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客客套套了一阵子,在顾子瑜脸皮即将抽筋的时刻,终于,蒋老夫人适时赶来救场。
“Dennis,子瑜!真是的,到了也不先来见见我这老人家。”蒋老夫人笑呵呵地说到。
“老夫人!”“太婆!”顾子瑜抱起Dennis迎上去。阿门!终于解脱了。
“好了好了,大家伙儿继续忙。帛盈你好好准备,慎言招呼客人,子瑜随我去房间。”蒋老夫人声音不重,威慑力却十足。众人忙敛起客套,各自行事去了。
顾子瑜把Dennis交给宋哲修,跟着蒋老夫人进了房间。
“子瑜啊,在上海一切可好?”蒋老夫人拉过顾子瑜的手,问道。
“嗯,都好。您身体好吗?明天师兄就订婚了,您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最好催他们快点结了,也好早早生一个曾孙教您欢喜。”
“咳,我一直希望是你做我的孙媳妇,可惜……我没这福气。”对于顾子瑜未能成为蒋家孙媳,蒋老夫人一直是颇有遗憾的。
“啊,老夫人,您这话实在折煞我了,是我没这福气才是。我看那位李小姐和师兄实在般配,我相信她也会好好孝顺您的!”
“子瑜啊,现在慎言都订婚了,你也不用再避嫌,叫我一声奶奶可好?”蒋老夫人还一直以为子瑜叫她“老夫人”是为了避嫌。殊不知顾子瑜根本只是因为觉得“老夫人”三个字好有感觉,好世家,好气派,所以才一直固执地这样叫。
“诶,好的。奶奶!”原来老夫人在意这个呀!
“子瑜,实话告诉奶奶,你和沈家那位究竟打算怎么办?”前阵子向明天天来她这儿磨,蒋老夫人如此精明的人,在给出情报的同时自然也是要得到同等的信息才行。
顾子瑜有片刻的惊讶,随即又想通了。师兄这人……咳!“奶奶,我和他之间的事实在说不清楚。顺其自然吧,我自己也不知怎么办。”
蒋老夫人见她这副神情,也就不再问下去了。反正明晚总要见面,到时再看看吧。
告别了蒋宅,宋哲修、Dennis和顾子瑜开车去吃饭。
“子瑜,短期之内我想我不会再回国,你和Dennis要好好照顾自己。”吃完主菜,宋哲修神情略有些苦涩地开口。
“爹地,你也要订婚啦?”Dennis边吃甜点边含含糊糊地问道。
“啊?呵呵,没有,爹地暂时还没这个打算。你爹地我可没你干爹那么多花头。订婚多矫情,要就干脆结婚。也许,明年吧。到时候Dennis一定回L.A当花童哦。”
“嗯,我和妈咪都去!”
听到“明年”,顾子瑜讶然片刻,在机场见面的时候她已明白,他放下了。只是没深想到这一层。那么,他是真正找到幸福了。真是好事一桩!顾子瑜诚心地说道:“哲修,恭喜你,也祝福你!”
就像顾子瑜常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不被爱而已,没有那么大不了,地球不因此停止转动,心跳也丝毫不会慢下半分。谁说感情不是现实且急功近利的东西?
宋哲修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永远站在原地等,但是快五年了。只要顾子瑜稍微回过头,给他一个鼓励或肯定的眼神,他可以继续等下一个五年,但是,她没有,也许永远也不会。他给出五年,这已是他的极限。等待是多么奢侈的东西!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忘记这份感情,永远不会。但是,他选择放弃。
徐向明在顾子瑜踏进蒋宅的第一时间发了消息给他BOSS。这算不算成功地请君入瓮了呢?不过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了。前期准备一切OK,后续如何端看那位捉伊人的主儿如何把握了。
沈司墨收到短信,几乎按捺不住心潮澎湃。她回来了,她果然回来了!沈司墨狠狠地抽完一支烟,走向瑞仕停车场。
漫无目的地在内环线上绕圈,沈司墨大开车窗,借助冷风让自己冷静下来。好的,明天,明天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吹了几个钟头的风,他恢复镇静,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续三次经过同一个路牌。停下车,沈司墨找出烟,刚想点上,眼光就被对面落地窗上的身影定住了。
顾子瑜!这个……该死的!原来她回北京同时还为了他!又一次,让他亲眼目睹那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刺眼画面。沈司墨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拳头用力砸向方向盘。
不小心砸到喇叭,“啲”一声,连餐厅内的顾子瑜也吓了一跳。无意识地抬头向外看去,只来得及捕捉到银光一闪,似乎有辆熟悉的车飞驰而过,但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
沈司墨暴怒地开着车,不知不觉竟驶到了C大南门。毕业以后一直没再来过的地方,今晚却特别有兴致进去看看。
南门进去不远就是网球场。沈司墨想起那时,顾子瑜迷上《网球王子》里的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硬说他们超适合当Gay。那阵子沈司墨教她打网球教得有多累!她根本就是运动白痴。顾子瑜偏偏对这点毫无自知,每练完一场就大呼,又向小威廉姆斯迈进了一大步。沈司墨后来连白眼也懒得翻了。
他静静地坐在网球场,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可是再亮也照不进他的心。为什么?他不懂他们之间这是怎么了?
苏眉曾说,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只因爱得不够。是吗?是吧。所以才借口多多。如果她够坚定,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走。他毕竟是高估了她的感情。
可是,叫他如何甘心?这段感情,他卯足了全劲,用尽了心思,几乎将这辈子所有的感情份额都押注在了她身上,他不容许输,他不接受输!即使不折手段,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即使被她怨恨。她总有妥协的一天,他却无法承受失去她。
沈司墨再一次确定明天要做的事,半晌,终于驱车离去。如果他再多留片刻就会看见,在他坐过的地方,顾子瑜也在独自伤怀。只是,上天大概也偏爱周星驰的无厘头,一次又一次,总是教他们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