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过来,一把推开他,心里酸涩难当,说:“是你,先休了我。”我咬咬唇,吞掉口中的血腥味,总觉得这番话自己说来是那么的难以启口,“是你,是你先不要我的,所以,我也不要你了。”
他叹了口气,道:“是我不好,把你这个小才女想得太聪明了。”他这是什么话,怪自己也要这么说么!
“苏莺,休书不是我写的,你信我。”通常不都会说你信不信我么?哪有人解释起来都要这么拽的,他就这么一句单薄的话要我相信,他是来克我吧……
“傻瓜,我若不要你,还会半夜出现在这儿么?”他声音很温柔,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带着干燥的暖。“可是你却给我写了休书!苏莺,你竟然休了我。”有些苦闷的声音,我听得出来,听罢不由得心中窃喜。
“苏莺,你……”他还欲说什么,被我急切的告白打断。
“我爱你。”我信了,他说不是,就不是,爱情里需要信任,他向我讨要,我给得起。告白太多次,对我来说已经不用脸红气喘就能说的很顺溜了,摸摸脸皮,总觉得与他在一起后厚实了不少。难得我主动地献吻,黑暗中没能顺利得逞,不小心撞在他的脸上,也不知道撞到他哪里,牙齿磕碰间,咯噔一声。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挺疼的。
“噢,天,你是亲人还是咬人。”他语气无奈地低声说道,边抽气边笑得身体发抖。浪漫,就这么让他笑没了……
我认了。经验告诉人们,烛光晚餐的无比浪漫的成功之处就是在于两根蜡烛,乌漆吗黑的,就是接吻也会找不对地方。
“苏莺,约定还在。”他提醒我,揉着我的唇,俯身吻下,仔细地,温柔地吮吻,以一种膜拜的姿态,我开始沉沦。
这个吻并不热烈,也不深入,却持续了很久很久。
当他离开时,唇上还有他留下的热度,我摸着吻得柔软起来的双唇,心,不可抑制地加速。
“你现在还可以反悔。”他如是说着,停顿,房间里,空余我们的呼吸声,频率出奇的一致,就好像两个人都没有气喘。
“苏莺……”他扯扯我的头发,拥着我道:“你要知道,约定履行,你就和我一样没有退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下去?所有的事交给我,你只要做我的女人就好。呵,坦白说,去拥有一个女人,这种事我从来没有想过,之前没有,以后还懒得去想,但是,我很清楚,我现在想要你。我并不想勉强你,因为之后可能会有危险,会有让你心痛让你害怕的事情……你,现在还可以选择回头。我的身份,短时间内都不会变,可能会让你难以接受,但我有我的责任,这些事,你给我时间,我都会告诉你。我也可以直接的告诉你,和我在一起,你或许会为我吃苦,为我受伤,你当然可以选择走另外一条路,如果那是你想要的,我会在你的路上消失。”
他说的很慢,像是在一边思考一边讲出,又像是在讲太过沉重的事情,简单的言语无法承担。他在等我的回答,他有顾虑,所以给我一个选择,可我从来都不需要选择啊,池塘边醉酒之时,我就已先他一步做出了决定。
“我不会再逃走,不会让你一个人看我的背影。”没有疑虑,我说出自己的决定。他揽着我的手一僵,道:“你知道……我看着你走?”
他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何时说过这样苦涩的话了……我只觉得眼角发酸,侧身扑进他怀里,双手牢牢地圈住他的腰,泪无声地流。
“跟着我,你会有危险,呵呵,我这个太子,权还不够大。”他苦笑着,我对他的现状多少能猜到几分。
“不怕。如果权是你想要的,我和你一起夺权。”我或许不够聪明,但是力所能及之内,总有我能做的事情,他要的我都会与他一起去争取。有一种女人看似是不讲理的,在她眼里,自己爱的那个男人永远都是对的。我想我或许就是那样的,只要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不受伤害,那么为了他去颠覆这个世界也未尝不可。
“会吃苦。你一定难以想象我幼时初被流放的日子。这么想想,跟在我身边的人总是会苦难不断。”
“吃苦,我上辈子就习惯了。”有吃的东西,有住的地方,我一向要求不高,自认为生活不算苦。只是,我始终觉得,没有什么比孤寂的一个人更苦的。现在他有我作伴,我有他相陪,不管何时何处都可以提供一副肩膀或是一颗真心来相互依偎,如此,便没有什么苦了。
“呵呵,是吗,真好,我的小鸟儿什么都不怕。”他吻着我的发顶心,抚着我的背,说:“哎,怎么办?你这么爱我,一定会心痛,若我坐上那个位子,那帮老匹夫一定会急着送上自己的女儿们。”
我心头一窒,没了声响。这个问题终是比免不了的。
“怎么了?休夫都敢做的人不哼气了?”他叹着气,说:“苏莺,难道你不该跳出来把为夫占为己有么?”
他故意地玩笑话,却不能引起我的回应,只好将我捞起来,一字一句地说着:“苏莺,靠近一点,我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
煞有介事,这会儿他说什么都是秘密,除了我谁也听不见,再说,已经靠的够近了。
我枕在他的肩上,眼睫毛就刷着他的下颚,他低头,唇擦着我的皮肤,在我耳边说……
这代表什么?我猛地抬头,鼻子撞在他的下巴上,他笑起来,又附上一句:“我只告诉你,谁也不准说,包括陈伯,包括靳星。不要多问,我只要你就够了,所以多余的问题,不必考虑。”
我终于笑起来,闭着眼睛,回道:“好。”
“林家……你要怎么办?”越王造反,林家牵扯其中,据说很多计谋都在林惜月帮越王策划的,林家,正如林朗说的那样,如今事败,怕是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