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语气夸张地客气称赞唐素,两只手忙碌地往怀里、袖子里、荷包里揣金子。
春罗看看陶然急匆匆地样子,忍不住说道:
“三,呃,陶公子,这个盘子您也可以拿走的。”
陶然朝那木质的盘子瞅了几眼,见那盘子色泽沉静,不屑地扔了。春罗接住盘子,吃惊地瞪大眼睛,天哪,这盘子可是百年的水香沉木做的,不比这盘金子差到哪去,居然被人嫌弃了?!
哎,春姑娘哎,你忘了,唐素刚穿越来的那天,陶然宁愿喜欢金光闪闪的铜佛像,也不看那价值连城的玉璧一眼么?陶公子性子属龙,不识东西好坏,一概只看闪亮不闪亮。
“春罗,拿纸笔来,本王给陶公子写休书。”
“不用,不用。”揣了金子的陶然浑身上下哪都鼓起一块,为了防止怀里的金子掉落,他还两手托“胸……”只能艰难地冲唐素摇摇头。
“为什么?”
记得花醉出府的时候也不要唐素写休书,难道大夏的婚姻是自主的?可那也得双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吧。
还是陶金给唐素解了疑惑,她很谦卑的说道:
“王爷,然儿只是您的侍君,娶亲的时候没有三书六礼,休弃的时候是没有资格拿休书的,只要您的一句话就行。”
原来如此,唐素点头,她只懂得古代婚姻的一些基本条例,那些都是针对明媒正娶的妻子的,所以才会把王府里所有的男人都当成“妻子……”来看。
“然儿,我们走吧。”实在不忍自己儿子这种爱财如命的形象给大伙留下些不好的印象,陶金赶紧让陶然走。
谁知陶然还是艰难地摇摇头,眼巴巴地看着唐素。
唐素低头,没看出自己身上哪里藏了金子,只得回望陶然。
“王爷,我想回趟悦晶院。”
“那你去啊。”唐素不解,她又没说不准他把他自己的东西带走。
“那个,那个,你能不能让李洛雨把双面荷花图送去。”
得,原来不是惦记着她,而是惦记着那副双面绣呢。
“行,我派人给你送去。”
“然儿,你、你刚刚说什么?”陶金突然大喊出声,吓了所有人一跳,视线全聚集在她那张肥脸上,却又都被那些金钗子那根金链子闪花了眼,赶紧掉了头。
“娘,我有一副双面绣哦,我还找到了《天下绣锦》的传人哦。”唯一敢直视陶金的只有陶然。
“哎哟,乖儿子,快给娘引荐引荐。”
“当然没问题,走,娘我带你去。哎哎,娘,你把头上的金钗子给我吧。”
“行。”
“还有脖子里的金链子。”
“行。”
“还有手上的金戒子。”
“行,你还要什么?”
“咱家库房的钥匙。”
“陶然!那是给你二嫁的嫁妆,不许你打主意。”
“娘,我就嫁给钥匙了,你给我吧。”
“不行,钥匙又不能生孩子。”
“娘,娘,你……”
众人目送陶家母子走远,无不拜倒在陶然对于钱财的热爱下,偷偷在心里称赞唐素送走陶然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多么神武多么防患于未然啊啊啊……
唐素已经被陶然雷习惯了,反倒见怪不怪,抬步往外走,去找霍西夜。
霍西夜正在海涯园里换衣服,听到唐素来了的消息,匆忙穿上衣服出来。
“王爷。”
霍西夜低头行礼,不知不觉中,匆忙穿上的衣服敞开了道大口子,一大片蜜色的肌肤泛着一种纯男人的气息,飘荡在唐素眼前。
“呵呵,早安。”
唐素干笑两声,受到男色诱惑的脑子糊涂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句啥,只顾着让眼珠子大吃冰激凌。
霍西夜看看外头的大太阳,疑惑地看着唐素。
“呵呵。”
唐素走上前,两只手搭上他露出肌肤的胸膛。霍西夜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动弹不得。
手底下的冰凉终于拉回了唐素的理智,她看看自己明显试图犯罪的双手,看看霍西夜僵硬的脸,急中生智,改搭为拉。
“西、西夜啊,你衣服没穿好,会、会着凉的。”
“嗯嗯。”霍西夜随口附和,两只眼睛不知道看哪里,越过唐素的头顶定在某个虚空。
小厮阿长看看屋子中间认真给霍西夜扣纽扣的唐素,又看看傻傻任人扣纽扣的霍西夜,不由得问自己:现在是夏天吧,这时辰是午时吧,没错啊。怎么少扣两粒扣子就能着凉呢?
唐素认认真真地替霍西夜扣好纽扣,直扣到连脖子都挡严实了,才住手,才抬头,才灭了身上那股电流。
满脑子xxoo思想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唐素严肃地想。
可怜霍西夜却没这么好的定力,属于女子的馨香不断从身前人的身上传来,他的喉头彷如饥饿的人一般上下滚动咽口水。
午后的太阳很大很亮很不适合罗曼蒂克,还是晚上的月亮适合铺到推倒滚滚床单。霍西夜的紧张感染了唐素,她开始胡思乱想。
不同于唐素的不纯洁,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霍西夜只是觉得唐素看起来很诱人,但是诱人干什么,他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于此JQ时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煞风景的惊呼,卷帘这傻丫头别的本事没有,坏事的本事一流。
“王爷,王爷。”
霍西夜最先反应过来,眼神闪了闪,径直走了。唐素等卷帘奔到面前才从旖旎的幻想中回神,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些羞恼:
“卷帘,你慌慌张张地干什么?”
可惜卷帘的粗神经压根就没感觉出唐素的潜台词,喘着粗气说道:
“王、王爷,您去、去悦晶居看、看看吧,都、都空、空了。”
唐素朝卷帘翻了个白眼,陶然要搬家,能落下块铜板就该去买彩票了,悦晶居空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卷帘这丫头多数时间呆在王府,不像春罗跟着唐素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才会对陶然这种形同毁尸灭迹般的行为慌里慌张。
被唐素明着鄙视了一下的卷帘终于醒了神,摇摇头赶走脑袋里在悦晶居看到的“惨象……”和陶然带人大包小包出王府的“壮观……”她匀了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