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这儿有衣服和血迹……”望月峰下,黑衣人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悬崖,在看着眼前的水潭,眉头紧皱。
“衣服和血迹是那人的不错,人现在不见了,想必一定在这谷里,继续搜……”魔灵长老气急,为什么每次与这个北静王有关的任务总是完不成呢?这怕此番回去又要受罚了。
月上中天,黛玉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冷意浸身,忽然有温暖袭来,便不自觉地靠了过去。水溶嘴角微钩,看向洞外的朗月之时,却是忽的一暗。只见洞外明月正圆,悠悠清辉流泻,又是一个月圆的十五夜!
轻轻的将黛玉放下,急急走至洞口,紧皱的眉头平添几分诡异之色。
一阵清风拂过,只见原本站的逼直的身影忽的一颤,紧攥的拳头让骨节微微泛白,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水溶只觉得全身的劲力都被抽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心脏缓缓浸润至全身每一个角落,随着四处乱窜的内息久久回荡。看着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在马靴之上,原本立着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紧紧闭着眼睛,靠着洞口缓缓下滑,已经习惯了不是吗?每一个月圆之夜的洗礼……
“你怎么了?”清泠之声惊破满地月华。
水溶一滞,闭着眼睛淡淡道,“玉儿早些睡吧。”
黛玉苦笑一声,从他起身离开她就醒了,就这样看着他一个人在这里死死硬撑,直到看着他平静了些才轻轻开口,可是现在他还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吗?
“玉儿记得潇湘会之时王爷也是这般离去的,算一算也是十五之夜,王爷身份尊贵,自是不容玉儿多做置喙,只是为了早些离开这里,王爷须得保重才是。”转身离开之时竟然在想若是璃姜在这里只怕便没有这么麻烦了。
水溶闭着眼晴心中泛起阵阵酸楚,“玉儿想知道,溶自然不会隐瞒。”
黛玉脚步一滞,心中涌上喜悦,却仍旧淡淡的转身,“请王爷据实相……”
话音忽的中断,对面之人见此呵呵一笑,随即站起身来,眼中是点点哀楚,“玉儿可听说过一个传言?”说着转过了身,恍然间,黛玉直觉的水溶的背影离自己那么远,远到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个人。
“二十年前,天朝后宫出现一妖孽女子,那女子天生红眸,为乱朝纲,祸乱后宫,最后被苍茫道士的五行真火阵烧死。可惜啊可惜,这妖孽女子的儿子却被留了下来,天圣皇后以仁爱为名,给了他一个皇子所有应该得的,只因为这个皇子双眸与常人无异。”仿若笑了笑,“可是啊,这个儿子的命运天生便受了诅咒,因为妖孽之子会祸国殃民的箴言还在那里……”
“不是的!”黛玉急急出口,“你不是的,你定不会祸国殃民的!”
水溶忽的转过身来,嘴角眼角都是笑意,一双红眸里风流意气尽显,与平日里无二,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玉儿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呢?他们以天下之名杀死她,那我便以天下祭奠她,这难道不是最好吗?”
黛玉莲步微移,直直停在水溶身前,雪白玉手轻轻抚上那双红色眸子,“很漂亮。”水溶身子一震,又听黛玉继续道:“你不是妖孽之子,你不会祸国殃民,那些东西不过是那些人欺世盗名的借口,若你那样做了,便真正成了天下的罪人,他们会笑着看你万劫不复。”
看着水溶眸光微微震动,黛玉轻轻一笑,“你要做的只是为亡母报仇,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让那些恶人自食恶果,即便是天下也在所不惜,因为他们根本不配坐拥江山万里,被百姓尊荣。”
“玉儿,老天还是让我遇上你了……”水溶满足的轻叹,像是陷入了经年回忆。
黛玉有些似懂非懂,只静静倚在水溶的怀抱里,现在的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竟然赞同他想要倾覆天下的心思,师傅教的大同而治学到哪里去了?
“你会陪我吗?”那是黛玉从未在水溶身上见到的小心翼翼和失落无助。
黛玉没有说话,眼眸中几番变化,最后只是更用力的抱紧了他……
水溶将头埋在黛玉脖颈边,呵呵笑开了来。洞外月光流泻在两人身上,地上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像是再也不会分开。
忽然,黛玉推开了水溶,眼神冷冰冰的看一眼水溶,转身而走,“孤男寡女,王爷和玉儿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水溶一愣,饶是他城府再深,心计再多,他此时也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对了,“玉儿……”
“原来大师兄早就知道王爷乃赫赫有名的”血影公子“,想必你们也是因为这个才达成了共识,啧啧,倒是双赢的局面,真不知道那些碰上你们的人上辈子是不是没有烧过高香。王爷受我大师兄之托照拂与我,若是要他知道王爷……那可就不好了。”黛玉懒懒回到自己原来做的石台边,悠悠说道。
水溶眼中泛出邪恶的光来,缓缓走近黛玉,“林公子与溶半点关系也无,溶却为了照拂他的师妹的少了半条命,也不知林公子要如何谢我。”
黛玉一哂,“这天下也只有玉儿能从师兄哪里讨到便宜,王爷您就免了吧。”
“哦?”水溶坐在黛玉旁侧,一手禁锢住黛玉的腰,“那若是溶收了这个天下第一会讨林公子便宜的师妹呢?”
“呵呵”黛玉嘴角一撇,“王爷身边有佳人美眷相配,黛玉自问没有那般好福气。”
水溶手一紧,抵着黛玉额头笑道:“溶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玉儿此时正在吃璃姜的醋呢?”
黛玉见水溶伤口在自己眼前,也不做挣扎,“哪里哪里,黛玉平生最怕苦怕酸,外加怕老鼠,所以这醋玉儿是万万不会吃的,王爷尽可放心。”
水溶无奈摇头,“玉儿放心,溶不会让玉儿有机会吃苦吃醋见老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