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面色难看,抿紧嘴。
朝臣们很有八卦女的潜质,议论声不断传进唐素耳朵。
不屑地撇嘴,切,疯子与天才只有一线之隔,以你们这群古董那浅薄的目光岂能看出我唐素的惊才绝艳。
待众人的议论稍平,女皇寒着声音道:
“安逸王禁足一个月,在家‘好好’养伤。”
禁足就禁足,唐素不以为意,安逸王府那么大,别说一个月,就是两个月也够她玩的。
“谢皇上,臣告退。”
哼,老娘要提前下班!
“谁准你告退的?”
女皇冰渣子的声调冻住唐素急欲回府的脚步。
唐素身后的平阳公轻声说道:“安逸王稍安勿躁,且忍一忍。议事结束前,擅离早朝会被言官们弹劾,今日只有一件要事,想必散得早些。”
她的话有理有据有礼有节,听起来还挺真诚,唐素顿了一顿。
她堂堂一个王爷,女皇都说打就打,她现在没有资格横。
转身,她安安分分地呆在一旁当摆设。
脸上肿着难受,越想越疼。唐素只好把注意力放在朝臣的说话上。
所谓的早朝,其实就是一帮子人聚在一起磕牙。
在众位或老或少的欢乐唠嗑中,唐素知道了她们一直在讨论的上将军司无邪勾引女皇陛下贵君的这一花边轶事,并且试图将这桩风花雪月上升到道德伦理的高度来说明功高震主这一政治家永远热爱的主题。
由此可鉴,缺乏娱乐的古代生活逼迫一直缺乏娱乐精神的官员们用打压别人的手段取悦她们自己,熟不知在女皇陛下的眼里你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一群随时可以踩死的蟑螂。
所以,做官哪,要么就像她前面的丞相婆婆一样八面玲珑,要么就像她后面的平阳公一样独善其身,千万别学傻不拉叽的闻人翼,慷慨激昂地像是跟上将军有不共戴天之仇。
在唐素再次趴下之前,众人终于讨论出关上将军关到死的结果,之所以没有直接咔嚓掉是因为大夏国的西南边境最近不是很太平,万一打起来,骁勇的上将军还是可以拿出来用用的。
唐素估计女皇陛下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今天的脾气格外不好。
毕竟,无论男女,绿色都不适合戴在头上不是。
但是,丫是非不分,丫连自己的妹妹都打,丫活该!
散了朝,朝官们三五一群地往外走,唐素趁上官棋身边没人的时候靠过去,声音含糊说了声“谢谢……”没办法,脸太肿。
上官棋微微一笑,态度谦和,一点也没有因为个子比较高而用高傲的眼神看她。
但是唐素还是觉得悲催。
她以为一米七的身高足以鹤立鸡群,谁知道丫的一个个跟吃了激素一样,上官棋甚至有接近一米九的伟岸身姿。
难道说,必定要浓缩的才会是精华么?
唐素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半天无果。
唐素回府的时候,吓了春罗卷帘一跳,眼前的“猪头……”就是她们王爷么?
“别看了,本王被皇上打了。”
唐素苦笑。
“奴婢去请大夫。”
“别去。”
唐素赶紧拦下春罗。
顶着这张猪头,她哪里有脸见人啊。
“上些消肿的药就行了,除了千翠园的人,暂时不要让其他人来,王夫侍君也别来请安。”
决定了,在这张猪头脸消肿之前,她就呆在千翠园里哪也不去,书房里不是有很多书么,她正好研究一下大夏国的某种文化。
握拳,唐素默念:死女皇,你给我等着,你今天打了老娘的脸,老娘迟早叫你丫把脸送上来让我打!
养伤的时日过得飞快,唐素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铜镜里左右照脸。
眼见得一日一日消下去,也没留下什么疤痕,她才放下心来。
上药时问起李洛雨的情况,知道他也在日渐痊愈,想了想,让春罗去烟波院看看,缺什么家具、被褥、衣裳的都赶快置办齐,她就不过去了。
二十几天后,唐素的脸终于恢复了正常,憋在千翠园里快憋出毛病的唐素喜不自胜,扔下看了一半的书,满府乱逛。
春罗捡起她扔下的书一看,顿时黑了脸。
书上画了赤身交缠的一男一女,旁边是唐素的备注:这个姿势难度挺高。
唐素在府里瞎晃,晃着晃着就晃到烟波院。
进去一瞧,李洛雨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块布,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四侍君?”
唐素出声,李洛雨吓了一跳,慌张地站起,藏起手里的东西。
“王、王爷。”
“你身体好一点了么?”
“回、回王爷,好多了。”
“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
“你别紧张。”搞得她也很紧张。
“没、不紧张。”
“呃,那没什么事情,本王先走了。”
“王、王爷,”李洛雨叫住唐素。
唐素回头,李洛雨的娃娃脸发红。
“王爷慢走。”
呃,好吧,她会慢慢走的,摸摸鼻子,她这样宽容善良随和大度的人也会给别人压力么?
她身后,李洛雨痴痴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脑海里满是子济跟他说的话。
“四侍君,你那天被侧王夫打昏,王爷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没看见,当时王爷就跟疯了似的,抱着你话都说不全了。”
“打你的两个侍卫,让王爷抽了个半死给扔出去了。王爷还跟侧王夫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要让他陪葬呢。”
“你昏迷着不肯吃药,王爷急的团团转,一个劲的哄你,说那药苦,她就跟你一起喝一起苦,苦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你发烧,王爷守了你一夜,不停用冰块给你降温,直到天亮上朝才走。”
“四侍君,你重伤的时候,王爷对你的好,子济一点不漏地看在了眼里,王爷怕是喜欢上了你呢。”
她喜欢他吗?李洛雨捂着胸口,感觉那里急剧的跳动。
哭昏过去那天,他一醒来就看见王爷抱着他睡得正香,还、还那样亲他。子济说他受了重伤,她为他红了眼,为他训斥侧王夫,为他尝苦药,这些都是因为她喜欢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