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原来程伯伯还记得侄女
他看着一地的狼籍,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她蛊毒发作了?”
凌印紧锁着眉,只盯着兰沁的面容,并不语。
罗宁慢慢走到塌前,看到凌印肩头鲜血淋淋,不由心惊。却也再没问什么,将手搭在她的腕上,眉头紧蹙起来。
“怎样?”凌印问道。
罗宁却摇头,不语。
“她到底如何了?”凌印亦快要发狂,紧紧逼视这罗宁。
罗宁冷笑:“你愿意为她换来解药么?”
凌印面色低沉:“朕已派青宁去了。”
罗宁一呆,继而冷笑道:“你最好能!否则,我便带她走!”
凌印怒视着他,睚眦欲裂。怒火冲天,眼中杀意已起。可是,就那么一瞬间,又被他生生压了回去。
“臣端木赐参见陛下!”端木已来到屏风后。
凌印瞪了一眼罗宁,冷声道:“还不快进来,磨蹭什么!”
端木赐垂首进来,又作了揖,看着塌上的兰沁,道:“陛下,娘娘这是……”忽然看到凌印肩头的伤:“陛下,臣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凌印挥手:“糊涂!还不快号脉!”
端木赐只得先为兰沁搭脉,他亦是眉头紧缩,凝神苦思。
“如何?”凌印急道。
端木赐躬身道:“陛下,娘娘身上的蛊毒越来越甚了!”
“什么?”凌印瞪圆了双眼,面孔似乎要吃人一般的狰狞。
“这蛊毒每发作一次,便是会加重一次!”端木赐亦是满目凝重。
“可是她刚刚却是自己停了下来。”凌印道。
罗宁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那是因为她饮了你的鲜血。”
凌印惊道:“朕的血可以为她解毒么?”
罗宁眉头紧蹙:“她体内寒毒缠身,已是至阴之体,你的血是炙热之物,自然会缓解她的痛苦。”他长叹了口气,接着道:“可这无异于饮鸠止渴!这以毒攻毒的法子对她的伤害极大!”
凌印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端木赐道:“陛下,只有解药才能救的了娘娘!”
凌印握住兰沁的手:“解药,朕一定会拿到解药,沁,你要坚持住!”
罗宁却面目的不屑,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转头看着塌上的她,面容惨白,却惊艳无比。
心中微微疼痛,阿沁,你又想到了谁?蛊毒才又发作了?
月色渐渐西斜,银光透过窗棱洒在地上如寒霜一般清冷。
兰沁缓缓睁开双眼。却见已经躺在温暖的怀中。
凌印安然的睡着,呼吸匀称。
眉,却是紧蹙着。
他赤着上身,左肩之上缠着绷带。
她心中一动,浑身又开始发抖。
不,不能再发作!她闭上双眸,排除一切杂念,然后慢慢的平息起来。
却惊醒了身边的男人。
“沁……”他关切的声音传来,身子又紧紧的将她围住。
她把头从他的怀中扬起,面露微笑:“陛下。”
面色清纯的如婴孩一般。他心中恍惚,她似乎是不记得发狂时候的事了。他亦不去提。只将唇印在她的额上:“天还未亮,再睡一会儿吧。”
她咯咯的笑了,蜷在他的怀中,继而又发出小猫一般的呜咽之声。
凌印一阵心神不宁,只觉得欲望要冲破皮肉喷洒开来。
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杏眸迷离着,波光流转……
罗宁坐在灯下。
也不知是何原因,他自来到了长安,遇见这样月色凉如水的夜,便会惊醒,再也睡不着。
皇帝已下旨,封他为御前亲卫。
他拒绝了太后要他住在汉宫中的好意,依然回到玄外街的小院中。他知道,他没有青宁那般豁达,他没有办法时刻陪在凌印的身边,看他与自己心爱的女人亲亲我我。
长叹一声,见兆儿在外塌上睡的香甜,不想打扰他,只着薄薄的内衫,便走进了如水的夜色中。
望着那已然西斜的残月,他心中思绪万千。
她饮了他的血!蛊毒才得已压制。是所有男人的血都可以,还是只有她心中所念之人的血才能?如果必须要她心中所念之人的血,那么,那这个人便是凌印!
想到此处,如万箭穿心,心中疼痛难抑。呵,他倒似也是中了绝情蛊一般!
不由一阵的苦笑。
天却又是下起淅漓的小雨,过了片刻,又见电闪雷鸣,雨竟开始瓢泼起来。
罗宁拧起了眉头,这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凌印的江山,还能守的牢么?
想到此处,心中却是一惊,自己在为他担心么?
雨越下越大,罗宁已退到了屋内。
浑身已被淋湿。
却听身后兆儿惊呼:“公子,你这又是做什么!病才好了几日,便这么不爱惜身体!”
罗宁不语,任由兆儿为他换起了衣服,又回到了塌上。
清晨,雨才小了些,但还是淅漓漓的下着。
罗宁收拾好进宫上朝。
还未到长乐宫正殿,便远远的见一群人跪在殿外。
走近一看,却是程非领着大臣门跪在那里,个个都是朝中说的上话的老臣。
罗宁心惊,难道,这又是为了兰沁的事?
张多寿在众人面前急的团团转,“程大人,这几日皇上他心情本来就烦闷,您就别再如此了!”
程非却是一脸的正气:“老朽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丌!”
张多寿一跺脚,急的跟什么似的:“皇上可是马上就要过来了!”
一抬头,见罗宁走过来,忙作了个揖:“罗公子……”
罗宁却不看那些老臣,只径直向殿内走去。
接着便有舍人走上殿,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凌印进殿,见偌大的殿中只站着罗宁一个人,怒气开始溢出。
他走到殿外,只见蒙蒙的细雨中,众臣都齐齐的跪着,心中怒气又盛了几分。
“你们,就不能让朕安生片刻么?”
众臣齐声道:“请陛下不要忘了祖制!”
“朕忘了祖制?”他站在雨中,帝王的霸气凛然。
“陛下,宣室殿内不能有后妃居住!”程非仍然是一脸的正气。
“哪一条祖制上这样写的?”凌印冷冷的逼视着程非。
程非语塞,确实没有写过这样的话,只是大汉百年以来都是这样的规矩,从来没有人越矩。
凌印见他不语,又冷笑着问道:“宫中的规矩,是谁定的?”
程非又是一愣:“是各位先皇。”
凌印面色越发的阴冷:“那朕是什么?在你们心中,朕还是皇帝么?”
众人见皇帝如此说,忙磕头道:“皇上息怒。”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汉,可是大汉如今南方水患,西北战情,你们有谁真正为朕分忧过?”皇帝虽然口气平淡,但是语调却是冷然的让人发毛。
众人箴口不言了。
凌印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殿内,亦不理殿外跪着的众臣。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跪还是该起。
虽然皇帝是少年天子,但是先皇一手选定的继承人。
自继承大统,一直勤政爱民,没有一丝倦怠。
皇帝也不好女色,只是不知为何这次,却一直一意孤行。
按理说皇帝宠爱一个妃子亦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太傅程非却四处怂恿大家,要百官一起,在此逼宫。
张多寿出了殿,高声道:“皇上有旨,今日之事,再不准再提!众官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