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以为你真的在乎她
凌印面露惊色:“腹语?”
青宁点头:“是的,便是口不动,亦能说话。”
“世间有这样的人?”凌印拧起了眉头:“为何朕从未听说过?”
“臣也是第一次见识。”青宁道:“师傅曾说过,只有荆西的羌人才会腹语,而羌人一般不会到东土来的,所以臣觉得这小玉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
凌印点头道:“朕明白,可是,若是她有什么目的,那兰沁……”不敢再说下去,也不敢想。
“皇上请放心。”青宁道:“岳连绝对不会让她有危险!而且,臣以为,小玉是另有目的,暂时不会伤害兰沁!”
“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若是她有一丝丝损伤,那朕绝不轻饶!”
“臣明白!”青宁轻轻躬身道。
凌印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吟道:“荆西,荆西……”难道这个小玉是跟前太子明霆有关?
“皇上,”青宁已经知道了凌印的想法,“臣怀疑,兰沁是被这个月小玉诱出宫的!”
“是啊,朕也这么想的,可是,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凌印的目色愈沉。
“皇上,只要我们继续跟紧,就不怕不知他们的的目的!”
青宁的话刚落音,便见一人从幕后走出。
“好,好的很!”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师兄……”青宁瞪大了眼睛。
罗宁不理会青宁,而是走向一脸镇定的凌印。
“我以为你真的在乎她!”罗宁冷峻的目光充满了杀气,“原来她也不过是你手中的一只棋子罢了!”
“你怎知我不在乎她?”凌印神情依然镇定。
“哼!”罗宁冷笑道:“若你真的在乎,怎么会让她以身犯险?你明知道,荆江是明霆的地方!”
凌印心中一震。这正是他最为担心的。
他当然担心兰沁的安危,他恨不得能马上飞身到她面前把她带回到身边。
可是,他是皇帝,他不能离开,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离开朝堂。不是他心中不想,是所有的人都不允许他如此。
虽然他是天子,一呼百应。虽然他可以执意离开去救她。可是如此一来,又将她推向了一个火坑。蛊惑君王的女子,众臣必诛!
他要更好的保护她,便只能如此。
凌印抬起头来,盯着罗宁那双愤怒的眼睛,缓缓一笑:“她不过是朕的一个冷宫美人罢了。”面上是不屑的神情。
青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方才的话是从凌印口中说出。
“好,好,很好!”罗宁的目光死死盯着凌印,然后缓缓道:“不要忘了你刚才的话!”转身便飞出了窗外。
“师兄!”青宁要追出去。
“青宁。”凌印阻止了他。
“皇上……”青宁看着凌印满脸的失落,已然明白他的心了。
原来,他不是不去救兰沁,而是不能去救。他用言语激罗宁,是希望他代自己去保护她。
如此的用心良苦!
天还刚刚亮,便有两个人从花肆跌了出来。
老鸨站在门口,双臂掐在腰间,满脸不屑道:“没钱,没钱还吃得老娘一夜的花酒!没有打断你们的狗腿便是便宜了你们!”说完,咣当一声将大门关上。
被丢出大门的两人,其中一人似乎已经沉醉不醒。另一个人将他扶起,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未做一丝停留,便飞驰出去。
寂静的夜,被飞驰的马蹄声打破。
马车的后面,悄悄的跟着两个黑色的身影。速度完全不比飞驰的马车逊色。
车内清醒的人,有着一张清秀的人面孔。
“美人,原谅小玉吧。”她口中喃喃道。
没错,她便是小玉。而躺在车内的,便是被她迷晕了的兰沁。
昨夜,她们便出了汉宫。
采买司的腰牌是她偷的。
出了汉宫,便直奔花肆而去。花肆老鸨,也是她们的人。
两个女人进了花肆,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两个男人。
因为她知道,一定有人跟着她们。她也不指望一次便能甩掉。但至少这样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多来几次,未必救甩不掉。毕竟,到荆江,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是在梦里吗?
兰沁不知道。若是在梦里,为何她会有这么清晰的感觉?
马车的颠簸,车轮的急响。
就像她清醒着一样。
可是,她还是闭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隐隐约约,她听到了小玉的声音。她想呼喊,可是,却呼喊不出。
她这是怎么了?全身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再也不想挣扎,她真的累了。如果挣扎也是无助,那么,还不如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也不想。
小玉看着兰沁,心中愧疚难当。她给她下了三天的药量。这种迷药,会让人像做梦一样。
过了三天,她们就会出了大汉的边境。
到时候,再向美人赔罪吧!可是,美人会原谅她吗?
看着兰沁像婴儿一般熟睡的样子,她不由陷入了沉思。
她是荆西羌人,她的祖母是羌族的神女。羌人聚族而居,神女不但是族群的祭司,也是群族的首领。
羌人以女者为尊,神女职位也是世袭。可是,祖母没有女儿,只有父亲一个儿子。族中有规定,若是神女的第三代再没有女儿,那么世袭便要废止,另选他人。
于是便有人虎视眈眈,因为神女做了太久,已有五代。
小玉母亲有孕的时候,一切蠢动的势力还未消失。不断有意外发生。
祖母想方设法保护他们,可是,悲剧还是发生了。
小玉父母的尸身躺在祖母的面前。孕妇的肚子还直挺着。
神女,总是有一些别人无法想象到的本领。尽管孩子未生下来,可是,她知道孩子并未死。于是剥开了孕妇的肚子,将孩子取了出来。这个孩子,便是小玉。
此时神女大势已去,反判的羌人怎么会让她们存活于世?
被众人围困,神女部下了阵法,带着小玉逃离而去。可是神女受了重伤,失了元气,无法反攻。只得带着小玉来到羌人的禁地。这才躲过了一劫。
小玉渐渐长大,祖母也老了。一日,二人去采野果时,竟然遇到一只斑斓猛虎。祖母又摆起阵法,可是力不从心,阵边缺了一角,眼看猛虎就要冲了进来,这时,却传来了马蹄声。
一个身着锦袍的公子弯弓射来,猛虎颓然倒地,再也没有站起来。
小玉惊魂未定,扑在祖母怀中。
射虎的公子下了马,走到她们面色,道:“你们是什么人?”
小玉并不懂汉语,又从未见过生人,不由害怕起来,紧紧抱着祖母。
祖母却开口说话了,“我们是羌人,这是我的孙女。”说的竟是汉语,这是小玉从来也不知道的事,祖母会说汉语。
那公子拧起眉毛,道:“羌人?羌人有羌人的族群,你们为何要在这深山里?”
祖母上下打量着公子一番,并不做答。
那公子道:“这山中常有猛虎,你们若是愿意,便跟我回府吧!”
祖母看了小玉一眼,然后向公子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公子。”
射虎的公子,便是荆江王明霆,被废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