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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然后,巧玉被常青一瞪,立刻跪下不敢再多语。不过她的话也很好的提醒了常青,确实想要改变王爷的主意是比登天还难,不过……

不过……

一道狠毒的光芒从眼底划过,常青的脸上扬起了得意而扭曲的笑容,“巧玉,你看着,本夫人这次一定叫那个狐狸精滚出府去!”

“啊?”

然后,巧玉被常青提起又在她耳边说了许多才作罢,此时巧玉的眼里已被惊恐覆盖,一个劲的摇头:“不……不不不……奴婢……”

“混帐!你若不做本夫人现在就杀了你信不信?”

“不要……夫人不要……”

常青点点头,勾唇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塞进巧玉手心里,低声道,“醉生梦死,呵呵……呵呵……”

皇宫,凤鹫宫。

皇帝来的时候铜鼎里的白兰刚刚熏完,余香缭绕之后渐渐散去,徒留一种美人迟暮的错觉。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毓秀带着值夜的宫仆跪拜行礼,却不见静贵妃有所动静,而皇帝也已经习惯,只是随意摆了摆手便进了里室。

素色幔帐,碧纱窗前,女人穿一席绣着木槿花的睡裙倚窗而立,发丝全部垂在身后,她在望月,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圣洁与哀伤望月祭奠。皇帝痴痴看着,即使夫妻近三十年,但她给他的总是这一种近在咫尺的仰望,他走不进她的心,也走不进她的身。

今天,六月二十八,是消逝三十年的柔然族最神圣热闹的花舞节。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年,在开满木槿花的地方,她如一只高傲而美丽的仙鹤,瞬间夺去所有女子的色彩,她是柔然最美丽的公主,也是他楚辽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他走过去,窗外的风吹过来吹起他鬓边一缕斑白的发丝在眼前荡过,他骤然停步,掬起白发顿时目色沉沉。他已经老了,她却还是那么美丽,还是当年那只漂亮的仙鹤……

静贵妃忽然长叹一声,带着熟悉的陌生开口,“你来了,你也记得今日是花舞节?”

皇帝的神色有意外也有惊喜,这些年她对他彬彬有礼,没有恨没有爱也没有情。

“静儿……”

“皇帝!”静贵妃还是一如既望阻止了他的温柔,她默然转身,敛眉一笑,静如止水。

皇帝的心却掀起一泓波涛,“这些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朕吗?当年朕亦是没有办法啊!”

他是皇帝,是大楚高高在上的尊者,此刻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竟仿佛带着千山万水的苦楚来乞求她的原谅。

静贵妃走到案前沏茶,依旧平淡如风,连声音都似那风中一晃而过的温柔,“我从没怪过你,何来原谅之说?我谁都不怪……谁都不怪……”

茶香袅袅,升腾的雾气中她仿佛看见了那个一身战甲英姿卓绝的男人,在最后一刻为她的家族而战,不自觉中笑了起来,敛尽世间所有光华的笑容将整个宫殿照亮。

皇帝的心是痛的,却不敢也不忍破坏这样的美好,他只知道这一生她都不会对他那样笑。忽然间,他也放开了,叹息着问她,“是在想振海吗?”

静贵妃也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反而带着纯正的仰慕和思念轻轻点头,“想他骑马打仗的样子,想他当年救我的样子,也想他当年将我推到你身边的样子……”

说起那些当年,她的笑淡了几分。当年,救她的人是林振海,给她希望的是林振海,与她共患难的也是林振海,可是他一句奉陛下之命将她的一腔柔情拒之千里之外……

她不怪他,从来不怪他,他是她心中的英雄,一直都是。

皇帝看着她眼里的笑意终于再也嫉妒不起来,只好转身避开,“朕会下旨将林暮雪指给老九的。”

“不急,你的圣旨指不出两情相悦来,再给他们多些时间,免得……”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懂的人永远都懂。

皇帝离开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回头望着那个美丽淡漠的女人,深深叹道,“如果还能重来,我真希望当初去柔然的是我,而不是振海。如果……如果能重新选择,我想有些东西比皇位要重许多……”

叹息声留下,人已离去。风吹进空荡荡的心海,静贵妃却嫣然一笑,重新仰头望月。

可惜这世上永远都没有如果……

翊王府。

林暮雪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不过这倒是累坏了云悠和月悠两姐妹,就比如说现在,林暮雪只穿了件单衣就出了卧房,顺着小路要回枫园。

“小姐,小姐回去吧,王爷吩咐您的伤还没好,不能到处乱走的!”月悠焦急得劝着,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怕伤了她,云悠却是一副爱走不走的样子,被姐姐拉着也跟了出来但没有半点要劝说的样子。

月悠急得扯着云悠的袖子,“你倒是也劝劝呀!”

云悠冷哼一声,盯着走在前面的林暮雪哂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在王爷床上都睡了这么多天了才想起来不是自己房间啊?谁信呢!”

月悠一听更着急了,狠狠瞪了两眼才又追了上去。

林暮雪走的急,伤口忽然一扯,那痛几乎深到骨头里去,她慌忙捂住胸口弯下了腰。

“呀,小姐……王爷吉祥!”

脚下一轻,林暮雪的身体被楚天笑抱起来,火热的温度迅速将她冰凉的身体包围,渐渐有了知觉。

她瞪大眼睛盯着他,恼怒恨意羞涩瞬间覆满水汪汪的双目,楚天笑看着顿时大笑出声。

“要去哪里?你的伤还没好。”

“不要你管,放开我!”林暮雪别过脸,恨得牙痒痒。

楚天笑却开心得不得了,她终于和他说话了,即便还是这种让他冒火的态度!

他勾唇一笑,凤目蕴出霸道而冷冽的色彩,仿佛还有一股似深匪浅的关心,冷冷道,“你的命是本王救的,现在本王有权支配你所有的行为活动!”

林暮雪蹙眉,倔强的神采覆满她冷漠坚定的小脸,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吼,“没有我,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凭什么这样对我讲话!凭什么这样无赖的控制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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