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朩蕾坐在梳妆台前,轻描淡眉,细拍粉,终了,拿出了娘亲新给的一点红胭脂,放在唇间,轻抿了一下,左右照了照,很好,清淡而雅致。
化完了妆,才唤来小绿给她换衣、绾发。
小绿指着花朩蕾挑出的那身素白的衣服道:“小姐今天为什么要穿这么素的衣服啊?”
“现下是阳春季节,穿得太艳了,只会扰了这嫩绿的春,不合时宜,还是这身白裙最妥帖了”花朩蕾轻撩了一下发丝,再次看了看自已的妆容,不错,跟这身衣服很搭,“来吧,给我换上!”
小绿熟稔的给她换完了衣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道:“小姐你真美,要是再梳个现下流行的云母鬓,就更美了”
花朩蕾对着镜子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是她第一次出门,所以格外小心,也马虎不得。
其实花朩蕾知道,她长的不美,也就是清秀了点。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常常以此为容,因为她心里最很清楚,自古红颜多薄命,通看往史,貌美之人,或被说成是祸水、或命运多忤逆,鲜少有幸福终了的。
这样正好,不美也不丑。
“好吧!就梳云母鬓。”
思量间,小绿已经帮她把发梳好了,的确很衬这身衣服和妆容,留海全部拢了起来,从中间分开斜梳到了脑后,轻绾到了一起,用一条白色的丝带绑紧,其余的发全散开来,显得即清秀又飘逸。
站起来全身打量了一下,很满意。
轻走到外厅,柳衣白正背对着她而坐,他今天也是一身白衣,头发简单的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将本就洒脱的他衬的更显不拘了。
“表哥,我好了,可以出发了。”
听到花朩蕾的话,柳衣白猛一回头,就愣在了当场。花朩蕾知道,他在惊艳,在他面前,花朩蕾很少如今天这般细细打扮,都是家常像。
他这是第一次见花朩蕾化妆,震惊是难免的。
“蕾蕾真是长大了,都出落的让表哥心动不已了。”柳衣白热切的注视着花朩蕾,心动之余,又难免有丝丝的失落,不知道蕾蕾是为谁而容。
说实话,看到柳衣白的反应,花朩蕾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有哪个女人不希望看到男人为自已而失魂呢?她花朩蕾亦如此,免不了俗,即便是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
“表哥真会说笑,那个哥哥不是看自家妹子最好了。”轻笑着走过去,挽住柳衣白的手臂。
柳衣白被花朩蕾如此亲昵的动作羞红了脸,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时好了。
“快走了,我都好几个月没出过门了,今天要不是表哥,爹爹还不能放我出去呢”
带着小绿和小红,花朩蕾拉着柳衣白,匆匆走出了家门。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从正门走出去。
跨过了门栏,回首看了看,确实有将军府的派头,跟中国中南海的别院似的,门口有两个面容不苟的持械军人,身姿如雕,一动也不动。
在现世,做惯了女强人,来去总是匆匆,来到这里,本想懒散廖渡一生,怎料,命不由人,现如今,看着这庄严的门厅,她似乎理解了上天的安排。
花朩蕾院子里的下人,都让她用各种颜色给取了新名,一来方便记忆,二来是为了让家里其它的下人都知道,这些个用颜色代名的人都是她院子里的人,对她们亦如对她花朩蕾。
诗友会设在京郊的一母河畔,那里垂柳成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很适合吟诗作画。
跟随在柳衣白身后,暗自打量着这里的一众男女。今天来的大都是年轻人,不管男女,全都经过了精心的装扮,尤其是女的,花红柳绿好不新鲜。
其实花朩蕾早就听院子里年长点的妈妈说了,大家来这里,一来是为了以诗会友,二来也是为了寻一意中人,只是上次来时,因为年幼好胜,不懂的隐匿自已,到叫人看笑话了,虽没引来凤蝶,却招来了一身麻烦,否则皇上也不会这么早就记起她花朩蕾这号人了吧。
男人在这里出了名,那叫风流才俊,女的一旦出了名,就将成为众星追逐的焦点,花朩蕾志不在此,更不愿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因此,低调而谦逊跟在柳衣白身后。
看着三三两两的才子,逐一吟诗后,相互吹捧,甚是无聊。
带着小绿和小红,辞了柳衣白,想寻一清静处踏青观景,也便于观查各色良才。
远离河畔的地方有一处凉亭,地势比此处略高,又离人群不是太远,很是适合。
轻快的走在松软的嫩草上,脚下时不时的,会传来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和着愉悦的鸟声,花朩蕾这才感觉,走出了家门,才真正体会到了,初春的气息。
走了几步停下来,闭上眼,在喧嚣中体味这难得的清闲。
“唉呀!花姐姐,我当是谁呢,你今儿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猛的睁开眼,朝着说话处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嫩绿衣服的女孩,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很是醒目。
花朩蕾快速在脑海里搜索一遍,确定没曾见过这么一个人,探究似的问道:“你是?”
花朩蕾本就很少出门,认识的人也很是有限,她断定在此以前,不曾认识过这么一号人物。
“花姐姐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年,也是在这里,我就见过你了,你当时那一首(赞柳)到现在我还记得呢!”
绿衣小姑娘口快的说道。
“噢!这位就是秀秀说的花小姐?”
被唤作秀秀的绿衣小姑娘,身侧的那个男人,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花朩蕾这才转过头来打量他,一身白色的长衫,外面套着一件银色的外袍,鲜少看到有人这样搭配,但不得不承认,即使颜色如此相近的衣服,穿在他高大挺直的身上,也并不觉得拖沓,反到让我觉得很是清雅。
不免好奇的向上看去,他的眼晴,花朩蕾只看了一眼,便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