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她没有看过孩子一眼,下人们也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她们母女在同一屋檐下过着陌生路人的日子。韵儿渐渐长大,会开始追着本少问,为什么娘亲不喜欢她这样的问题……本少竟然回答不出来,所以后来小小的孩子居然也学会了难过和悲伤,所有人去无能为力。”
楚天笑抿唇,凤目里却有着与林暮雪同样的纠结和无助。
“说起来倒多亏了这次的下毒,否则本少还真不知道韵儿这辈子能不能被她娘亲抱一次的呢!”
凌歌转身,桃花眼戏谑地望着楚天笑。
“药是十四下的,是西域夜熙给的毒。”
安静的房间,只有楚天笑阴冷的声音,他眯眼决定再不会手下留情,因为他不能容忍有人对他想保护的妻子女儿不利!
凌歌挑眉,他是相信楚天笑的。毕竟自从他们回京就一直有人监视,但是楚天笑的人却是昨夜林暮雪回来的时候才跟来的……
“夜熙?”凌歌冷笑,“敢如此挑衅本少的人真不多……敢惹本少的人就一定要有领死的觉悟。”
然后,楚天笑起身从凌歌身边经过,道,“夜熙交给你,还有,本王不是特别希望你再和本王的王妃有亲密的接触。”
凌歌傻眼,过河拆桥?
“呵呵,那你要保证她不会情感寂寞,否则本少如此风流潇洒的人可不懂什么叫控制!”
虽是不留情面,但楚天笑听得出他的意思,凌歌却也是无奈之举,他明白林暮雪的心,所以自己不会再做第二个楚天笑,以爱之名禁锢和伤害她。
楚天笑点点头,“你照顾好她,本王还有事。”
说完,径直出了房门,凌歌屏息感觉到他居然连守在外面的死卫都带走了,不由大惊,“要不要这么给本少压力?”
书房,缭夜与聂云静侯在此。
楚天笑进来的时候一改往日的淡漠,重新覆盖了那可怕的阴翳和森然,二人同时大惊。
楚天笑在暗前坐下,掌风一挥将烛火点上,一灯如豆,已经足够。
“十四的真正计划。”
缭夜顿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上,“这是李毅从萧牧手上拿到的,千真万确。”
“李毅?”聂云大惊,“就是萧牧手下如今最得力的副将?”
楚天笑没有抬头,拆开信笺仔细阅读着,缭夜侧首朝聂云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收买他的?那家伙与萧牧可是生死之交。”
缭夜勾唇,喑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鬼魅,“李毅原本就是主上的死卫,当初王爷安排进十四爷军营的人。”
于是乎,聂云再次看着楚天笑露出崇拜加伏首的神色。
楚天笑此刻已经将信笺看完,冷冷一笑,丢到地上,阴冷道,“好一个一箭双雕之法。”
缭夜将信笺拣起亦看了一遍,对十四的计谋深感可怕,转身将狩猎的地形图展开又细细看了一番,惊呼道,“这是皇上的马车,右边是王爷的马车……在这个地方行事又如此埋伏……他……他、他是要连皇上都一并除掉!”
话一出口,缭夜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对付王爷一个,却没想到楚天澈竟然要借意外和行刺之名将楚天笑与皇帝一并除掉,好可怕的计谋!
聂云亦狠狠道,“澈王真够狠辣!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阴谋,咱们呈给皇上一定能让他再不得翻身!”
“不可能!”缭夜立刻反驳道,显然他想到的楚天笑也早就想到了,只有聂云会笨到说出这样的法子。
“为什么?”
缭夜冷哼一声,解释道,“呈给皇上?这不过是个嫌疑,真假未定,到时候澈王会有足够多合理的借口和理由,说不准还会反咬王爷一口。而且,皇上向来忌讳兄弟反目相残,王爷这样做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都会惹皇上不高兴。”
楚天笑抿唇,看着无语的聂云笑道,“你真该跟缭夜好好学一学,只长功夫不长脑子。”
聂云垂首,“那我们该怎么办?”
缭夜也重新陷入沉思,“若我们提早埋伏救兵在哪儿,皇上还没有老糊涂一定会怀疑,若一举除不掉澈王反而更容易被他污蔑,到时候恐怕难拖干系。”
楚天笑眯眼,一双凤目仿佛早已酝酿好了所有风暴,即便面临如此困难的局,他亦是一副坚若泰山般的自信。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本王从来不会做。”
聂云急了,眼看想不出对策来,“那怎么办?难道明知道是死路眼睁睁看着去死吗?”
楚天笑起身,幽幽道,“那倒不一定,本王不能安排救兵可以让其他人安排。”
“其他人?”
缭夜与聂云同时重复道,茫然看着楚天笑,他们实在不明白他的打算。
楚天笑却依然更加神秘,挑眉一笑,“比如说,父皇。”
见二人还是不太明白,楚天笑只诡异一笑,确是阴冷可怕,“楚天澈,本王从来就没有拿你当一个有资格的对手看待。”
林暮雪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守了她一夜的楚天笑。
梦与现实的转变来得太快,她一度重复了好多次才确定是真,而不是梦。楚天笑将她扶起来,还是贴心的为她披了件衣裳,仿佛昨天那场吵闹从来没有发生。
“凌歌去配解药了,你大哥一早派人送回了心头血,你马上就会好。”
不待她开口追问,他便又笑着说道,“晴柔再度怀孕了,暮风暂时不能离开,不过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看你,这件玉佩是他送给韵儿的礼物。”
林暮雪接过,紧紧握在掌心,虽然有感触却并没有哭。大嫂再度怀孕,看来大哥过得很幸福,这就足够了,她所惦念的已经不多了……
楚天笑又端了准备好的小米粥过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她唇边,“先喝点粥润润嗓子。”
粥的香味和他的温度就在鼻尖,她心底涌过不知名的暖流,想开口又觉得……没错,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