提醒他一起回去看他的父母,他是很感动的。她有时候嘲笑他:怎么那么容易感动?

在日本人那里,并没有指望媳妇孝敬父母的事,他们也较为理性,认为媳妇又不是婆婆养育大的,她没有理由孝敬他们的。其实这都要相互谅解,也是婆媳学校教育的内容之一。是的,不要经常吵架就谢天谢地了。媳妇也不要过多指望婆婆会对自己有多少帮助,比如生子后,一般婆婆不会帮助带孩子的。

2010年10月后,她没有去打工了——日本人要解雇谁一般不直接说,即使是她这样的临时工,然而她从领取薪水那天老板的话里就感觉到了,老板说现在店里的生意不如从前了,而且他有时候还为她的安全担忧。于是,她就主动辞职了。她也考虑到这样一边学习一边打工,不分昼夜的,她辛苦,山叶也辛苦,每天上班,还经常加班回来,再慢慢地做饭、炒菜,收拾家里,真的很辛苦。她想,再有一年多的时间就毕业了,到时候可以找一个正式的活干,虽然在日本,就算同样一份工作,男人的待遇要远比女人高,在这方面日本的确是很不平等的,这也是女人不出去工作的一个原因吧。不过,多少也是挣钱,即使生了孩子,带到两岁,就把他送到幼稚园去。她想工作,不想让老公来养活,不想只有家这样一个小空间,否则她念大学做什么?

不打工了,时间就显得有些多余了。虽然要上学,只有周末才是真正的休息时间,原来晚上的打工时间实际上是在超负荷,但与过去相比,她感觉到非常的闲了,甚至有些不习惯。于是,她这才真正做了“御宅族”、“宅女”,ACG玩得也更熟练了。

也许是为了安慰她,山叶给他买来了一只宠物狗,与她一同玩动画玩具。她也就忙了起来,经常追讨厌的狗,因为是它把房间弄乱的,并非是她。

山叶也不时挤出时间与她玩,在家里玩Wii、Cosplay,或者玩写绯句、对诗等,休息日去庙会什么的。

不过,她与他玩Cosplay也有很失败的时候。有一次,她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动画里的幽灵,坐在凉台上等山叶,看山叶走进社区,她就躲在门边。等山叶拉开房门,她就大声地说:“我回来了。”直吓得山叶惊叫了一声,那惨啊。她以及宠物狗都被山叶的惊叫吓坏了,狗“汪汪”大叫一溜烟躲进卫生间去了,她立即用手去扯面具却总扯不下来,坐在地上哭了。

听完她的故事之后,已经到了傍晚。本想看看山叶长是什么模样的,算了,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了——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我怕张瞬向他说明我的来意之后,我会无地自容的。就像一个消防队员,本来没有失火,你却开着消防车拉着警报到了这里,你想做什么?答案是,静悄悄地消失。

但是临上车之前,我还是不甘心,因为我想起她写在论坛上的《空之音》的引言,为什么要这样写?但想了想还是别问了,我自己就能找到答案:是的,一个幸福女人,强迫自己去玩一种苦难的体验,就如玩ACG、Cosplay一样,除了天使外,还有妖魔鬼怪,他们是不是真正遇见撒旦了?没有,它仅仅只是换着玩的一个方式而已,这就是年轻MM的一个心态而已,偶尔她们想尖叫几声音而已,你当真了,说明你是傻瓜,不过,我也为自己当上一次这样的傻瓜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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