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地灌下一大口水，扔下杯子，唐素的手指笔直地指着司空锦，后者早已不知不觉地坐直了身体，面无表情。
“我告诉你司空锦，即使你最终能够颠覆大夏的江山改变世界的格局，你这一生也不会得到赞扬得到敬仰得到流芳百世的荣耀，因为你的行为从头到尾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带给人们的只有深深的伤害！你费尽心机的改变只是你想证明你的聪明你的睿智你的不可一世地拙劣手段！我唐素，永永远远看不起你！”
“够了！”
司空锦猛然站起，一贯淡然的神情首次出现裂缝，怒意那么明显。
可唐素也不是吃素的，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能吓唬的，她依然巧笑倩兮，嘴毒兮兮：
“真的够么？我还有一肚子的真心话没说呢！你要是不乐意听，我就全部说给你听，毕竟你的不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嘛！”
“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
“错！”唐素斩钉截铁，“这是我开始报复你的标志！”
“你只是仗着我对你和颜悦色，所以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惹怒我的代价是吗？”
因为难以掩饰难以压抑的怒气，司空锦的身体竟有些发抖，再也不能维持寻常的冷静。
唐素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情不自禁地大笑。
“哈哈，你对我和颜悦色？你对我做出那种事情以后，居然说你对我和颜悦色？你这样的行为也叫和颜悦色？那我对你只是嘲讽两句，算不算是以德报怨？天哪，我简直可以升天做那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了！”
“你闭嘴！”
“不！该闭嘴的是你！司空锦，有资格说够了的人是我不是你！”
唐素的怒意已经到达了峰值，胸口的气鼓得几乎要破口而出。司空锦玉色的脸涨得通红，盯着唐素的凶狠目光宛如要把猎物撕成碎片的狼！
“瞪你二大爷！”
唐素毫不客气地甩下一句一点也不文雅的话，迈着恢复些气力的双腿转身就走。跨出门后，一把把那高大的宫殿门给“哐啷……”一声合上。
如狼似虎的视线消失在门后，唐素背靠着宫殿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刚才，她虽然义正言辞慷慨激昂，但是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不能从司空锦身边脱身。
明知道惹怒他不会有好下场，可是唐素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的处境不是一般的危险。
司空锦之所以不挑别人强上，就是因为唐素现在算是大夏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皇族了。唐徵弦自然不必说，他是男人还是丞相的私生子，没被人唾骂死就算好事了。上官棋是皇女不错，然而一来她没有入过皇族的族谱，在古代，没有入过族谱，根本算不上是这一家的人。二来，傍晚那个皇室秘辛很多人都在场都听到了，女皇当年要淹死上官棋，就是没有拿她当皇女看，即使流着皇家的血，上官棋也称不上名正言顺这四个字。
如果，如果那繁花水真的那么有用，真的让唐素怀上了司空锦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可以说是除了唐素之外，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到时候，司空锦把孩子抢走，就等于是占住了凤座的一半。万一他改变大夏的事情失败，也不用担心不能占有大夏的江山。
完全是一套完美的计划，进可攻退可守，连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名誉、自己的孩子全部算计在内，没有一点犹豫的痕迹、没有一点感情的掺杂，这一天下来，司空锦将这套计划行云流水地执行下来，而唐素，直到他完成计划，才隐隐约约想通了他的做法。
这个人，太可怕，而她，像是砧板上的肉，随时都会被切碎。
没有办法，唐素只能激怒他，趁他微微失去理智，努力平息他自己的情绪时逃出来。
深呼吸两下，唐素左右打量一下，没有认出这里是哪里。
因为司空锦自负有武功，并不曾担心唐素会从他手里逃脱，所以宫殿周围没有安排侍卫，只有两个等候差遣的幽女。
唐素看着一个脸上明显露出害怕神情的幽女，故意冷着声音说：
“你过来。”
幽女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唐素一挥手，不耐烦地说：
“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跟我走。”
说着，她随便找了个方向，胡乱地走了几步，离那宫殿稍微远些，幽女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
停下脚步，唐素一回头，阴深深地对那胆小幽女说：
“我现在问你话，你乖乖回答我，要是说了一句假话，我就立刻掐死你。”
为了加强语气，唐素一把拽住幽女的衣襟，一脸地凶狠。
幽女本来就很害怕，哪还禁得起唐素这么一吓唬，立刻点头如捣蒜。
“说，唐徵弦平日最喜欢去哪里？”
“唐、唐徵弦？”幽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谁、谁是唐、唐徵弦？”
“就是今天早上还当着皇帝那个人。”
说出这话，唐素心里不禁为唐徵弦抹了把汗，这娃也真是可怜，早上还是皇帝呢，晚上就成私生子了。
不过，她的境地，貌似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吧。想到这里，唐素更急了，手上使了点劲儿，再次发问。
幽女赶紧回答：
“皇、前皇上最喜欢去芳书斋。”
唐素立刻让幽女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遇上的巡逻人员都知道唐素的身份，一看唐素衣衫不整脚步匆匆的样子，脑子都有些不怎么纯洁的想法，而她去的方向也不像是出宫，所以倒是没有人上前拦着唐素。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芳书斋，唐素放了幽女，幽女脚底抹油，马上就溜。
唐素也不再管她，进了芳书斋，点起一盏灯，站在房中细细思量。
要是她，她会把重要东西藏在哪？
不期然的，唐素想起了从前安逸王府里那个神奇的书桌。当下脚步一转，朝着那个书桌走去。
在书桌上仔细地摸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唐素蹲下身，在书桌底下的不断摸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