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凤鸣望着眼前这位大怒中的美人,那一惊一乍的表情,加上那一头发怒的红发,真是别有洞天!他在心里笑。“好啦,朕是关心你嘛,别误解了朕的意嘛。”
雪倾狂呼地转身走到床榻:“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可是,朕想看你哩。”鎏凤鸣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别生气了,朕知道你的病好了,你也该替朕办些实事了。”
雪倾狂冷冷一笑:“你的面沙也该揭开了,狰狞的面目也该显现出来了!”
鎏凤鸣已忍无可忍了,他呼地站起来,随手抓过一旁的侍女,身形一变,那侍女就佝断线的风筝飘向一角,乒的一声撞在墙上,来不及吭声就断气了。“雪……倾……狂……”鎏凤鸣怒吼道:“别让朕生气!”
雪倾狂瞄了一眼那可怜的侍女的尸体,发疯似地跳起来,习惯性地掏枪……她才想起枪已没了,于是,她快速地摘取手臂上的银铃。
鎏凤鸣见她在摸枪,那枪子的味道早就尝过了,赶紧腾身,急急地向凤宸宫外逃去。
鎏凤鸣跑到宫外,并没有听到那可怕的枪声,心里一阵有一丝暖意,这个女人,总算对朕手下留情了。
身后传来的只有雪倾狂的狂吼:“鎏凤鸣,你给我站住……”
鎏凤鸣见外面有许多的卫士,出于男人的面子,更出于皇帝的尊严,便慢了脚步,那些大内卫兵见了皇上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也不敢笑,都装着没有看到听到什么似的,宫里发生的怪事趣事,他们见多了。
鎏凤鸣没招了,想不到这死女子如此刚烈,真想宰了她。
雪倾狂正要举铃铛,见鎏凤鸣跑得比兔子还快,堂堂一国之君,却在一个女子面前落得如此狼狈相,心里又是气又是好笑。
彩薰及时走了过来:“主子,不要啊!”
雪倾狂还想往外追赶鎏凤鸣,彩薰紧紧拉住她:“主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再说:他也不是普通人啊,是皇上啊!”
雪倾狂也没想闹得满城风雨,见彩薰苦苦相劝,也就顺着这楼梯下来了。她收回铃铛,想起枪的事来。唉,不该在那树林中去洗澡,更不该一个人去,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丢枪的事,绝对不能张扬出去。
不知怎的,雪倾狂并不担心枪支丢失了,她相信,偷枪的总会找上门来的,当时那人的眼神,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隐约觉得那双眼睛似曾见过,那发着凶光的鹰眼,百年难遇上一回。
正在这时,宫外大声喊道:“国后驾到……”
雪倾狂一怔,怎么,惊动了国后?这古代的信息哪有这么快呀?
同时,她也不得不佩服鎏凤鸣狡黠,同时更觉得好笑,好像真是小俩口闹矛盾,搬老人婆来理是非,自己搞不定了,就搬出老泰山来。
国后是不轻易移出东宫的,除非有天大的事情非要她出马。
国后五十来岁,头戴金钗,胸坠玉佩,雍容华贵,一副慈仪天下的母亲形象,前时就打动了雪倾狂的心——这是她来到这里所尊敬的第一个人。
听说国后驾到,雪倾狂少有地主动迎到门外,见了国后,马上就道万福,施大礼。
国后前时刚见过雪倾狂,她喜爱这姑娘的清纯与乖巧,更喜爱她那倾城倾国的容貌:“狂儿免礼,快快平身吧。”
说着,拉住雪倾狂的手,一同走进屋来。
“国后,不知何事劳你大驾?”
“刚巧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我的狂儿。”
在国后面前,雪倾狂显出了少女的矜持和羞涩,一方面是少女本能的反应,另一方面是刚刚与鎏鸣吵架后的忐忑。
国后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作为女人,她太了解女性了。她敢断定狂儿还是女儿身,还是纯洁无暇的少女,虽然她也听说过狂儿是天龙国的贵妃,但,她更相信那只是虚有其名,正因如此,她更加喜爱眼前这位红头发的、个性特别的、谜一样的姑娘了。
人啊!往往在交往中有几种情况:有的人,一见如故,一见倾心,一见钟情;有的人,在见面后,通过一定时间的交往,也会成为知已、知音、挚友;有的人,一见面就别别扭扭,彼此格格不入,即使长时间在一起,也会磕磕碰碰,同床异梦,甚至分道扬镖,终成仇人。
雪倾狂同国后的相见,就属于第一种情况。
她轻盈地、乖巧地走到国后旁边,拿过侍女手中的羽毛扇,轻轻地替国后扇起来,国后满心喜悦地回头道:“来来来,坐在哀家旁边,多俊的姑娘啊!”
国后拉了雪倾狂的手:“姑娘近来可习惯?”
“回国后的话,狂儿在这里过得极好。”
“嗯,哀家虽年迈,但对前朝后代颇有趣味,姑娘能讲一些你朝的故事吗?”
“我们那里呀,可上天入地,就拿国后您来说吧,您出门要宫人抬着步辇,上面撑着黄罗盖,而我们出门就坐小车,里面有空调,不冷不热,速度又快,一溜就能到达想去的地方。”
国后想不明白,就又问:“狂儿的头发真好看。”
“国后,要不了多久,我的头发会与大家的一样了,因为,再也没有美发师替狂儿护理了,不信,您可查看。”
国后果真仔细察看,呵呵笑道:“哦,明白了,想来是用了颜料吧?”
国后想了好一会,也弄不明白,就换了话题:“能给哀家讲讲你的头发吗?”
“国后英明。”
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过了一会,外面又传来:“皇上驾到……”
在国后面前,雪倾狂现出少女的礼节,但一听说皇上驾到,她立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冷冷地站起身来。
鎏凤鸣进来,见了母亲,立即下跪:“皇儿叩拜母后。”
雪倾狂知道鎏凤鸣是孝子,这一点,她还算看得起鎏凤鸣。
国后忙扶起鎏鸣:“皇儿请起。”说完望着雪倾狂笑笑。
雪倾狂阴阴地望着鎏凤鸣:“皇上,我的侍女就那么算了吗?”