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始终在观察着花朩蕾,他想从她这里找到一丝漏洞,好弥补现在的被动,“哪里是下策了,分明是上上之策,花小姐真不愧是将门之后!”
然而,花朩蕾太精了,她脸上的微笑一直都未曾改变分毫,楚漓知道,他这次已经败了,而且就败在他太低估花朩蕾了。
这家店楚漓本就有意要出手了,只是花朩蕾促使他出手的时间比预想的早了一点而已,无所谓,这次就当是试试花朩蕾的底子了,想通了以后,楚漓脸上表现出了少有的真挚。
而花朩蕾却不敢当真,楚漓这种人,城府深着呢,他的话怎么着都不能轻信,不管好话,还是坏话。再者,他隐在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花小姐,你胆子真大,拿自家清白来跟我对着干,这无疑就是提着脑袋来跟我拼命,我能不答应吗?
楚漓也明白花朩蕾心态,他急于逃脱出花朩蕾制造的留言,并转移被皇上盯上的那部分势力,花朩蕾何尝不想摆脱现在的被动,一个女人一旦拥有了可以与男人抗衡的智慧,就会成为焦点,手握兵权的焦点可不好当,楚漓太了解这些了,他们互相都了解对方的企图,事情就好谈了。
“正如楚世子先前所讲,你我都明白人,咱们不说暗话,你的心有多高,小女子我虽不说十分确定,但也能猜出个八九,现在你于我这个被皇上盯上的人扯上关系,对你确实不利,再加上这京城第一店,楚世子可真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何去何从,你比我更清楚。”
说完,花朩蕾看了看楚漓,并不急于逼他,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权衡,孰轻孰重。
其实,对于楚漓心有多高,现在究竟想做什么,做到什么地步,花朩蕾一点都不清楚,这么说,只是诳他,以他这样精于算计的人,必不会甘于平庸,花朩蕾赌的就是这些。
“顺便说一下,我的条件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而且你的第二条,我会考虑,但不能确定会全用你的人。”
花朩蕾知道,在这个时候你越表现的胸有成竹,他越会想,你手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底牌,越不敢驳你。
气定神闲的端起楚漓倒给她的茶,轻轻品了一口,“真是好茶!入口微苦,饮后留甘,真乃极品铁观音!”
“既然是极品,那花小姐就不必客气了,我这里有的是,你什么时候想喝都可以!”
噗!吓的花朩蕾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都喷了出来,什么意思?有的是?是在向她炫富呢,还是在跟她表态?
别,我不喜欢你,千万别动真格的,“楚世子真会说笑,那得鞠小姐答应才算呢。”
楚漓听了花朩蕾的话,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虽然她抬出了鞠眉秀来回他,但这恰恰说明,花朩蕾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的确欣赏鞠眉秀的才华,更喜欢鞠眉秀的美貌,在昨天之前,他一直想娶到鞠眉秀,更想得到鞠老丞相那部分人的支持,不过现在跟这个花朩蕾接触后,他突然觉得,美貌对他来说,太过肤浅了,而且鞠老丞相手里的势力比起兵权还差了那么一节,毕竟真要动起手来,还是真刀实枪更实在,虽然是个烫手山芋,但对楚漓来说却更具挑战。
“既然花小姐对这个店志在必得,我楚某人就收个顺水人情,将这个店盘给花小姐,不过,我不要真金白银,我要那这个店三年五成的分红,你看如何?”
楚漓不缺钱,这样做,只是想跟花朩蕾之间再多些牵绊。
三年五成是多少?花朩蕾没有一点概念,但面对楚漓这种精于算计的人,她第一反应就是讲价,“不行,五成太多了,三成还可以!”
“好,就依花小姐,三成就三成!”楚漓听了花朩蕾的话,想都没想,立刻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花朩蕾,却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但到目前,她还不知道她被算计了什么。不管是什么,至少她现在不用往外拿一分钱,就能得到七成的分红,她觉得我还是略胜一筹的。
花朩蕾在心底自嘲,或许她现在的心态,正是那种,明明被卖了还在替人数钱的小丑吧?但她却不自知。
既然事情都谈定了,就没必要再跟楚漓这种人周旋了,跟他做生意,伤神又伤脑,“好楚世子,我出来也有些功夫了,既然事情都定了,我就回了,明日我会派人来跟你商谈细节的,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好,那楚某送送花小姐?”
“不,不用了!”她花朩蕾虽敢与狼谋皮,但却不敢与狼为伍,跟楚漓走的近,只会让他把自己从头算计到脚,自己却未必会得到分毫好处,这此略胜,只是巧合戳到了他的痛处,下次未必就有等这好运气了。
说完脚不达等的走了出去。
花木蕾一出李记熏肉的大门,就看到了小红,看来她早就等在这儿了,“怎么样,小红?”
小红警惕性的四外看了看,匐到花朩蕾耳边说了一句:“楚漓这里,正如小姐所料,急于让出这个店,转移别人的视线。定都王楚澈为什么去了诗友会还不明,但他从诗友会那里走后,直接进宫了,很有可能是皇上在指使!”
“什么?”皇上在指使?
让个消息太劲爆了,以至于让花朩蕾忘记了自己还站在楚漓的地盘上,竟将自己如此真实的暴露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花朩蕾迅速回头向二楼楚漓的那个房间看了看,她相信,只要她还没走出楚漓的视线,他就一定在观察着自己。
“走,我们边走边说!”如果这件事,皇上也掺和了,就更有意思了。
楚漓的刻意,她花朩蕾的谣言,是不是都落入了那个新登基不久的皇帝眼里了?还是,他本就想导这么一出戏来整治汝南王?
能从血雨腥风里走出来,并坐上高位的人,花朩蕾相信,他简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