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见唐徵弦低了头沉思,霍思雅也不知道从何解释,便转向于歌问道:
“于公子,小素身上的毒怎么才能解?”
这次,于歌没有岔开话题,缓缓说道:
“解毒并不难,但也并不容易。”
幸而听这话的霍思雅和唐徵弦,他俩一个神情专注,一个耳朵高竖,耐心地等着于歌说下去。要是换做急性子的谢沉璧或者花醉,指不定就会大声嚷嚷起这话的矛盾之处了。
“说不难,是因为‘相思之毒’只需要‘移情别恋’便可以解,说不容易是因为中了‘相思之毒’的人很难‘移情别恋’。”
霍思雅皱眉,有些难以相信地说道:
“于公子,你的意思是、是小素她喜欢上了司空锦?”
要是唐素在场,此时必定会吐血三升以彰显清白。她一不是M,而没有患上斯德哥尔摩症,好端端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虐她的人啊啊啊!
显然唐徵弦对霍思雅的话也不赞同,无声地摇摇头。
于歌倒是没想到在唐素的感情问题上,唐徵弦比霍思雅要更聪明些,倒是对他产生了好奇心。不过,于歌这次是误会了霍思雅,霍思雅并不是觉得唐素是个花心滥情的人,只是关心则乱,何况他又接触过现代社会,在大夏人眼里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却会顺然地想到,因为才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相思之毒会让女子喜欢上最后一个跟她在、在一起的男人,而且相思之毒中有蛊毒的成分,会让中毒之人互相承担对方的毒性,还能感应对方的心绪,一般是男人用来控制女人的药物。我从前只听说世上能制造此毒的人只有一人,便是邪医,却没想到司空锦年纪轻轻居然在毒术上有此成就。”
于歌边说边唏嘘,学医之人对于毒术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对于善毒之人可以说基本上是又爱又恨的,爱的是同样的药材能被制毒之人发掘出更多的药性,恨的是制毒之人通常视人命为草芥利用救人之药来害人。
不过,霍思雅对于于歌的感慨无法感同身受,他关心的唐素的身体,忙追问道:
“那这毒要怎么解?”
“方法有两种,一是以毒攻毒,用同样中了相思之毒的人的心头血混合十五种药材制成四枚药丸,一个月内服下便可以。二是用人引毒,这就是所谓的移情别恋。找一个会潋滟功的童男子和中毒之人缠绵一夜,由这童男子吸出女子体内毒。”
“两种方法么?”霍思雅细细分析着两种方法的可行性,思考哪一种方法更适合唐素。
一旁的唐徵弦抬起头来,说道:
“第一种方法对我们没有用。”
他这么一说,霍思雅也反应过来,是啊,以司空锦的手段,只怕在唐素中毒的同时,他便杜绝了其他人中相思毒的可能性,怎么会让他们找到另一个中毒的人,那么说,现在只能找个童男子为唐素吸出体内的毒么?
“什么是潋滟功?”唐徵弦忽然问于歌。
于歌一愣,江湖上最普通的便是潋滟功,一般是十一二岁的童子习来强身健体的,口诀几乎到处都有。这个功夫有固本培元的作用,童男子初次行房时会对女子产生排斥感,这时候强力运功,童男子会吸取女性一定的精元,但吸取的精元并不会转到自己的身上,而是作为润滑减轻自己的排斥而已。所以,很多有江湖经验的爹娘会让儿子偷偷练习这种功夫,让儿子将来行房之时不会感到难过,很有利于夫妻间的和谐生活哦。
于歌向唐徵弦、霍思雅稍微解释了下潋滟功,唐徵弦和霍思雅不语。他们两人加上屋里的李洛雨均出生王公贵族家庭,对这种民间习俗不了解,自然没有练过,那么现在在唐素身边的练过潋滟功的人应该有三个,一个是傅红殇、一个是花醉、一个是于歌。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中需要有一个跟唐素一度春宵来帮她解毒。
唐徵弦有些气闷,不由得加了一问:
“那个潋滟功只能童子练么?”
于歌隐约明白唐徵弦的意思,估计唐徵弦真正想问的以他的年龄开始练可不可以。不过很可惜,于歌摇了摇头,这功夫奇特就奇特在只有十一二岁的童男练了才有用,而且只需要照着口诀行气走穴一个月,以后只要童男之身不破,这功夫便会藏在身体里。
见于歌摇头,唐徵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反倒霍思雅皱紧的眉头松了,说道:
“我去跟红殇商量一下。”
于歌心中微微失落了一下,但立刻收敛了心神,说道:
“思雅公子,你应该跟唐姑娘也说一声,因为中毒的缘故,她行房时可能会出血疼痛,需要服用一些药物以免痛昏过去,那样会导致毒素无法清干净。”
霍思雅往里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身想于歌行了一礼,于歌赶紧侧了侧身子,不敢受全他的礼。
“那配药之事还要麻烦于公子了。”
“思雅公子客气,”于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于歌左右看了看,才开口:
“我近日被沈玲珑沈姑娘实在纠缠得够呛,还需要借唐素侍君的名头躲一躲,要叨扰你们一段时间了。”
“原来如此,”霍思雅点点头,“于公子尽管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会跟大家说一声,不会在那位沈姑娘面前露出破绽的。”
“那就多谢思雅公子了。”于歌忙做了一个揖。
“于公子客气了。”
“应当应当。”
趁着两人客气来客气去的功夫,唐徵弦先抬步往里走。
他进屋时,脸色不是很好,正在跟花醉拌嘴玩的唐素停了下来,偏头打量他,冒出一句:
“唐徵弦,你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不是跟于歌和思雅一样莫名地气呼呼走了么,怎么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呢?
要是平日,唐徵弦最少也会讽刺唐素两句,可这时候的他实在懒得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便走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