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可是你家小姐怎的了?”
丝琪点头如捣蒜,“正是正是,林姑娘快去劝劝吧,我家小姐现在整日里以泪洗面,连饭都吃不下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原来就在黛玉一行回府的那日,宫中太后赐婚与迎春和赵公子的懿旨便是到了贾府。
黛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家小姐会以泪洗面?她现在应该是想着怎样逃跑才是吧?”
丝琪面上一红,“还是林姑娘了解我家小姐,昨日里小姐收了姑娘送去的桃花,便一直盯着看到了现在,适才终于说了话,让奴婢来请您过去呢。”
黛玉微微沉吟一瞬,却摇了摇头,“现在时候尚早,里大婚之日还有些日子,且让你家小姐不着急,便等着吧,待我一切安排妥当自会去找她。”
丝琪虽是不知黛玉此话何意,却还是依礼退下准备回去禀报自家小姐。
“小姐,您真打算帮迎春姑娘一把?”
黛玉微微叹口气,“本不想管的,只是不想看到她这般洒脱不羁,罔顾世俗的人被囚在那深门大院里郁郁而终罢了……”
“小姐要怎么做?”
黛玉眼中波光流转,“若是逃了,凭着贾府的势力就算不被抓回来,也是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可是若是一旦人死不能复生,便也只有悲天悯人的份了……”
雪雁一愣,随即便恍然大悟的笑开了来,置之死的而后生!她家小姐果真是厉害……
两人正这般说着,却有贾母院里的人来请了,“见过林姑娘,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黛玉一边让雪雁替自己整理衣服,一边随口问道,“不知外祖母有何事?”
“两位王爷来了府中,老太太请几位姑娘同去呢。”
心中微微诧异一番,莫不是水漓与水溶?
这般想着,到了正院厅门是却闻里间传来阵阵笑语,“二哥莫笑,他日迎了探春姑娘进府,可有你好受的。”
“话说五弟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贾家小姐个个美貌如花,才气逼人,何不在府中寻一个?”
黛玉脚步一滞,这一人是水漓不错,可另一人却不是水溶,想到这里心下便微微烦躁起来,莫不是真出事了?
“站住!”
微微愣神间已是到了门口,一带刀侍卫伸手一拦,“你是何人?”
黛玉眉头轻皱,旁边的小厮见状赶忙开口,“这是扬州来府里常住的表小姐……林姑娘。”
那侍卫一愣,姓林的?那便不是贾府中人才是……“放肆!”
水漓疾步出现在门口,瞪一眼那侍卫,才看向黛玉,“林姑娘莫怪,快快请进……”
黛玉俯身一礼,却被水漓轻轻一扶,“不必多礼,为你介绍我二哥。”
东轩王?先皇共有六子,其中四皇子与六皇子均是早夭,当今圣上排行第一,本是宫俾之子,被当今太后抱养,在其支持下才得了皇位,是以现在只有三王。而这东轩王乃是贵妃所出,乃是三王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刚刚从军中历练回来。
进的厅中,只见宝玉坐与右下手第一位,对面正坐着一个蓝袍少年,眉目比之水溶多了几分正派,比之水漓多了几分沉稳,此时一脸温和笑意,霎时间让黛玉轻松不少。
“黛玉见过东轩王。”
“快快请起。”水浩笑意盈盈的看眼前顾盼嫣然的女子,在看一眼自这女子进门便笑着的水漓,“我算是知道五弟今儿为何一定要拉我过来了,有林姑娘这般佳人在此,本王也不虚此行了。”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宝玉一旁听着这话面色一暗,看到黛玉颇为无奈的表情之时,便知这水漓之于黛玉,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即面上便带上了笑意。
黛玉闻言恼怒不已,只怪这东轩王说话不经大脑,看眼下情形着实别扭的紧,心思一转间,“咳咳……”
忽如其来的咳嗽吓了水浩,水漓二人一跳,宝玉却是没有放过黛玉眼中哪一点星芒。此时忙道:“轩王过奖了,我这妹妹自小身子便极弱,这回这怕又着了风了……”
“早知你身子弱,现下快快回去歇着吧,今日来是为了请你五日后进宫参加我的十八生辰的,你可一定要来才是。”水漓颇为切切开口,生怕黛玉不来。
黛玉经那一咳,面色越发的白了几分,闻得这话微微一福身,“能为越王庆生,黛玉求之不得,现下便失礼退下了……”
看着黛玉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水漓眼中一片光彩闪烁。
“主子,越王的生辰礼物准备好了。”水溶眼前的双生子便是他的贴身侍婢,紫兮和蓝兮。
水溶听得两人来报,品着清茶随意点点头,那古剑是水漓早就想要的,此番他嘴上虽是未说,水溶又岂会不知道,这才花了大功夫弄到手。此刻看着两姐妹一幅笑意盈盈的模样,水溶难得好心情的问了一句,“遇上什么好事了这般开心?”
两女子对视一眼,姐姐紫兮先开口,“主子是不知道,越王前日里去了荣国府了,还是拉着轩王一起去的。”蓝兮继续道,“听越王府的下人说,越王此去乃是为了邀请一位贾府小姐参加他的生辰宴的,越王这下可是情窦初开……”
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只因水溶陡然脸色一变,寒意透体而出。紫兮蓝兮见平日里极少让人身心具寒的水溶,此刻莫不是疑自己说错了话,心下颇为忐忑。
“去……查查越王进来可有常去金华宫走动?”
两姐妹一愣,虽不知水溶是什么意思,却依旧领命速速离去。水溶眼中神采明灭,哪里是贾府的小姐,除了她还有谁会让这么多年来只知跟随自己的水漓起了这样的心思呢?
不过片刻,不知是紫兮还是蓝兮的便来回报了,“主子,近日里越王确是常去金华宫走动,不仅如此,还送了许多珍奇玩意与太后。”
“咔嚓……”水溶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茶水合着血色滴滴答答流下,而水溶眉头紧锁,似是全然未觉。旁边下人看的胆寒,却也不敢多嘴半句,良久,水溶沉沉开口,“罢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